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轻,动起情来，星火燎原，烧得空气都发烫扭曲。
几句简单的坦白,添了吻,缠缠绵绵地支吾上许久,到后面头脑空白，也忘了要说什么，而在那时再提起别的男人就过于扫兴了,好歹是记得去房间再脱衣服，没在走廊上胡闹到底。
这些,一丝不漏,全部被看见。
直到房门‘砰’得一声关上，急不可耐地作响。
…………
……
源柊月又累又困,精疲力竭，合上眼睛，几秒钟就乏得睡着了。
再睁眼是感觉有人在自己左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
关了灯拉了窗帘的房间，仅有手机光线,照亮少年五条悟的眉眼。
“又有任务,好烦。”
他抱怨着，熄了屏，又在源柊月右脸上亲了下。
‘啵！’
响亮鲜明的一声。一边一个,非常对称。
“老子出门了。”五条悟说,“快的话,明天上午回来。……”
后面还叮嘱了几句,照例的老几样，一个人别乱跑，出门戴上咒具和定位用的咒物,有危险的活动一定要提前通知他，最好找夏油杰当临时保镖……源柊月迷迷瞪瞪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方满意出门，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
等一下。
好像忘了什么。
源柊月抱着枕头，猛然睁开眼睛。
“……！！！！”
忘了！！特别重要的一件事！！把【五条悟】忘记了！这都能忘！！
简直要尖叫了！
他立刻坐起身，腿脚软得像面条，下床时趔趄了下，差点站不稳。
进浴室很快速地冲了个澡，边洗边控诉‘我真不是人啊’，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拾掇整齐，收拾出人样。
会去哪呢？
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可能觉得无聊，找别人玩去了吧，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见到……
这样想着，源柊月不抱任何希望地推开了游戏室的门。
【五条悟】还在这，手柄丢在一边，投影屏幕上播放着电影，画面的光影从他脸上淌过，非常安静地等待着。
推门的瞬间，对方精准无误地望过来，再度露出那种等到主人接它回家的大猫咪的表情，满足而愉快地微笑。
“忙完啦？”他邀请道，“来打游戏吗？我们好久没一起玩怪物猎人了。”
源柊月：“……”
他真不是人啊。
这座屋子一定程度上能够屏蔽‘六眼’，但哪怕他看不见，也大概率能猜到消失的几小时做了什么……因为五条悟回来了。
脚步不自觉沉重，慢慢走向对方，拿起手柄的时候心不在焉。
扫一眼正在播放的电影，《千与千寻》。
千寻回盼时什么也没见到，所有人都明白那
个结局。
打开怪物猎人，屏幕上出现加载的圆圈⑾，不停转动。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不那么爱打游戏了，主要是没有时间，比起需要耗费几百个小时才能通关畅玩的主机游戏，随看随停的电影是更好的消遣选择。
“小源同学，好厉害。”【五条悟】半真半假地感叹，“老师太久没玩，生疏了，如果……”
源柊月冷酷指出：“十年前的你也没我厉害。”
【五条悟】震惊：“……欸！是这样吗！他好逊！”
抽卡的运气一塌糊涂，但其他方面的游戏天赋点满，无论是反应速度、操作都属顶尖水平，战略和运营方向也能玩得很好。
“他挺厉害的。”源柊月撑着脑袋，学着对方的语气，“但是——老子是最强的。”
“……”
模仿得过于神似了，黑历史活灵活现地展现在面前，【五条悟】露出几分难以直视的表情，“真头疼啊……他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形象？”
“和你一样的形象。”
“老师也不至于那么糟糕吧！？”
“谁说不是呢。”
