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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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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刘越是我杀的。”倪盼在凌霜落座后,平静开口。

凌霜打开设备,例行询问:“在哪儿杀的?”

“就在刘越装修的房子里,你们已经查过那里。”倪盼说。

凌霜看了她一眼,说:“你是怎么杀的他?”

倪盼回忆道:“那天,我让刘莹以查看装修进度为由,把刘越骗来公寓。我提前躲在屋内,等他进来后,趁他不注意,用砸墙的铁锤重击他后脑勺。”

这点和他们调查到的信息基本吻合,凌霜继续问:“刘越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我用行李箱把他拖到东岭山上掩埋了。”

“你一个人拖的?有没有人帮忙?”

倪盼陡然拔高声音强调:“就是我一个人,你们在刘越身上找到一枚戒指,那就是证据。”

“行李箱是你从家里带去的?”凌霜问。

“不,行李箱是我提前让刘莹送去给我的,杀害刘越前,我做过详细计划,他强.奸我,我恨他。”

“你用什么埋的?”

“铁锹。”

“你一手提行李箱,一手拿铁锹?”凌霜指出其中疑点,刘越身材肥硕,她一个人对付行李箱都够呛。

“我在埋尸地提前准备好了铁锹。”倪盼目光里出现一丝闪躲。

凌霜停下手里的笔,看向她,换了一种提问方式:“你当时衣服上有没有血?”

“有。”

“是一个人作案?”

“是。”倪盼答。

“抛尸路上有没有人?”

“没有。”

“血打湿了你的前胸还是后背?”凌霜不给倪盼详细思考的机会。

“前胸。”

“你左手握锤,还是右手握锤?”凌霜问得太快了。

“右手。”

“你重击了他左侧颅骨,还是右侧颅骨?”凌霜语速飞快。

“右侧。”

“血是有没有滴在你脸上?”

“有。”

“血滴在你左脸还是右脸?”

“右脸。”

凌霜眉梢动了一下,询问戛然而止。

审讯室外,徐司前戴着耳机抱臂而立,他一直在观察倪盼的表情。

倪盼和凌霜之间有眼神交流,乍一看,不像撒谎,或者不是完全说谎。

在心理学角度看,撒谎的人故意说一些真实信息再掺杂假信息后可以实现以假乱真。

但是倪盼特地强调的那句话,暴露出她的软肋,她企图将刘莹撇清在外,这也许是她主动投案的原因。

凌霜刚从审讯室出来,刘莹忽然哭着来到队里,她情绪激动道:“警官,我才是凶手,刘越的死和倪盼没有关系。”

凌霜一行愣住,两个女孩居然都说自己是凶手。

他们从业这么久,办案时遇到相互甩锅的情

况不少,像这样双双承认自己是凶手的情形非常少见。毕竟,杀人偿命,谁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儿戏。

刘莹的口述内容与倪盼如出一辙,案发地点、凶器、埋尸地都详细无误。

“我们在刘越尸骨里找到一枚戒指。”凌霜说。

刘莹捏着手指说:“那是倪盼送我的礼物,我在搬运尸体时不小心弄丢了,事后我本想想回头去找,但是不敢。”

“你为什么杀他?”凌霜问。

刘莹答:“因为他将家里的钱全部赌光了,导致我继父天天殴打我妈出气,还欺负倪盼。”

“你知道他强.奸的事?”凌霜问。

刘莹点头,眼睛里盈满泪水:“知道,倪盼是我最重要的人,刘越可以欺负我,不能欺负她……”

*

凌霜整个下午都陷在谜团中。

案发时间太过久远,凶器找不到,血衣和行李箱被焚烧,没有明确证据表明两个女孩中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凌霜连续跑了两趟法医室,唉声叹气:“师兄,难道就没有一点破绽吗?”

“别催了,正在给你找。”秦萧说。

凌霜戴上手套,低头一块块查看刘越的骨头。

“两个女孩都说是自己杀了刘越,倪盼的回答里有一些漏洞,可又像是真话。”

“什么漏洞?”秦萧问。

“倪盼说,有血滴落在脸颊上。”凌霜捧起刘越的颅骨说,“你看,这里的伤口怎么会有血滴在她脸上?顶多是飞溅到脸上。”

骷髅挡住了凌霜的脸颊,让她看上去有点吓人,这姑娘是一点不忌讳。

秦萧把头骨从她手里接过去说:“如果还有其他伤口呢?”

