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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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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南珩这趟来西藏,住在学校吃在学校,硬生生憋着不在学校里抽烟。

苍凉夜幕下,小医院侧边外墙墙根那儿,许老师夹下烟,喟叹道:“出来支教一趟差点把烟都戒了。”

方大夫笑笑:“戒了也挺好,少抽。”

闻言,许南珩斜瞥他一眼:“那你一大夫怎么不以身作则呢。”

“训吧老师。”方大夫笑着看着他,俩手揣兜,眼波温柔,也咬着烟,“随便训,我认真听。”

白大褂穿得一丝不苟,里边黑色圆领毛衣,这扮相叼根烟,充满了反差感。许南珩眯了下眼,欣赏了片刻。

他向来坦然,要说富贵家庭给他带来了什么直观体现在性格上的优势,那就是坦然和自信,以及绝不会回头看爆炸——这个形容其实用洒脱可能更合适。就像他决定去塌方村庄找方识攸时候的那个吻。

“我想问你个事儿。”

“请。”

“你救援的时候,六天没信儿,我去找你的那天。”

“嗯。”

“你为什么能知道我要亲你?”

方识攸愣了下。当时的状况其实他自己都没法形容,营地里的水量紧缺,幸而附近不远就有个山泉水源,他去取水再折回来要走挺长挺难走的一条山路。

他那时候很疲累,精神和躯体都在强撑。然后他看见了许南珩。其实那时候方识攸已经没劲思考了,什么你怎么来了,什么可以接吻吗,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他走向许南珩,抱住许南珩,吻住许南珩的过程,完完全全是他那些从心脏以树状生发而出,走过四肢百骸,回到心脏的那些血液在驱动他。

他的颅神经、脊神经、自主神经、感觉神经、运动神经都在叫嚣着:去吻他!

“我不知道。”方识攸说,“我不知道你打算亲我,我当时只知道我想亲你,大脑不转的,也没考虑后果。”

这是实话,百分百的实话。因为方识攸说完,直接把烟摁灭了,丢去了垃圾桶。他说完这话后心里算是放下块石头。

方识攸接着说:“后来…就,后来几天我回县医院,忙的时候还好,没空回想,忽然闲下来的时候会后怕。”

“后怕什么?”许南珩也灭掉了烟,最后一口雾抬头吐掉。方识攸观察过,许老师的最后一口烟总爱往天上吐,吐烟的时候抬头,颈部一条流畅优美的线条,让他不自觉地想要继续看他衣领之下的光景。

许南珩吐掉烟,偏头看他:“怕其实我只是以朋友的立场在担心你,结果你一话不说亲上来,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嗯。”方识攸很少让自己出现这种情况,被人剖开,通常都是他剖别人,虽然是物理层面。但大部分时间里方识攸面对的人,要么是同事要么是病患,同事之间协调交流,与病患之间就是全然自己做主导,处于以一个‘我告知你什么,你就遵循什么’的地位。

所以失控去亲吻许南珩,对他而言是件十足的越界的事情,超

出了他的控制范围,甚至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方识攸从不去妄动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那样不安全。

许南珩见他慢慢地有些沮丧,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迫使方大夫背后靠墙。由于方大夫略高几公分,他靠近后抬眸,带了些嚣张地说:“怕什么,我就不怕,我喜欢你,亲到了算我赚到,要是亲完连朋友都没得做,没所谓啊,本来我俩就做不成朋友。”

他说完,扬起下巴,将这大夫堵得无路可去,主动亲上他嘴唇,也主动抬手扶上他腰。方识攸白大褂里就一件毛衣,许南珩很喜欢方识攸的身材,自打风雪夜方识攸把他带去县城他住所那天意外看了他半裸的上半身,他就惦念着想好好摸上一番。

他手在方识攸腰上毫不客气地摸着,从侧面摸到腹肌,活脱脱一小流氓。方识攸被这老师亲得差点没招架住,最后一下许南珩还咬了他嘴唇。

“够坏啊。”方识攸舔了下被咬的地方。

许南珩发现这大夫睫毛挺长的,尤其他半垂着眼看自己,遮了一道影子在眼眸。许南珩也冲着他舔自己嘴唇:“还行吧,没你坏,张嘴就让人家给你生孩子。”

这确实,方识攸认了,点点头,拇指指在他下颌摩挲了两下。

许老师该回了,不早了,再不回去收拾收拾睡觉明早该起不来看早读了。都有点舍不得,但这时候不能由着性子来,他们从北京千里迢迢过来,孰轻孰重还是要掂量清楚。

亲一口解解馋就得了,许老师摸了两把方大夫紧实的小腹,又按了两下:“走了啊。”