“根本不一样吧。”
“一样的。”
“……”
气氛顿时活泼轻松了起来。
半小时后，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夏油杰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晚餐，【五条悟】欣然答应。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太晚了，对咒术师而言甚至算非常早，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也一起坐到桌边。
经过一晚上的沉淀，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
灰原雄小心而好奇地问：“五条知……先生。你也在高专上学吗？”
咒术高专是四年制，和寻常大学一样，第四年形同虚设，四年生大多当场就业，成为独立的咒术师或转职辅助监督，几乎不回学校，一年级的这两人，根本没见过四年级的学长或学姐，见‘五条知’穿着制服，顺利把他代入其中。
“我啊。”【五条悟】想了想，如实相告，“我是老师哦。”
灰原雄大惊：“什么！？”
从来没在学校里见到过啊！
夏油杰憋笑，帮忙讲话：“嗯……他确实是高专老师。”
灰原雄还在震惊：“欸？！！你当老师？真的假的？……”
七海建人：“这个句式你到底要用多少次，我都听烦了。”
【五条悟】举起大拇指，牙齿洁白闪亮：“所以，我和小源同学其实是师生恋哦！”
灰原雄：“……”
七海建人：“……”
灰原雄已经扭曲成了《呐喊》，这种事情告诉他没问题吗，感觉听到了之后会承袭五条前辈的怒火啊。
而七海建人想的是这家伙真不愧是五条悟的亲人，如出一辙的人渣，他一点都不意外。
哪怕渣滓如源同学，对上占据年龄优势的老师，也一定是受到蒙骗、诱导的吃亏的那一方……更糟糕了！
这个玩弄学生感情的家伙！——但七海不想说出来，因为总感觉会被回敬‘真失礼啊、我们可是纯爱’之类的话，然后他沦为诡异PLAY的一环。
源柊月把脸埋进手掌，这顿饭吃不下去一点。
好不容易捱过这顿处刑般的晚餐，他和夏油杰替【五条悟】收拾新房间。
夏油杰：“要我说，反正悟今晚不回来，让他直接睡年轻时自己的房间不行吗？”
“杰，你怎么敢说这种话！”源柊月惊恐道，“你是想毁了我吗！！”
把一只猫的猫窝擅自腾给另一只睡，等回来了之后一定会被喵嗷喵嗷地挠花脸，再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深想。
夏油杰：“噗……”
“我也不是很想睡那臭小子的房间哦。”【五条悟】从善如流道，“说不定会被传染自以为是的中二病。”
夏油杰：“我看你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别墅定期请家政清扫，房间都是干净的，床品和洗漱用品也是现成的全新，开窗通会儿风就能把屋内淡淡的灰尘味驱散，山间清冽的空气争先恐后地占据四周。
作为客人，【五条悟】很有自觉地帮忙擦桌子、装被套，把床铺好。
接着，他问出了一个相当不礼貌的问题：“所以，你们的‘农家乐’办了那么久，至今为止，营业额有多少呢？”
“既然是小源同学的产业，收入情况应该相当可观吧。”
源柊月：“……”
夏油杰：“……”
两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五条悟】佯装惊讶：“不会还没有客人吧？”
源柊月：“……”
夏油杰：“……”
他们交换了个眼神，陷入思考。
源柊月：“不不不不这个还是有的……”
夏油杰：“……嗯，对，有过那么一位。”
源柊月：“当时赚了几百万……几百万来着？”
夏油杰：“但除了他好像也没别人了……”
开业许久，不小心忘记了发展农家乐赚钱的初心，唯一的客人竟然是主动上门送人头的禅院直哉，从一个营利性场所彻底变成了大家一起玩的团建场地。