“其他伤口?在哪里?”凌霜睁大眼睛问。

秦萧伸手在她眉心弹过一记道:“我帮你一块块找,晚饭前过来。”

凌霜笑:“辛苦师兄。”

秦萧把头骨放下,状似不经意地问:“小光说,昨晚你家着火了?”

“嗯。”凌霜提到这事依旧心有余悸。

“你最近住哪里?”秦萧问。

凌霜模糊掉徐司前,说:“我暂住朋友家,已经在让中介帮忙找房子了。”

秦萧从柜子里拿出一串钥匙给凌霜说:“我还有一套房空着,你可以去住。”

凌霜没有接钥匙,她手臂撑在操作台上笑:“师兄,那可是你婚房,我就不去了,最近我霉运挺重。”

其实,这不是主要原因,她怕把危险带给秦萧。

徐司前不一样,他也在查凌霰案,某种程度上说,他和她算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她暂时祸害一下徐司前,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秦萧眼里的光渐渐暗下去。

凌霜一拍他肩膀,叹气道:“放心,我没有钱花会找你借的,我那烧焦的房子还需要重新装修呢,一贫如洗……”

秦萧又笑了:“给你留张卡。”

凌霜笑

:“行哦。”

*

凌霜从法医室出去,远远瞧见徐司前。

外面下着小雨,香樟树绿的发暗。他撑着柄黑伞往车边走,灰色风衣被风鼓出好看弧度,皮鞋撞击地面发出悦耳声响。

凌霜看出他要出门,冒雨叫住他问:“徐司前,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再去一趟抛尸地。”他把雨伞递给她,钻进车厢。

“我和你一起去。”凌霜不等他回答,从车头绕道,猫腰坐进副驾驶。

徐司前侧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以为你刚刚在法医室找到答案了。”

“没有。”凌霜叹气。

徐司前轻哂:“所以来钓我?”

凌霜羞恼道:“你别钓啊钓的,我是为了破案。”

徐司前发动车子说:“秦法医条件不错,人品也好,适合谈恋爱结婚。”

凌霜不悦道:“干嘛?这事轮得到你管吗?”

“朋友间的关心。”

凌霜看着风挡玻璃上流淌的水珠缓声说:“就我昨晚那种情况,和谁结婚都是害人家,我师兄一表人才,自然值得更好的女孩。”

徐司前弯唇道:“照你这么说,是你哥影响你谈恋爱了?”

“才没有。”凌霜嘟囔,“我遇到合适的自然会谈。”

凌霜让徐司前绕道去一趟案发地,顺便观察四周环境。

今天一直在下小雨,山路湿滑,他们俩从坡上下去费了些力气。期间,他还扶了她一段。

“一路过来都是下坡,如果是晴天,一个人实施抛尸难度不大。”凌霜说。

“杀了人,要冷静处理完现场,还要走夜路过来抛尸,如果全部都是一个人,那她胆子很大。”徐司前说出自己观点。

凌霜侧眉问:“你觉得是两个人共同作案。”

徐司前看着潮湿的山路说:“也可能是一人作案,一人帮忙掩藏证据。”

“你觉得谁是主犯?”凌霜问。

“不知道。”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拢火点上,水汽氤氲,他垂眉慢条斯理点烟的模样,简直像在做香烟广告。

凌霜烟瘾被他勾出来了,心里痒痒的。

“还有烟吗?”她问。

徐司前瞥了凌霜一眼问:“我是你的烟盒?”