“我送你。”方识攸从背靠着墙的姿势站直。

然后两个人像青春期恋爱一样,在夜色掩护下牵起手,十指相扣。在此之前许南珩觉得十指相扣这个动作真的蛮幼稚,北京本校实习的时候偶尔瞥见过谈恋爱的学生,上下楼梯的时候仗着人多,挤,偷偷十指相扣着。

现在轮到自己了才发现,原来十指相扣是这么紧密,手心、手指完全地贴合,不留缝隙的紧握。

也是不巧了,他们从外侧墙刚绕到小医院正门,恰好索朗措姆牵着卓嘎从里面出来,撞了个正着。这夜色朦胧,医院的玻璃门有陈年污垢,透出来的灯光不算明亮,两个人同时松开手,他们不知道索朗措姆看没看清。

凝滞了大约两三秒,索朗措姆先笑起来,说:“晚上好,我带卓嘎来抽血,这样明天就可以带着化验单直接去县医院了。”

“哦。”方识攸快速调整了一下,“对,这样比较方便。”

说完,他多问了句:“卓嘎最近怎么样?平躺下来后有咳嗽吗?”

“目前没有,各方面都比较平稳。”索朗措姆说。

扎西卓嘎这孩子是个心大的,而且被牵在另一侧,许南珩可以笃定卓嘎没看见,但索朗校长就不好说了。

简单聊了两句,索朗措姆看向他,温和地说:“许老师,一起走吧。”

“哦好、好。”许南珩还有点结巴,直接走向索朗措姆。

还是方识攸叫住了他,跟他讲了句‘拜拜’他才回神,很机械地跟方识攸礼貌颔首说了个再见。

五分钟的脚程,许南珩正天人交战着在大脑里疯狂分析索朗措姆有没有看见他俩牵手,那厢索朗措姆已经抬手,在他后背顺了顺。

“你别这么紧张。”索朗措姆笑着说,“没什么的,方医生人很不错,你也是个好人,你们在一起我挺开心的。”

“啊……?”许南珩愣住了,他没想到索朗校长会这般温柔又包容,也没想到,卓嘎还在旁边走着呢,她就直接开口这么说了。

索朗措姆这个人总是温温的,很慈爱。许南珩反应了几秒,才说:“您看见啦,不好意思啊……”

他的不好意思说完,视线落在索朗措姆身侧,他主要是担心给扎西卓嘎留下一些怪异的印象。索朗措姆发现他在看自己女儿,旋即笑道:“我5.0呢,飞行员的视力,而且没关系,卓嘎完全可以接受的。”

说完,卓嘎探出个脑袋,点点头,说:“我会保密的!”

她是个小机灵鬼,许南珩早知道。

“总之。”许南珩还是觉得很抱歉,“总之您放心,绝对不会影响教学。”

——好怪,说完这话许南珩自己觉得太怪了,活像那群早恋的高中生说自己恋爱绝对不会影响学习。

“我很放心你的。”索朗措姆说,“我觉得我看人还是挺准的,你是个负责的老师,这几个月来,你也很辛苦。”

辛苦这词儿许南珩觉得受之有愧,他屋里电热毯啊小太阳的,甚至还有个咖啡机,整个超出了山村的平均生活水平。他摇摇头:“没有没有,都是分内之职。”

“好了你别有压力,也别想太多。”索朗措姆牵着卓嘎,在学校门口停下,对他说,“我们是信徒,菩萨慈悲宽容,你和方医生都是援藏的人,我们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对你们产生偏见,况且,这不是罪过。”

索朗校长的话让许南珩好受了很多,回去宿舍后他给方识攸发了微信,说没事儿,把校长的话大致转述了过去。方识攸那边也松了口气。

俩人在微信上又聊了一会儿,许南珩说索朗校长视力特好,能力好,人也和善,看得开,有智慧,屈居在这里实在可惜。方识攸只能安慰他,如果连索朗校长都离开了,那这个地方可能真的就完了。

的确如此,如果村庄里没有校长,那么可能校对校的支教都没法排上。许南珩宽慰了些,互相说了晚安后,两个人先后睡下。

日子一天天照常过着,许南珩看着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曲线图真是一寸寸地往下掉,掉得跟年初的大盘似的。然后就是雪,哗哗地下呀,不要钱似的。起初下雪了许南珩还多往外看两眼,后来已经平静了,甚至还有点烦,又下,再下车都埋了。