“哦哦，这样啊。”【五条悟】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嘛，肆意享受青春才是农家乐的真谛。”
源柊月：“是这样的！”
夏油杰：“嗯……是这样吗……”
【五条悟】：“至于收入方面的话交给我好啦！我会付钱的哦！”
源柊月当即狮子大开口：“住一晚上一亿。”
【五条悟】皱了皱眉，略一思索：“是不是有点少了，再单独给你加两亿小费怎么样？”
夏油杰：“……”
夏油杰震惊：“你是一点都没变啊！”
如果说先前对于这位【五条悟】的身份存有一丝怀疑，此时此刻，已打消得一干二净，出走十年，
归来仍是全能自走型主动吐钞ATM，还会是谁？还能是谁？只可能是他那位不忘初心、反复在同一棵树上上吊的挚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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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是九点半。
夏油杰也被辅助监督叫走了，进行一个惨无人道的加班。
有夏油杰在的时候还好一些，只剩下两个人的房间，也没有打发时间的影像制品或者游戏，空气中骤然浮动出微小的透明泡泡，从鼻腔进入喉咙，堵得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杰。源柊月悲恸地想。你怎么就走了。
赶紧回来活跃一下气氛好吗？
对方开口问了，无论是多刁钻的问题，他都能拿出游刃有余的应对方式。
但有些显而易见的事实，【五条悟】不愿浪费多余的字眼去描述；而另一些他感兴趣的、会让小源同学手足无措的话题，他自然不主动提起。
高低多了十年的修炼，分寸感强得可怕，只要对方愿意，绝不会叫任何人感到难堪。
这份妥帖，此时此刻被恰到好处地用到了源柊月身上，他却很难觉得欣慰。
“小源同学。”对方冷不丁开口。
源柊月：“怎么了？”
【五条悟】：“我们去约会吧。”
源柊月一愣：“……欸？”
约、约会？
这么不着调的邀请，也是能从他口中提出来的吗？
“不愿意吗？”【五条悟】故意吹气、鼓起脸，做这种蓄意卖萌的动作却一点不显得违和，“你应该和现在的我交往了吧，所以和我约会也是正确的！”
“……嗯……道理是这个道理……”
“走啦走啦。”
源柊月犹豫了：“但是——”
还没来得及告诉五条悟本人啊！被那家伙知道了肯定要大闹特闹吧！？到时候房子和高专都会被暴怒的他拆掉的！连指着他鼻子骂‘偷腥猫’、‘出轨男’之类的台词……
“拜托、拜托。”【五条悟】双手合十，将眼罩掀上去，眼睛亮晶晶的，流露出几分货真价实的恳求，“想和你约会，好不好？”
源柊月：“……”
“我们去看电影，好吗？”他黏糊糊地祈求道，“小源同学，拜托，请和我约会。”
“……”
可恶、怎么办啦，超级吃这一套！
而且，确实也欠这个人一场电影——尽管对方不知道。
源柊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五条悟】欢天喜地地说了声‘好耶！’，像和暗恋男生约会的可爱JK一样兴奋万分，在房间里到处溜达，如果这儿有他的衣服估计得浪费一两个钟头，可惜没有，他似乎对着镜子特意仔细整理了形象，但怎么看都还是原来那副样子。
两人并肩出门。
晒着亮堂堂的月亮，肩膀上洒着柔和的星光。
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小朋友那样，幼稚地晃了晃，荡着明晃晃的邀请之意。
“可以牵手吗？”
“……你别得寸进尺。”
“只是牵手啦！从来没强迫过你做什么不愿意的事情吧？”
“但是……！”
“我和他是一个人。在介意什么嘛。”
“可我还——”
“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的存在吗？”【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是担心解释不清楚你记忆的问题吗？——感到困扰的话，不告诉也无所谓吧，我又不介意。”
