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恨不得把云诗巧要嫁进徐家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听闻徐家也在准备, 大家都以为是正妻,官老爷的亲家,还是要忍让三分,闹了半天, 居然是妾室。
徐昊虽然受宠, 但是徐家最有本事的却是大公子,而且云家人品差, 这糕饼屋仿了季家的糕点, 虽然价格便宜一些, 但是味道可差远了。
花了大价钱开起来的饼屋,也没什么人光顾, 大家厌恶, 去了怕丢脸, 没了季家给的光环,也争不过小贩卖的糕点。
请了好些小工,每日都在亏钱,据说都把客栈拿去抵押, 强撑着开下去。
而季家这头。
生意那叫一个火红,酒楼每日从开门就座无虚席, 请了十几个小工都不够, 还在找人。
季家待人和善,开的工钱也多, 之前离开的几个小工还舔着脸皮找上门, 想要重新回来工作。
上次他们上门逼季母拿工钱,这事被不少人知道,没什么人愿意雇用他们。
季母看似好说话,对这事态度还挺强硬, 脸上带笑,却不留一点余地。
等几人走了,她沉着脸,难得发了脾气,“当我们好欺负?哪怕当时他们不落井下石,我都念着他们一分好,现如今,没找他们算账就不错了。”
“娘别气坏了身子。”乔莘宽慰她。
“不气不气。”季母缓了神色,瞅了瞅门前的柜子,询问道,“听淮儿说,这是你让人做的,这是要做什么?”
乔莘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抿了抿唇道,“相公说那虾酱能卖,家里的虾膏也做好了,我就想着,摆在这处能被看到,能好卖些。”
他们酒楼的菜卖得最好,人人称赞,就是因为里面的虾酱。
虾酱炒菜,做法也简单,寻常人买回去,也能做调味品。
季母了然,对她又是一阵夸。
有了云诗巧做对比,她对乔莘实在满意,越看越喜欢,酒楼的生意好起来了,季淮和徐南一同开的饼屋也赚了银钱。
季家如今进项不少,季母总觉得以前亏待了乔莘,又给她增添了不少首饰和衣裳。
酒楼的虾酱炒菜可是一大特色,比季家的糕点还要有名,得知他们酒楼要开始卖虾酱时,许多人可迫不及待想卖。
一瓶瓶虾酱摆在柜子上,还有制成膏状的虾酱,每次才上货半日就被卖完了,好卖得很。
乔莘见此,兴致勃勃对季淮道,“我们应当多找些人帮你做虾酱,不然你一个人太累了,若是做得多,我们可以去码头收购海虾,价格也便宜一点。”
季淮的目的一直都是大量生产,见她这么说,也没说这是自己之前就有的打算,反而道,“还是娘子有想法,那还需要制作一个图标,这样才能把名气打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酒楼生产的。”
“嗯嗯。”乔莘点头。
“那这件事就交给娘子了。”他又说。
乔莘怔了怔,让她画吗?刚想说去找人,但看到他满是信任的目光,犹豫了下就点了点头。
她要努力!
画了好些天,修修改改,一个图标就出来了,不仅在虾酱的罐子上贴了,他们酒楼的糕点包装也用了她画的图案。
不曾有人这么重视她,让乔莘心底无比暖。
这日晚饭时。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季淮每日都会给季父做药膳,也请了镇上最有名的大夫给他看病,对方如今已经能和他们一同吃饭,但是还是一幅病态,骨瘦如柴。
季淮给乔莘夹了一块肉,出言道,“月初我要去府城几日,杨府的老爷子七十大寿,请了我当掌厨,听闻他的孙子杨章是宫内有名的御医,我要请他回来给父亲看病。”
杨家是世代学医,杨章更是个学医的奇才,医术高明,会解各种疑难杂症。
“既然是御医,那又怎么可能会跟你回来?”季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却忍不住说。
府城太远,季父的身子也经不起劳累,她想着就叹气,只希望大夫开的药能有效果,季父的身子能一点点好起来。
季父咳嗽了几声,望向他,“你有这份心爹就知足了,生死由命,不必强求。”
以往季淮吃喝玩乐,不务正事,还让他无比担心,季家出事时,他一个人扛起来整个家,还把酒楼办得如此红火,就是现在咽气,他也知足了。
季淮固执,“我一定会把杨御医带回来给父亲看病。”
他如此坚持,季父和季母也没办法,怕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一定要让乔莘陪着他去。
就这样,季淮带着乔莘还有自己的几个徒弟去了府城。
比起小镇,府城大多了,乔莘虽然克制住了好奇,但她在马车里坐不住,总是偷偷去看外面的街道。
真繁华。
比他们的小镇繁华,那些姑娘穿的衣服真好看,戴的首饰她也没见过。
“等到了杨府,收拾好后我们出来逛逛。”季淮伸手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
小心思被猜中了,乔莘羞窘,“你还有事情,别耽搁了你的正事。”
季淮:“没事。”
他素来都是顺着她的,抬起另一边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可算长了些肉。”
“娘说我还高了些,我瞧着自己也白了。”一说到这个,乔莘眼底闪现亮光,认真望着他,期望他好好看自己。
嫁进来这段时日,吃得好睡得好,真的长高了,以前的衣裳都不能穿了,主要是变白了。
变白了就好看。,在心上人面前,总自卑些,想要变得更好。
“白了吗?”季淮歪了歪头,细细看几眼,语气迟疑。
见他一下都没看出来,乔莘嘴边的笑慢慢收敛,一顿失落,“没...没白吗?”