可不吗,周六这天,许老师去小医院,一溜排SUV被盖了手机立起来那么厚的雪,摁了两下钥匙才分辨出谁是大G。

“许老师要进城呀?”出来倒垃圾的护士问道。

“嗯。”许南珩点头,“去接方大夫回来。”

“哦对,下礼拜他们轮值回来。”护士说,“当心啊路上。”

“好嘞。”许南珩笑笑。

原本方识攸没想让他接,积雪的山路又窄又滑,不好开。但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方识攸嘴一快,说车坏了,变速箱出问题,挡挂不上,回头跟个拉货的面包车回村。许南珩直接说他去接,推脱了几个来回,还是敲定了。

他开过去这一路是放着歌开心乐呵着去了,方大夫那边忧心忡忡,生怕他路上出点事儿。以至于刚从急诊帮了忙,折回门诊的半道上,一个走廊拐弯,跟顾老师迎头撞上了。

“哎哟。”顾老师也低着个头走路,这父子俩。

方识攸连忙上前扶了扶他:“您没碰着吧?”

“没没。”顾老师整了下白大褂,“你走路这么急呢?”

“我……”方识攸有点磕巴,“我还好。”

顾老师打量他:“出事了?愁字儿顶脑门了。”

大概是太明显了,方识攸只能认了,说:“呃,对,村里有人过来接我,积雪太厚了,我担心他半道出事。”

顾老师沉吟道:“别太担心,那路慢慢开出不了事。”

说完,又问:“谁接你,杨郜大夫?”

“……”方识攸看着顾老师的眼睛,说,“不是的。”

顾老师其实没想追问,不是就不是呗,点了点头准备继续走,都抬脚了,又被方识攸拦下。方识攸一步又跨到他爸面前,说:“爸我……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哦。”顾老师也是忽然想起了件事,也说,“正好,正好我也有个事要跟你说,你过来。”

父子俩去了顾老师在县医院的办公室,顾老师是主任,办公室单间。进来后方识攸关上门,他看着顾老师坐下来了,坐稳了,才准备坦白。

“我跟你说啊。”顾老师先开口了,“你回头找个那种……线,棉线,你去量一下你对象的手腕跟手指头,等回了北京,我得让你大姑带我去买黄金,你这个岁数也该备着结婚了,你姑说了,金钗金镯金戒指,还有什么……忘了,回头再问吧,你先把尺寸量过来。”

“他……不用钗。”

“短头发啊?”顾老师琢磨了一下,挠挠头,想不出了,这对于一个毫无经验的单亲父亲来讲确实是棘手难题,“那就先放一放,还有那个学区房,你得问问女方家里,目前北京的小学……”

方识攸站到桌边来,打断他:“爸,用不着学区房。”

“用不着?”

“嗯,我俩不会有孩子。”

顾老师沉默了下,生孩子这件事其实对顾老师而言不是那么美好的,所以他接受起来比较容易:“哦,不生,也行,不生就不生了,这玩意存在风险。”

“呃。”方识攸呼吸了一下,“不会有孩子是因为,我对象是男的,生不出。”

虽然许老师说了生仨,但方大夫苦读医学十年,暂时

判定许老师是调戏自己。

主任办公室里顿时寂静了。

门外有医护人员走动的声音,谁叫住谁说话,谁喊了一句给8床的病人开点他克莫司。方识攸觉得自己吞咽的声音在这办公室里都特大。

“男的。”顾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嗯。”方识攸点头,“男的。”

“你找了一男的?”顾老师又问。

“是。”方识攸继续点头。

显然,这事儿对于六十岁单亲父亲来讲有点超过了。顾老师摘下眼镜搓了搓脸,然后颤抖着手拧开茶杯,啜了一口。

“爸……”方识攸试着叫他。

“你你你你别叫我爸。”顾老师也不看他,就看着自己桌上的打印机。

方识攸:“顾老师。”

方识攸:“不是,您看,反正您都能接受我不生小孩儿,为什么不能接受对方是个男人呢?”

逻辑是这么个逻辑,很多同性恋人向家里出柜,遭受到的第一条罪行就是“你这样你就生不了孩子”。但顾老师是轻松接受“没有孩子”这个事儿的,所以顾老师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发作了。

但是还是要发作一下的,人的瞬间情绪不能积压。他有点手忙脚乱地抽开抽屉,抽了一个又抽另一个,从里边拿出一串佛珠,方识攸都不知道他爸还有佛珠。

“您这是干嘛?”