“没有就算了。”凌霜扭头,打算去车里等他。

徐司前忽然勾住她皮衣的衣领,他手指有些凉,被水汽缭绕许久,还有些湿。

凌霜因为他这个动作僵住,有股陌生的电流从脊背往上爬,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头顶被人用伞罩住,牛仔裤口袋他用两根手指撑开,质地微硬的烟盒被他塞进去。

“喏,给你。”男人笑着,声音有几分痞,但是很好听。

烟盒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上大腿,那触感和他手指一样冰。

徐司前做这个动作时,身体和她靠得很近,凌霜看着他被风吹散的短发,

心脏突然怦怦乱跳。

她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觉,似乎有点不一样……

“少抽点烟。”徐司前直起背说。

凌霜反诘:“你管我?你不也抽?”

“那一起戒啊?”他笑。

“各戒各的,干嘛要一起戒?”一起这个词听上去好暧昧。

“脸怎么红了?”他忽然问。

“冻的,和你没关系,你别瞎揣摩,小心我揍你。”凌霜语毕,从伞下跑出去,掀门上车,烟瘾也忘了。

徐司前不免失笑,凌霜这会儿像只炸毛的小猫,他好像也没惹她吧?

*

再回队里,差不多是晚饭点,凌霜直奔法医室而去。

秦萧正在看骨磨片,她示意凌霜去看显微镜。

“刘越上衣没有明显刀刃割破的痕迹,我们之前只把关注点放在了他的颅骨上,颅骨骨折确实是他的起因,但他死前还受过其他伤。”

凌霜目光转暗。

秦萧接着说:“我仔细查看了他其他骨头,锁骨这里有一处刀伤,骨磨片放大后可以看到大量血红素,伤口没有来及愈合。”

“是死前伤。”凌霜说。

秦萧点头:“不仅如此,还可以看出这是被利器所伤,从形状上看,是双面开刃的菱形小刀。”

为方便凌霜理解,他还在白纸上勾勒出刀刃的形状。

这个位置得迎面攻击才会有,一个人是不可能既从正面攻击,又从背面攻击的。

所以,案发时只能是两个人。

“除了这处伤还有别的死前伤吗?”

“鼻梁骨也有。”秦萧说着话,替换一块骨磨片给她看。

“这不是刀伤。”凌霜立刻说。

“嗯,这是凶手暴力砸击刘越颅骨时,他面朝地面撞击所致的伤。”

凌霜眯着眼,将证据一点点串联起来:“刘越被人从背后重击时,是面朝地下的姿势,底下的人对他用刀攻击,没有造成致命伤,背后的人用锤子攻击刘越后脑勺致其死亡,他死时身体上有女人头发,两人可能发生亲密关系……”

“倪盼更像是和他发生亲密关系的那个。”秦萧说。

凌霜摇头,表示不赞同:“刘越和刘莹并不是亲兄妹,他对继妹实施性.侵害也不是不可能。”

还要继续查。

晚饭后,徐司前和凌霜前往倪盼工作室。

他们从长廊一头走到另一头,凌霜感叹:“她的画好压抑。”

“压抑但是快乐。”徐司前边走边说,“你仔细看,每一幅画里都晶莹的湖水和梨树。”

倪盼——梨

刘莹——晶莹湖水

经徐司前这么一说,凌霜竟觉得那些画有些浪漫,那种黑白色乍一看像是在描述孤独,细看更像在勾勒乌托邦,有种坚定的温柔。

凌霜查看了倪盼的画室,很快,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

那是一把油画刀,

菱形,前尖后宽和秦萧今天画给她看的那张图一模一样。

“我知道了。”凌霜恍然大悟。

“什么?”徐司前问。

凌霜拿起那把油画刀说:“被刘越压在身下的人是倪盼,而从背后用锤子攻击的人是刘莹。”

*

时间回溯到2007年夏天。

南城中学,开学第一日。

高一(3)班点名,有个女孩迟迟没到。

倪盼虽然没迟到,但是她来得比较晚,没来及找人搭伴做同桌。

班会课快结束时,一个穿着灰色长袖的女孩慌慌张张地从前门进来。

班主任拿着名单问:“刘莹?”

女孩红着脸点头说:“是的,老师。”

班主任让她找地方坐下。班里还有两个空座位,一个在倪盼边上,一个在最后一排。刘莹个子不高,坐在后排看不见黑板。

于是,她走到倪盼边上小声问:“请问,我能和你坐吗?”