大受打击之际,他一下笑了,“与你说笑呢,是白了好些,皮肤也好了很多,头发也乌黑了不少,更好看了。”
头发她倒是没发现,低头看着,抬头就被人亲了亲额头。
两人坐在马车里,耳边是街上的吵闹声,她脸蛋又一下子红了,季淮把她揽到怀里,“这几日我会忙些,到时候找几个人陪你出来逛逛,若是喜欢什么便买,不用心疼钱。府城的玩意儿新奇,多带些回去。”
乔莘靠在他怀里,纤细的手环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无比贪恋。
白日做这些亲近举动,还挺羞人,但她却抗拒不了,季母待她好,能不让她干的活便不让她干,还说要请丫鬟来伺候她,让她好好当她的少奶奶。
但是季淮比季母还过分,两人在一起时,他都惯着她,好多时候都伺候起她来了,让她慌张又内疚。
哪有这样当人媳妇的?被知道了是要被唾骂的。
太美好以至于她时常觉得是梦境。
“那我要给娘也买些。”她说。
她一说完,他又夸她孝顺贴心了,以往在云家做了再多活,做了再多事,也从未有人跟她道谢,再多的牺牲也是理所当然,反倒是嫁给他了,做了一点点活,他便觉得她辛苦了,会对她更好。
乔莘眼底泛着柔光,昂头看他,季淮却觉得她神色妩媚,又亲了她,还觉得不够,居然不知羞的把她抱在腿上。
她呼吸都急促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却抱着她一本正经道,“得再养养,再长些肉,抱起来更舒服些。”
乔莘蹙起小眉头,满脸纠结:“...外祖母对她养的那头猪也是这么说的,还说能多卖些银钱。”
听言,季淮笑出声了,凑近她,漆黑的黑眸看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那再养养,身子好些了,就让你生个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她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躲进了他怀里。
马车到了杨府,管家出来迎接。
杨老爷子喜好美食,还是吃了季淮做的虾酱,这才派人打听,听说酒楼生意非常红火,做出来的菜让人回味无穷,就出了高价将人请来。
管家给几人安排了住处,并没有过多看重。
让杨家人真正开始重视还是季淮做了一顿晚膳。
整整做了九道菜。
杨府的食材本就新鲜丰富,他的厨艺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能把食材运用得恰到好处,就是宫中的御厨,那也是可以切磋切磋的。
杨老爷子这张嘴,尝遍大江南北的美食,初看季淮做的菜色并不惊艳,还略微失落,尝了一口就变了脸色。
九道菜各有特色,味道纯正,口感让人回味。
当下就对他大夸特跨,还说每一年的寿宴都要请他来掌厨。
他第二日又给杨老爷子做了早膳,午膳,下午还做了几样糕点,饶是同一种食材,别人做的与他做的一定不一样。
杨老爷子为此还吃撑了几次,难受得紧,嘴还没法停。
寿宴当天,听闻杨章回来,大家上门祝贺就带着目的,饭菜好不好吃不是重点,但尝过之后,难免被征服。
还有些人问请了哪里的庖厨。
杨老爷子就等着他们问呢,把季淮叫了出来,哈哈大笑道,“这可是我从音河小镇专门请过来的,别看他年轻,厨艺绝了,他做的糕点也好吃得很,在府城的饼屋也要开张了,到时候啊,大家可以去买来尝尝。”
季淮也借着这股风,说了饼屋的名字及开张的日子。
小镇上的饼屋生意不错,徐南相当有生意头脑,又在小镇上开了两家,府城的店也在准备了,他也趁机增加点名气。
大家纷纷附和,虽没怎么上心,但季淮也不在意,只需要留个印象,到时候会起大作用。
他在杨老爷子旁边看到了杨章,对方模样年轻,对杨老爷子十分尊敬,还真心诚意夸了他几句,看来方才也是认真吃过。
杨老爷子性子强硬,说一不二,杨章又比较孝顺,他好似找到了突破口。
寿宴后,杨老爷子给他不少钱,就想留他一段时间,甚至还让他开价钱,只要愿意来杨府当掌厨。
季淮婉拒,说一定要回去。
不过,那两日他给杨老爷子做了不少吃的,其中就有多种野生菌类和野味,只是那些都是不太新鲜的食材。
音河镇有几座山,野味不少,况且,不远处还靠海,美食更多。
时不时一说,杨老爷子就心动了。
鱼虾和各类海味难运存,在府城压根吃不到新鲜的,尤其是各种海味,他鲜少尝,太馋了。
季淮走的那日,杨老爷子当下拍板,他要随季淮回去。
杨章担心他身子受不了,不太同意。
“我都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难不成要待在府中等死?才几日的行程,能有多累?想当年,我也是走了大江南北的人,身子骨硬朗得很!”杨老爷子不满。
“若是您想去,我必定会安排妥当,不让您失望。”季淮在一旁说。
“你有这厨艺,我就失望不了。”杨老爷子对他十分信任,望着杨章,“你也别在家了,又不远,干脆也随我去见识见识,回了宫,又要一直待着。”
杨章犹豫。
他这次是准备在家多待几天,去也不是不行。
季淮这时看向他,欲言又止起来,在他们都看到这一举动,杨老爷子让他有事就说时,他神色为难,“若是杨太医也去,我能不能求个事?”
杨章问:“何事?”
季淮把季父的事情说出来,也没说一定要求杨章去,只是说了季父这段时间受的苦,他一直在请大夫,做药膳,对方身子也在恢复,还说杨章如果去,能不能顺便去替他父亲治治病?
态度诚恳无比。
他这是以退为进,也不会引起人反感,更不会让人觉得是圈套,反而认为十分孝顺。
杨老爷子看他顺眼,原来还是个孝子,当下就对杨章说,“那你便跟着去了,吃美食,还能救人,有什么好犹豫?”
就这样,杨章陪着杨老爷子一同去了,不过,他只待三日便要赶回京城。
见季淮真的把太医请来,乔莘只能用震惊形容,她的相公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