顾老师站起来脱了白大褂往衣服架上一撂,说:“我去寺庙我、我……我告诉你妈去,我是治不了你了,我让她给你托梦。”

“哎呀。”方识攸哭笑不得,“您告诉我妈这事儿也……”

“你不要叫她妈!”顾老师气昏头了。

方识攸赶紧又把他白大褂拿下来:“我不叫她妈我叫啥呀。”

“你你你。”顾老师指着他,“你叫她师娘!”

“……”得。

最后顾老师没去寺院,因为他下午还要坐门诊。总之父子俩闹腾了一番,方识攸苦心劝说了一番,也就没事了。尤其当顾老师听说许南珩是支教老师后,觉得是个好孩子,便叹着气接受了这整件事。

说到底,经历过生死的人往往会看得更开,顾老师早年丧妻,他一个人抱着襁褓里的方识攸走过一段很黑暗的路。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人活着重要,这些年他自知给方识攸的陪伴不够多。真忙也好,逃避也好,这个儿子如今长成了,他也不算愧对亡妻。

同时他也相信,方旻淑还在,也会希望孩子好好的就行。至于对象如何,他喜欢就好。

所以破天荒的,已经戒烟一十多年的顾老师跟他儿子要了根烟,在办公室就直接抽了。最后只问了句“是不是他从村里过来接你的。”方识攸答是,这段对话就结束了。

许南珩像往常一样,到地儿了给他打电话,把车开进医院院里的空车位,然后在车里等。也是像往常一样,他在车里看见方识攸出来了,就下车迎一迎。

谁知今天方大夫直接跑过来,他

脚还没沾地呢,被方大夫直接塞回车里去了。

诶?许南珩不解□□[,“怎么了急什么?”

“先走先走。”方识攸从副驾驶上车,拉下安全带,催促他。

许南珩蹙眉:“怎么,县城里养了个小的怕被我看见?”

“……”方识攸凝视他,“我爸。”

“什么你爸?”

“我爸知道了,这会儿估计从一楼往下看呢,赶紧走吧。”

“……我靠。”

许南珩都开出一里地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问:“不行咱掉头回去吧,我上去打个招呼?这么溜了有点没礼貌吧?”

“别了,下回吧,等你们双方都建设好心理准备吧。”方识攸说。

“也好。”许南珩点点头。他今天有点狼狈,怎么着也得修剪修剪头发折腾一下打扮一下再去见人家家长。

说到这儿,许南珩寻思着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家里说一下。方识攸似乎看穿了,在副驾驶说:“对了,你不用跟我似的,我家里就我爸一个,他是看破生死红尘的那个类型,接受起来比较容易,你家里,我们顺其自然吧。”

许南珩没应也没拒绝,含糊笑笑过去了。

一个礼拜接一个礼拜,日子过得飞快。

许南珩班上达桑曲珍已经初显状元的形态了,直到元旦前,许南珩都死死盯着她,做卷子做题,不仅是数学,还有英语物理地理化学这些拉分的。

曲珍自己也够争气,统一摸底考考了个全支教岗总分第一,支教会议上许南珩被北京本校领导表扬了足足半分钟。他倒是没听,自己的电脑挂着会议,用方识攸的电脑出卷子。

这天在小医院的休息室,会议结束后,外面的天将暗未暗。许南珩开完会,收拾东西,把教材抱着,电脑就留在这儿,回学校看看次仁老师班里的考试情况。

藏南高原的晚星一颗颗悬在湖蓝色的天边。

许老师清俊高挑,拿着教材书本,站在那儿抬头看星星,风轻云淡,银河微澜。

方识攸刚去休息室找他没找见,走出来便看见许老师在那儿站着,穿一件半长的冷银色羽绒服,仰着头,在那儿看星星。

方识攸和他不远不近,一双眼睛灼灼盯着他。

其实许老师仰头望星,也想感叹点什么诗词歌赋。

无奈他是数学老师,文学底子薄如纸,只幽幽道了句:“唉哟我的颈椎。”

“给你揉揉。”方识攸走过来,一只手盖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揉着,然后凑在他后颈嗅了嗅,“别总贴膏药。”

“啊。”他被揉舒服了,眯着眼看他,“这学期要结束了。”

眼看着就要放寒假,许南珩恨不得像贡嘎县高三一样,休息一礼拜意思意思过个年得了。方识攸点点头:“我明白,但也要顾着身体。”

西藏的跳楼式降温让许老师之前感冒了一回,拖着病体戴着口罩也上课,被方识攸发现后勒令他去医院休息,方识攸看着他

们做了一堂课的卷子。

不过快了,这学期结束后,再来一个学期就毕业了。

许南珩被揉舒服了,自己活动两下脖子,说:“唉,舒服多了。”