倪盼抬头打量她一眼说:“坐吧。”

班主任主张无为而治,大家选好了位置,他也懒得再排,刘莹就成了倪盼的同桌。

倪盼对刘莹的第一印象很寡淡,她每天规规矩矩,活得像牙膏管里怎么挤都排列整齐的三种颜色。

倪盼家境殷实,长相漂亮,性格活泼,她很快就和班里的女孩打成一片。

刘莹性格孤僻,很少和人交流。

刘莹住校,倪盼走读。有一回,倪盼生理期把血弄到了衣服上,朋友催着她放学,她红着脸把弄脏的椅子藏进课桌,起身开溜。

刘莹细心发现,拿纸巾帮她擦干净了座椅。

第二天,倪盼看到干净的椅子,有些惊讶。她主动找刘莹说话,想带她融入班里。

刘莹唯唯诺诺地跟着她,像个小跟班。

中午吃饭,倪盼想挽着刘莹去吃饭,谁知她以上厕所为由溜走了。

之后几天,都是一样,倪盼那天一直等到十二点半,才看见刘莹从厕所出来。

刘莹走前面,倪盼悄悄跟上。

刘莹到食堂时,打饭阿姨都快下班了,她只打了饭,一样菜也没要,然后端着餐盘坐在窗边快速扒饭。

倪盼注意到,窗口里还有菜,但是刘莹没买。

她在刘莹对面坐下问:“你就吃这个?”

刘莹咀嚼着白饭,有些窘迫,她每天晚来吃饭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改嫁,家中拮据。

倪盼去窗口打来一份饭,然后把所有的荤菜夹给她,说:“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吃午饭,我减肥,不想吃肉。”

刘莹低着头没说话。

倪盼亲昵地贴上来说:“同学之间帮帮忙。”

她身上很香,声音又好听,刘莹的心立刻变得柔软起来。

为报答倪盼,刘莹会在午睡时偷偷给她盖被子,还会督促她课业,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有一回,刘莹被隔壁

的混混盯上,倪盼叫上朋友去警告那些混混:“刘莹是我妹妹,我看谁敢欺负她!”

那小混混笑:“倪盼,这是你妹妹啊?穿成这样?土了吧唧的。”

刘莹自尊心作祟,眼泪都要落下来,倪盼牵过刘莹的手说:“走,我们去买衣服。”

倪盼领着刘莹走进一家服装店,左一条裙子,右一条裙子往刘莹身上套。

刘莹很漂亮,穿哪件都合适,倪盼掏出自己的小金库把那些裙子全买下来。

刘莹却不肯要。

倪盼提议,裙子一人穿一天,不算送给她,只算借,刘莹这才同意。

那天,两个女孩穿上裙子,美美地挤在一起。

“走,去拍照片。”倪盼提议。

2007年,智能手机没有流行,还是诺基亚的时代,两个女孩挤在小棚子里拍大头贴,头靠头、脸挨脸。

刘莹全程红着脸蛋。

倪盼趴在她肩头说:“友谊天长地久。”

回去后,刘莹把那些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张都很喜欢。

因为每张相片里,倪盼都笑得明艳,就像天上的月亮。

其实,她才是姐姐,她比倪盼大两个月。

*

国庆放假,两个女孩分别。

再回来时,倪盼发现刘莹脸上有伤,便问:“谁打的?”

刘莹不肯说。

倪盼气得一天没理她,傍晚时,刘莹扯着倪盼的衣角和她道歉。

倪盼气鼓鼓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不如绝交。”

刘莹嗫嚅道:“我继兄打的。”

“他有病吧,他打你,你妈妈不管?”

“我没告诉她。”

“还有哪里有伤?”倪盼问。

“背上。”刘莹低声说。

倪盼一把将她扯进卫生间,让她把衣服掀起来给她涂药。

刘莹不好意思,说:“我自己回宿舍涂。”

倪妮坚持说:“你回宿舍也涂不到后背,我帮你涂。”

倪盼看到女孩伤痕累累的后背,有些心疼,上药动作很慢,涂完还帮她轻轻吹气:“是不是很痛?”