源柊月：“……”
源柊月干巴巴地说：“确实，但那又不一样。对恋人坦诚是一种基本素质吧。”
背着一无所知的年轻男朋友，与十年后的他约会，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五条悟】愉快地弯起眼睛：“原来小源同学恋爱的时候会变得那么诚实吗？……唔、突然感觉好幸福。”
“和老师牵手吧！——我替他允许了。”
“……你……”
“我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你认为呢？难道你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人吗？”
还卡上BUG了！是无法反驳的完美逻辑！
“是一个人……但这绝对不是一回事！”
五条老师比五条同学的段位高了不止一点，磨着磨着，源柊月果然又被他说动了，与对方拉上手，一同牵着手，走进电梯。
“好耶！”
对方紧紧握着他的手，递到自己唇边，亲了一下。
啾啾！
源柊月：“！？？？！！”
等一下、说好了的只牵手啊！
“开心。”【五条悟】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微笑，脸周几乎开了一圈小花特效，仿佛期待已久的目标终于达成，“还是第一次和小源同学牵手约会呢！”
源柊月：“……”
他移开目光，又把不守信的指责默默咽下了。
电影院在商场的顶楼，六层。
“叮——咚——”
从5F跳转到6F，电梯门打开。
影院的氛围灯光线，和熟悉的人影同时映入源柊月的眼帘。
应该是观影结束准备离开，恰好撞上了，这是距离高专最近的一家电影院，偶遇也很正常——
夜蛾正道目光复杂：“……居然是你们。”
……但怎么是你啊、夜蛾老师！
夜蛾老师旁边的女子与他差不多年纪，挽着他的胳膊，打量一圈，掩唇微笑道：“呀，是你的学生吗？”
源柊月：“师母好。”
五条悟：“师母好~”
由于碰到他们，夜蛾老师与他的妻子站在走廊上，没有搭乘这一班电梯，双方友好地寒暄两天。
夜蛾扫了他们紧密交握的手一眼，满脸写着‘公众场合你们好歹注意一点’的无奈。
“你不是去关西执行任务了吗？”他问。
【五条悟】随口道：“哼，这种简单的事当然分分钟解决了，老子
是最强的。”
夜蛾正道：“你这校服怎么回事？”
【五条悟】：“啊，这个啊，老子想改就改了。”
夜蛾正道：“怎么感觉你长高了。”
【五条悟】：“老子的身形一直如此伟岸。”
夜蛾正道：“…………”
……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是好丢人啊！
黑色眼罩遮住了上半张脸，提上去的领口又恰好遮住了下巴，他的面容展露在夜蛾面前的部分，只有面中的一小段，尽管满腹狐疑，夜蛾正道还是没看穿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咒力颜色完全一样嘛。
“行了，你们玩得开心。”见电梯门再一次打开，夜蛾正道不多废话，“别耽误任务。”
【五条悟】挥挥手：“再见夜蛾老师，要对师母好一点哦。”
十年后的夜蛾，工作繁忙而疏于对家庭的关心，妻子心灰意冷地提出离婚。
善意的提醒，可惜现在的夜蛾老师听不懂，佯怒道：“啧，你这臭小子，没大没小……”
源柊月始终一言不发，缩在校服衣领里当鹌鹑，沉默得不可思议。
等他们离开，【五条悟】俯身，小声在他耳边说：“害羞了吗？”
“牵着我的时候，突然碰到夜蛾老师——感觉和偷情对象出轨，被抓了个正着？”
源柊月：“…………”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垂上，他的耳朵越发烫了，羞耻得险些眼冒泪光：“……你闭嘴！”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当着夜蛾老师的面甩开我的手。哇呜，这么喜欢我吗，开心。”
