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从洛邢口中得到二手消息,祝璞玉更倾向于自己亲眼去看看。
而她这个时候有提议也完全合理。
只是没想到,温敬斯竟然直接拒绝了她:“不用,我让司机来送你去公司。”
祝璞玉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真不需要我过去么?”
温敬斯这次直接没有回答她,盯着她看了几秒之后,起身走出了餐厅。
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祝璞玉自知今天是没可能过去了,便也没有再费心去跟他,只是右眼皮一直在跳。
——
温敬斯面色严肃紧绷,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目光深不见底。
早高峰遇上堵车,原本一刻钟的车程翻了倍,温敬斯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消逝。
九点出头,温敬斯刚刚踏入病房所在的走廊,就被几个长辈拦了下来。
温老爷子往温敬斯身后看了看,“愿愿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我没打算让她来。”温敬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这话一出,温老爷子和一旁的江天盛还有温苑欣的脸色都僵了几秒。
随后,三人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江天盛:“敬斯,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为难璞玉了,但佩矜现在的情况,我们也没办法,她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命都要保不住了。”
江天盛和温苑欣都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可两人只有这一个女儿。
现在江佩矜以死相逼、一定要祝璞玉再捐血红蛋白给她,否则就不接受治疗。
再拖下去,她就会有生命危险。
温敬斯听完江天盛的话以后也没有表态,棱角分明的脸上几乎没有波动。
温苑欣看到他这样冷漠的表情,有些接受不了,红着眼睛说:“敬斯,佩矜她也是因为新闻的事情钻牛角尖了而已,你跟璞玉商量一下,只要她愿意,我们可以给她……”
“不愿意的人是我,不是我老婆。”温敬斯打断了温苑欣的话,“我姐三十多岁了,用这么幼稚的办法逼人就范,你们纵容她,她日后只会变本加厉。”
温老爷子:“但现在她听不进去劝,谁说都没用,我们总不能……”
“她醒着么。”温敬斯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去和她谈谈。”
——
温敬斯进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江佩矜一个人,她正倚着靠枕坐在床上玩手机。
看到温敬斯以后,江佩矜将手机放到了身后的枕头下面。
温敬斯关上门,不疾不徐地走到床边的椅子前坐下来,和江佩矜对视。
温敬斯的目光很冷,其中还带着浓浓的审视。
他们姐弟两人之前感情一直还算不错,江佩矜还是第一次见温敬斯这样看她。
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女人。
江佩矜扯起苍白的嘴唇,“你这是要为了祝璞玉和我翻脸。”
温敬斯答非所问:“医院从血库调了血,你为什么不用?”
江佩矜:“因为我想折磨你老婆。”
她将“你老婆”三个字咬得很重,随后发出一声嗤笑:“祝璞玉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神魂颠倒,为了一个她,竟然对我这个态度——”
温敬斯的目光始终盯在江佩矜的脸上,没有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在她说完前面那段话之后,温敬斯平静地问:“你知道什么了?”
江佩矜看着温敬斯毫无波澜的表情,握紧了拳头:“你早就知道了?”
温敬斯不说话。
江佩矜不依不饶:“你早就知道祝璞玉和廖裕锦不清不楚,却一直替他们瞒着我?亏我那么信任你!”
温敬斯疾言厉色地纠正她的话:“她没有。”
江佩矜:“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当着温家的人的面都能被拍那些照片,谁知道她私下是怎么发骚的,敬斯,你现在要为了一个女人跟我闹翻脸么?”
“注意你的用词。”温敬斯的语气比刚才更重,“江佩矜,这不是一个有家教的人应该说出来的话。”
江佩矜死死地盯着温敬斯,嘴唇发白,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从小到大,不管她遇到什么事情,温敬斯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可这一次,他竟然为了祝璞玉这样对她。
而且……他明明很早就知道祝璞玉和廖裕锦的关系,竟然一直在替祝璞玉隐瞒。
江佩矜的只觉得一把火在身体里燃烧着,烧毁了她仅存的理智和道德。
“廖裕锦不爱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温敬斯说,“当初你逼他结婚的时候就应该考虑过后果,就算那个人不是祝璞玉,现在的情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三十多岁的人了,为了闹脾气拿自己的性命做代价,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么?”温敬斯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
每个字都戳在江佩矜的痛处,“你就算抽干了祝璞玉的血,廖裕锦不爱你就是不爱你。”
江佩矜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双眼充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温敬斯:“其他事情我都会站你这边,但这件事情不行,你太过了。”
“是我过分还是他们过分!?”江佩矜呵呵笑了起来,“当初如果不是我出面,祝璞玉她早就是个声名狼藉的女表子了——”
“江佩矜,你嘴巴干净点儿。”温敬斯打断她,“不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变成疯子,别人会看不起你。”
“对,我就是疯子!”江佩矜彻底被激怒,直接威胁他:“只要你不怕我把她和廖裕锦的事儿公之于众,只要你不怕祝璞玉身败名裂人人喊打,我可以不要她的血。”
“随你便。”温敬斯并没有接受江佩矜的威胁。
他这个人生来不喜欢被人威胁,特别是以这样荒唐幼稚的理由。
江佩矜此时双眼猩红,完全丧失了理智,温敬斯也没有意愿和她继续沟通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不会让她给你献血。”
丢下这句话,温敬斯便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温敬斯刚一走出病房,几个长辈便上前围住了他。
温苑欣:“敬斯,你姐听劝了吗?”
温敬斯:“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经过了刚刚的激烈对峙,温敬斯的声音有些哑,“我还有工作,先去公司了。”
——
廖裕锦和护士一起来到病房为江佩矜做每日的检查。
一打开门,便被地板上的血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