倪盼不觉得痛,只觉得她呼出的空气很痒。

从那天开始,刘莹心里多了一个秘密,关于倪盼。

不久之后,倪盼生日,男男女女送了一堆礼物给她。

刘莹也送了礼物,她送的是一本书: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涅朵奇卡》。

倪盼不喜欢看书,刘莹笃定倪盼永远不会打开那本书。

但是,三天后,倪盼在体育课的自由时间和她说:“刘莹,你送我的书,我看完了。”

刘莹瞳孔地震,心想,她完了,她那不见天日的心思要倪盼发现了。她肯定会觉得她恶心……

倪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刘莹:“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刘莹问。

手链。”倪盼解开金属扣,将那银色手链绕在她手腕上,“刘莹,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刘莹的心变得格外柔软,空气都仿佛成了甜的。她说,“永远。”

高考后,刘莹和倪盼去了同一个地方念大学,因为倪盼,刘莹认识了许多朋友,也渐渐变得开朗。

她们心照不宣,谁也没谈男朋友。

毕业后,两人回到南城,两人常常见面,无话不谈。刘莹想,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

直到那天,噩梦发生了——

母亲和继父外出有事,刘莹回家拿东西,倪盼和她约好在刘莹家中碰面,然后一起去看电影。

倪盼家到刘莹家比较近,刘莹从单位回来有些远。

中间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差。

她的继兄刘越,在那半个小时里侵犯了倪盼……

刘莹将倪盼抱起来,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倪盼扯着头发说:“好痛,好恶心,我要洗澡。”

刘莹抱着板凳,牵着她去浴室洗澡。

倪盼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脆弱,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只掉色的洋娃娃。

刘莹拿着花洒,动作轻柔地帮她洗头。

倪盼仰着头,任由水流冲进眼睛,她呜呜呜地哭着:“刘莹,我觉得自己现在不干净了。”

刘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说:“不会,你一直是我心里最纯洁的铃兰。”为表真心,她第一次亲吻了倪盼的额头。

刘莹想报警,倪盼不同意,她不想面对别人的盘问,也不想回忆那段记忆。

事情过去一个星期,倪盼给刘莹发消息说:“我要杀了那个畜生。”

刘莹也痛恨刘越,她准备好一切,7月16日晚,她把刘越引到正在装修的公寓里。

倪盼躲在暗处,她在刘越进门后,用油画刀狠狠刺向刘越。

只可惜,她太紧张,没有刺到关键部位。刘越发现是倪盼,二话不说夺下她手里的油画刀,接着将她摁到地上,撕扯她的衣服。

躲在暗处的刘莹拎着锤子出来,狠狠砸向刘越后脑勺。

一下、两下、三下……

血腥味弥漫,刘越终于趴在倪盼身上不再动弹。

刘莹将倪盼从刘越身下拽出来,倪盼颤抖着痛哭。

刘莹擦干倪盼脸上的眼泪说:“别怕,这次换我做骑士,我保护你。”

刘莹把刘越的尸体装进行李箱,倪盼想帮忙,却被她拒绝:“倪盼,你别碰他,别参与,你不是我的共犯,今晚你没有来找过我。你现在回家。”

“那你……”倪盼抹着眼泪。

“我说过,这次换我做骑士,保护公主。”

倪盼走后,刘莹将刘越装进行李箱,趁着夜色将尸体埋进东岭山,之后迅速回公寓打扫干净现场。

血迹太难清洗,她把水泥兑水搅匀,然后开始贴瓷砖。

之后,她回到家中将刘越的钱财和衣服收好,连通血衣和行李箱一起焚烧掉,再伪装成刘越外出没有回家的模样。

第二天晚上,程丰带着一群人来家里讨债,刘莹灵机一动,说刘越外出躲债去了。

两个月后,倪盼发现自己怀孕。

刘莹陪她去看医生,那天,她们听到了孩子陌生的心跳。

医生和倪盼说,她身体条件差,如果拿掉孩子,以后未必能再怀孕。

倪盼心软想留下孩子。

刘莹尊重她的意愿,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说:“它会是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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