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视线转向别处不去看他,冷冷地开口:“婚我一定要离,你有一周的时间考虑要不要签字。”
“我不会离的。”温敬斯奄奄一息,语气却依旧坚定,“我不会放你走。”
嘭。
回应他的,是祝璞玉关门离开的动静。
祝璞玉低着头匆匆走出了尚水苑,抬起手擦着脸上的液体,不断地吸着气。
一呼吸,鼻腔里都是血腥味儿。
这都是温敬斯的血。
她身上都被染得透了,那他——
“又见面了。”
祝璞玉听见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之后,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她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江佩矜的脸。
此时,江佩矜正满含笑意地看着她。
看到她身上和脸上的血迹后,江佩矜笑着拿出一包湿巾递给她,“下手够狠的,你是想杀了他么?”
祝璞玉没有动手去接江佩矜的湿巾,看着江佩矜的笑,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是想说,我这个疯子,看到弟弟快死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和你玩笑,是么?”江佩矜仿佛有读心术一般,马上就从祝璞玉的表情里参透了她的想法。
祝璞玉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她冷下来,绕过江佩矜就要走。
“要不要赌一把。”江佩矜拽住祝璞玉的手腕,“你觉得你能成功和他离婚么?”
江佩矜口中的“离婚”二字让祝璞玉稍微冷静了一些,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计划。
如果温敬斯一周之后还是不肯签字,她一定要为官司的证据做准备。
祝璞玉平复了一下呼吸,接过江佩矜手中的湿巾,“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我呢,单纯只是想看你们两个人撕破脸的好戏。”江佩矜毫不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祝璞玉攥紧拳头看向她:“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他离婚么,你把证据给我,我就能跟他离婚。”
江佩矜听完她的话之后,再次嘲弄地笑了起来。
就像听见什么荒谬的笑话一样。
笑过之后,她靠近祝璞玉几分,“离婚了你就解脱了,我是要看你们都痛苦,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祝璞玉呼吸一窒,“你真是个疯子。”
“我是啊。”江佩矜欣然承认,她往别墅客厅的方向望了一眼,“你觉得敬斯很正常么?他只是装得比我好——你顺着他的时候,当然一切都好说,你要离婚,他不会放你走的。”
“你们就互相折磨吧。”江佩矜看着她胸口的血,拍了拍手。
事已至此,祝璞玉不打算再和江佩矜沟通,直接绕过她走了。
虽然在极力克制情绪,可走路的时候,她的小腿还是不自觉地发软。
江佩矜看着祝璞玉跌跌撞撞的背影,鼻腔内溢出一道轻蔑的笑。
她回过头,踩着高跟鞋朝尚水苑的正门走了过去。
……
防盗门没有关,江佩矜刚迈步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接着,她便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温敬斯。
他的脚边是一把带着血的瑞士军刀,小臂和胸前都是血。
江佩矜走到温敬斯身边蹲下来,看着他身上的血,轻笑了一声:“你倒是真豁得出去,不怕她真的捅死你么?”
温敬斯没有说话。
江佩矜拿出手机拨了120,通完电话之后,她再次看向温敬斯身上冒血的伤口,“你果然也是疯子。”
故意激怒祝璞玉,让她捅他,掷上自己的性命做筹码,只为让祝璞玉“解恨”。
温敬斯始终没有回复江佩矜的话,但这并不影响江佩矜继续往下说。
她抬起手,手指擦过他身上的血,轻笑:“她刚才问我要证据,应该是在准备和你打官司的证据。”
“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江佩矜笑得更灿烂了,“离婚哪有看你们互相折磨有意思。”
比起一方爱一方不爱的情况,眼下温敬斯和祝璞玉之间的境况更为折磨人。
倘若祝璞玉从头至尾都没爱上温敬斯,那知道真相对她的伤害反而会大打折扣。
祝璞玉越爱温敬斯,得知当年的事情就会越恨他,温敬斯越不放手,他们就吵得越凶。
不管他们离不离婚,江佩矜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她只想好好看完这一场精彩的戏。
——
温敬斯被送去了抢救室,这一去就是三个多小时。
陆衍行、陈南呈、渠与宋和唐凛先后接到了消息,都赶到了医院。
他们来的时候,江佩矜正在楼道里坐着等候。
看到江佩矜,几个人的表情都略显复杂。
江佩矜本人却并未在意这个,主动上前同他们说了温敬斯的情况:“捅的地方不是要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缝针也比较麻烦。”
其余四个人听完这这段话之后松了一口气。
陆衍行:“好,那这边交给我们,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顿了顿,之后又对江佩矜说:“这事儿,就别让长辈们知道了,免得他们担心。”
江佩矜顿时理解了陆衍行的意思,笑着点点头,“这是敬斯自己的事情,他决定就好,我不会乱说。”
陆衍行:“那就麻烦佩矜姐了。”
“她真的不会说么?”看着江佩矜的背影消失,陈南呈依旧有些不确定,多问了一句。
陆衍行摇摇头,他对这件事情也不能确定,现在他搞不清楚江佩矜的目的。
同样搞不清楚的还有渠与宋:“今晚不是祝璞玉去找敬斯的么,怎么最后是佩矜姐把人送来医院了……她不会是一直跟踪祝璞玉吧。”
陈南呈刚才也想到这点了,脸色难看了许多:“她到底想怎么样。”
“敬斯这个伤,真是祝璞玉捅的么?”渠与宋咋舌,“也幸亏佩矜姐跟踪了他们,否则……”
“祝璞玉会给他叫救护车的。”陆衍行这样回应。
渠与宋:“啊?”
她都能下手捅人了,不就是想让他死么?
“他练过五年的拳击和空手道。”一直没说话的唐凛也开了口,“你觉得谁都可以随便把他捅进医院么。”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让祝璞玉捅他的?”渠与宋cpu快烧干了,“为什么?”
“太疯了。”陈南呈反应过来,后怕得很,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温敬斯还有这么癫狂的一面。
不过……他做到这个份儿上的话,更是不可能放手和祝璞玉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