“我知道您担心什么，老爷子忙碌一辈子，其实就攒下个名声。”
“若要连清誉都坏了，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您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事情大肆宣扬出去，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他张学书无非就是想借老人的名声出风头嘛，那我就把他在乎的东西，通通给毁了。”
莫南接连不断的道。
芳姨稍后抬起头来，犹豫一阵，最后叹了口气。
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劝，莫南都不会听她的。
“算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是外人，你们男人自己看着办吧！”
芳姨随后置气般的道。
莫南和凌关对视一眼，顿时清楚芳姨这是真生气了，于是两人一起回头，给凌无双使了个眼神。
那默契的就跟已经合作过无数次了一般。
“是我丈人。”
“是我女婿。”
两人随后对视一眼，心头齐齐划过一个念头。
凌无双收到信号，立马走过来安慰母亲，结果没多久，母女两个一起抱头哭起来了。
这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又想起了icu里的老爷子。
“哎。”
凌关无奈的看了她们一眼，心说这里是没法谈话了，冲莫南指了指远处走廊里的长椅。
莫南跟着一起走
了过去。
“老爷子到底怎么晕倒的，凌叔你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
“其实是我的错。”
在长椅上坐下后，凌关才闷下头痛苦的道：
“自去年年初开始，我几乎已经一年没回来了。”
“这不昨晚回来后，心想着和老爷子好好聚聚。”
“你也知道，老爷子不爱笑，我都看了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是发怂。”
莫南在一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凌关便苦笑一声继续道：
“于是今早我就想着，把老爷子的学生喊来，气氛或许能缓解一点。”
“我打电话给张学书，他答应的倒是挺痛快。”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姓张的来了之后，就偷偷把我拉到一边，说老爷子身体不太对劲。”
“你知道的，治病这玩意，我也不懂。”
“我心里着急，生怕老爷子出事，几乎是逼着老爷子让姓张的施了一次针，这一治，就出事了。”
莫南听完后彻底无语了。
他心说老爷子的身体好不好难道老人自己还不清楚？
可见凌关一脸自责的样子，也不忍心去责怪了。
说到底，谁也没想到张学书会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儿。
莫南自己也一样。
他之前放张学书走，就是觉得后
者在他面前蹦跶不起来。
谁知道张学书没冲着他，却生起了老爷子的气。
“前几天就该直接废了他……”
莫南按着眉心，脸上隐隐闪过些许煞气。
一旁的凌关适有所感，连忙回头道：“别冲动。”
“我清楚。”
莫南点点头。
他心里何尝不明白，张学书中午敢这么做，是已经提前计划好的。
一来，老爷子这把年纪了，随便磕磕碰碰都有可能出事，二来，他就是拿捏准了凌家人的心思，不敢将事情曝光。
于是，老爷子一晕倒。
他顺理成章的接替了老爷子留下来的所有东西，包括几天后的研讨会名额。
毕竟在外人眼里，张学书本就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代替老爷子参加理所应当。
至于莫南嘛……
不好意思，你谁啊？
“明明挺聪明的，可惜不用再正道上……”
莫南稍后感慨的摇了摇头。
他此刻依旧不慌。
哪怕张学书算到了很多，唯独没算到，自己的医术确实比他好。
而且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自作孽，不可活。”
莫南冷笑一声，他拍拍旁边凌叔的肩膀，起身朝病房门口走去。
等回到芳姨面前，莫南立马认真的低头保证道：
“芳姨
你放心，几天后的研讨会我一定会去，老爷子一生光明磊落，没必要到了最后掩掩藏藏。”
“哪怕清誉一时没了，大不了再赚回来的，我保证，会把所有属于老爷子的东西都拿回来的。”
“这。”
芳姨还是犹豫。
直到她身旁的凌无双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她才一巴掌甩过去恨声道：
“你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这还没嫁过去呢，就不管你爷爷啦？”
“我哪有？”
凌无双委屈的小声道。
莫南不由咧了咧嘴，神情有些不自然。
芳姨喟叹一声，旋即平复了心情释然：
“你说的对，老爷子一辈子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哪怕是教出了个混账徒弟，也得让外人知道，好看清楚他张学书是什么样的人。”
“这就对了。”
莫南一拍大腿松了口气道。
他是真怕芳姨会不同意。
虽然芳姨不同意他也会去做，但总会在凌家人心里埋下些芥蒂。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臭小子。”
芳姨翻了个白眼。
整整折腾了一天，此刻她脸上总算露出些笑意，尽管是苦笑，那也比笑不出来要强。
芳姨随后看了看身旁哭肿了眼的女儿：
“要不你先带无双回去休息吧。”
“今晚，我和你凌叔在这儿守着，你们明早再过来。”
“好。”
莫南和凌无双闻声都没拒绝，懂事的同意下来。
“都长大了。”
见状，芳姨欣慰的笑了笑。
但这话在莫南和凌无双听来却有点别的意思，凌无双俏脸一红的低下了头，莫南则是把目光飘向了别处……
——
从医院出来。
莫南见凌无双的情绪不是很好，没敢再提凌老爷子的事儿。
尽管他自己心里如压着一团火，随时都可能爆发。
莫南尽量平复了下心情后，揶揄的笑道：
“凌无双？不是叫囡囡吗，还让芳姨帮你一起骗我，本事很大嘛……”
“唔。”
凌无双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先前一直没承认身份的问题。
她假装不在意的看向车窗外，脸上一片俏红，眼角还带着没干涸的泪痕：“谁骗你了，人家乳名就是叫囡囡嘛，你小时候不也这么叫我的。”
“那是以前。”
莫南没好气道。
“哈哈，以后不骗你了。”
凌无双似乎真的暂时忘了爷爷的事儿，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接着，她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莫南一眼，犹豫后道：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什么？”
莫南震惊的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