“……”
“真可爱。可以亲你一下吗？有点忍不住了。”
“……”
“好啦老师错了！不说了不说了，继续牵着嘛……”
【五条悟】只是笑，闷闷的低笑声，像羽毛擦过皮肤，撩起细密的酥麻感。
夜间档在售的不多，时下热门的几部，在十年后都变成碟片堆在五条悟的家里，所以选了一部小众恐怖片。
恐怖片对于咒术师来说毫无压迫感，第一个恐怖镜头是女鬼从浴缸里爬出来，拖了一地的血，【五条悟】嘻嘻哈哈地抓了一把焦糖爆米花，说她的假发太假了。
“因为那本来就是假发啊……”源柊月无语道。
“哼。你心不在焉。一直在看手机。”
源柊月：“。”
【五条悟】对他摊开手掌：“和我约会的时候想给别的男人发消息吗？太过分了，不可以。手机交给我。”
源柊月：“还没发呢……”
艰难纠结着向少年五条悟坦白的措辞，犹豫半天了。
“不要紧，等他回来再告诉他嘛！”【五条悟】说，“到时候我也会帮你一起解释的，联手搞定他。”
源柊月心想拉倒吧你能别火上浇油就不错了，还没开口，对方又露出那种湿漉漉小猫咪的可怜表情，稍微扫一眼
就心软。
源柊月：“……”
他把手机递了过去，不忘叮嘱道：你别擅自拿我手机给他发消息啊。
嗯嗯。
源柊月太了解他了?，接着叮嘱：“也不要拿自己的手机给他发挑衅短信什么的，他真的会特别生气。”
“当然，绝对不会。”对方并着手指，以一种成年人的靠谱，指天画地发誓，“我绝对不给他发一条消息，无论是短信还是电话，都不会。”
“……”源柊月勉强放下心来，“行。”
……
半小时后，关西，群马县。
又一只特级咒灵在白发少年指尖灰飞烟灭。
五条悟走向辅助监督的车，向对方颔首，吩咐道：“结束了，把‘帐’撤了吧。”
辅助监督：“好的。”
他走向一边的自动贩卖机，选了瓶冰可乐，把纸币塞进去，明明是没有折痕的纸钞，这贩卖机却识别不了，跟有病似的反反复复吐出来，几分钟后，还是注意到情况的辅助监督拿出几枚硬币，帮他解困。
“这机子故障了。”五条悟拎着可乐罐，嘀咕道，“今天真倒霉。”
刚回家就被任务派出去，买个饮料也遇上坏掉的贩卖机。
随着‘帐’的撤去，被屏蔽的电磁波重新连接，手机恢复信号，五条悟查阅了下未读消息。
都很正常，尽是些来自友人的、或工作上的内容，奇奇怪怪的挑衅短信和电话，一个都没有。
下一秒，他看到了LINE动态的消息提醒，红点点十分瞩目。
【硝子】回复了你：行了别秀了，大家都知道
【杰】回复了你：差不多得了
【歌姬】回复了你：人渣总是成双成对
……
五条悟：“？”
他好几天没发LINE动态了，他们在回复些什么？
然后，他点开了他们回复的那一条动态，来自他的账号，发表于十五分钟前——
【和亲爱的一起看电影，好耶(*^▽^*)】
【配图.JPG】
配图是一张交握的双手。
什么玩意。谁盗了他的号吗？
还是说LINE服务器也发生故障了？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点开那张配图，放大——
然后，他的眼神定在原地。
从不甚清晰的照片上来看，拍摄者穿着的疑似是高专.制服。
被拍摄者握着的那只手，袖口的颜色和制式非常眼熟，是一件源柊月常穿的衣服。
更重要的是……那只手的虎口处，点缀着一粒鲜红的小痣。
太熟悉了，以至于光凭这张图就能确认对方身份。
可他思虑过后，又无比确定，自己没有拍过那么一张照片，没有发过那么一条动态……而且，还是，十五分钟前。
五条悟：“……？”
他无比震惊、又无比恼怒地捏扁了饮料罐，尽管如此，他没有立刻失去理智，第一时间弹了个电话过去，想要了解情况——
一秒、两秒。
嘟——嘟——
……
手机开着震动，在口袋里响了一声。
【五条悟】甚至没有把它拿出来看一眼，单手插进兜里，娴熟地找到并按下红色挂断键。
然后，长按，关机。
源柊月望向他。
“在找东西吗？”对方问。
他若无其事地微笑。
“没有哦。”
……
被挂断了。
五条悟：“……”
他的眼睛缓缓瞪大，头发几乎要一根根炸起来。
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