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邢:“……”
祝璞玉:“你早就知道,是廖裕锦不让你告诉我。”
“春节的聚会你也是冲我来的,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前几天碰面了你才跟我说那句话。”她几乎不给洛邢喘息和反驳的余地。
或者说,她也不需要他的态度,因为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些推测就是事实。
“你什么都没说,今天我也没有给你打过这个电话。”祝璞玉说完这句话,便打算挂断。
“等等!”洛邢叫住了她,到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的呼吸有些紊乱:“你是怎么知道的?”
祝璞玉答非所问:“他打算和江佩矜离婚,你知道吧?”
“……知道。”洛邢沉吟片刻,反问她:“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离婚么?”
祝璞玉:“你是想跟我强调,这也是为了我。”
她手上不自觉地用力,掐断了百合花的花枝,“无所谓,我和他永远不可能了。”
“是不可能了,你以为他还想着和你和好么?”洛邢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嘲弄地笑出来,“就算你想,他也活不到那天。”
祝璞玉愣了几秒,当她反应过来,想要张嘴去问的时候,洛邢已经把电话挂了。
祝璞玉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目光盯着面前的那束花,耳边不断回荡着洛邢挂电话之前的那段话。
什么叫做“他也活不到那天”?
祝璞玉攥紧手机,指关节发白,心跳的速度不断加快,任凭她怎么深呼吸都压不下去。
廖裕锦——
——
翌日一早,祝璞玉在周清梵和尤杏的陪伴下来到了医院换脚腕上的绷带。
送她们去医院的正是温家的司机,来之前也跟温家报备过这边的情况了,这也是祝璞玉选在医院和廖裕锦见面的原因之一。
所有人都知道,就不会被过分关注。
睦和医院是私人医院,祝璞玉是有专门的医生来负责的,她进来不久,医生便悉心替她换了药,在祝璞玉的要求之下,又为她拍了一次核磁。
取片需要等待半个小时,祝璞玉便以此为理由,去了江佩矜的病房探望。
祝璞玉去得不巧,江佩矜正好在休息,她们三个人被护工拦在了门口。
这时,温苑欣正好过来,“璞玉,你怎么过来了?”
祝璞玉听见温苑欣的声音,马上看过去,笑着同她解释:“我今天来医院复查,等片子没地方去,就想上来看看佩矜姐,没想到来得不巧。”
“她睡过去了,最近起床气大,睡着了谁也不敢打扰。”温苑欣低头看祝璞玉的腿,关切:“脚好些了没?医生怎么说?”
祝璞玉:“好多了,谢谢姑妈关心。”
温苑欣:“你片子要等多久?要不先去楼上的病房休息一下,你姐夫现在应该就在,我让他来接你们。”
祝璞玉听见前半句的时候是想拒绝的,但听她提廖裕锦之后,马上把话咽回了喉咙里。
她正愁找不到廖裕锦人在哪里,如今温苑欣不仅帮她找到了人,还给了一个极其正当的理由。
祝璞玉:“是不是太麻烦姐夫了?”
温苑欣:“不麻烦,你可是佩矜的救命恩人。”
温苑欣对待祝璞玉倒是很热情,说着就拨了廖裕锦的电话。
几分钟后,廖裕锦神色匆匆地赶来了。
祝璞玉看到他脸色不太好,眼下一片乌青,嘴唇也有些发紫。
这一幕马上让她想起了洛邢昨天在电话里的那段话。
廖裕锦听了几句温苑欣的交代之后,便带着祝璞玉、周清梵和尤杏三个人一起走向了电梯。
等待电梯的时候,周清梵和尤杏忽然说有事儿,将祝璞玉和轮椅一并交给了廖裕锦。
廖裕锦皱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就算有再紧急的事儿,她们都不可能留下祝璞玉单独和他相处,除非是祝璞玉要求的。
“是我让她们走的。”身后,祝璞玉的声音解开了廖裕锦的疑问。
他转过身来,垂眸看着她,“你找我?”
祝璞玉:“这里不是说事儿的地方,你先带我去楼上房间吧。”
虽然私人医院的人流量不大,但她也没打算跟他在电梯口谈接下来的话题。
廖裕锦看了一眼电梯,还得一两分钟才能到。
“你的脚好点了么?”他弯下腰,替她摆正了小腿,“还是先别落地了,小心习惯性扭伤。”
祝璞玉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瞳孔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翻涌。
廖裕锦已经做好了被她踢开的准备,毕竟之前那么多次,祝璞玉对他的拒绝和排斥都很明显。
这次忽然没有动作,他反而不习惯了。
廖裕锦起身,对上她的眼睛,心脏蓦地颤动了一下,“你心情不好?”
“确实不好。”祝璞玉照旧一动不动盯着他,欣然承认这点。
廖裕锦觉得她今天很反常,也很陌生。
两人专注对视、探究着彼此的心境和情绪,以至于谁都不曾注意到角落里拿着手机、镜头对准他们的女人。
叮。
电梯停下来,门缓缓打开。
廖裕锦推着祝璞玉进了电梯。
原本藏在角落的女人飞速奔了过来,停在电梯前,看着电梯停在13层。
她转身就往安全通道跑,飞奔着跑了一层。
躲在安全通道往外看的时候,她成功锁定了目标。
接着,她亢奋地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星盈,我拍到祝璞玉和廖裕锦私会的照片了。】
——
祝璞玉被廖裕锦推到了病房。
两人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廖裕锦将她的轮椅停在了茶几边,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他没给祝璞玉拒绝的机会,说完便进了洗手间。
祝璞玉坐在轮椅上四处观察,目光定在了对面的简易厨房上。
那里有洗碗池,廖裕锦为什么去洗手间洗?
祝璞玉的视线挪向洗手间,她撑着轮椅的扶手站起来,忍着脚腕的疼痛,扶着墙走了过去。
门是关着的。
祝璞玉撑住双手,附耳上去,透过水声,隐隐听见了几声隐忍的咳嗽,还有略带痛苦和压抑的呻吟。
与此同时,祝璞玉耳边再次回荡起洛邢的那句话。
她毫不犹豫地抓住门把,用力拧下去,推开了洗手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