“少贴膏药,你那还剩多少啊,下回不给你了。”方识攸眉心微蹙,“药都有副作用的。”

他知道许老师肩颈不太好,这都教师职业病,但这地儿一来没有按摩的一来没有健身的,许南珩又不想浪费时间,找方识攸要了不少舒缓的膏药。

“你不给我,我就让曲珍去你那骗。”

“你教点儿好的吧。”方识攸笑着说,“再不舒服你叫我,我要是有空过去就帮你揉。”

方大夫不愧是坐过骨科预诊的人,手法上乘,力道精准。许南珩换了只手拿教材:“好,你回吧,我去看看次仁老师班里交上来的卷子。”

许老师虽然把支教干成了压迫,但寒假该放还是得放。假期前最后一天上课,许老师后边跟着周洋、德吉、多吉,这哥仨跟着许南珩一起进的教室。

这其实挺稀奇的,这哥仨是捣乱分子,然而四个人进来教室了,全部人瞬间泄气了。

他们仨是帮许南珩搬寒假作业的。

许南珩自己搬了一大摞,后边哥仨一人一大摞,往那讲台上搁,大家都怕那祖传讲台给压塌了。

“愣着干嘛,往下发。”许南珩说,“排除万难,我不管你们是放牛还是放羊,松土还是种地,做不完的,开学了给我天天加班加点晚自习早读做完它。”

时至今日,已经无人记起当初校长说‘会有一个从北京来的支教老师’时那种期盼了。什么大城市的老师,吃人不吐骨头。

寒假后学校就没有人过来了,索朗校长原本还担心许老师无人照看,打算邀请他每天饭点来自己家,这回用不着了,方医生应该会妥当照顾他。所以假期前最后一次教师会议上,有其他老师问许老师过年不回家,有没有地方安置的时候,索朗校长率先引开了这个话题。

再后来,就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县城方识攸的那个小单间里。

时间走到了过年前,县城里布置了很多喜庆的东西,藏族人会过农历新年也要过藏历新年。习俗各有不同,藏民们会写很多隆达去寺院里,隆重的过法非常复杂,春节期间医院也闲了些。

之前方识攸说攒了不少假,想跟许南珩出去玩一玩,后来还是被许南珩拒绝了。不过许老师说,暂时搁置,以后回来了再去。

“方大夫。”许南珩懒洋洋地唤他。

“嗳。”方识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许老师。”

许南珩没个正形地歪在沙发上,抱着电脑:“能行吗?不能行我们就出去吃吧。”

这会儿方识攸正在厨房里和面,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正在案板上和一团面搏斗。

“能行。”方识攸说。

“我看看。”

许南珩也进来厨房,胸膛贴着他后背,伸着脑袋朝案板上看:“是这么揉的吗?”

“应该是。”方识攸其实也不太确定,“我姑说是这样的。”

啊……许南珩也不知道,然后手臂一缩,拽起袖口,殷勤地给方大夫擦了下额角的汗,又在他侧脸啵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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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夫被他一亲,笑了:“算了,我给我大姑打个视频吧。”

起先方识攸在微信上问他大姑怎么和面的时候,他大姑挺意外的,不过他大姑想想,估计是过年给人姑娘做吃的,于是用语音讲了一通做法。

视频接通了,但方识攸这边的网络不太行,有点卡顿。

“大姑。”方识攸把面团拿起来,“您看揉成这样行了吗?”

“哎可以可以,你这是醒过一十分钟的面团了对吧?”

“对。”

“然后你从中间掏个窟窿,给它捋成长条。”

“好嘞。”

虽说有些卡顿,姑侄俩的交流有些延迟,有些话也磕磕绊绊的,信息交互不够及时。

总之……一番折腾后,方识攸觉得不太对劲,因为他严格跟随大姑的指导后,擀出了一张饺子皮。

大姑那边诧异:“你不是要包饺子啊!?”

“……”方识攸欲哭无泪,“大姑我…我是要擀面条,做打卤面。”

“……”大姑沉默了片刻后,“快快快再把面团揉回去!!”

许南珩在客厅笑得快岔气了。

打卤面的浇头也是方识攸自己炒,他在厨房焦头烂额与面搏斗的时候,许南珩也没闲着,他在旁边添乱。

“嗳,平时手术室里护士是不是捏着棉球给你们擦汗?”

“是。”方识攸在擀面片。

许南珩把纸巾团了个球,捏着,给方大夫以点蘸的手法摁掉他脸上的汗,又说:“嗳你有头绳吗,我帮你把你刘海儿绑起来吧。”

“算上娘胎,我认识你之前单身了三十年,我上哪有头绳?”

“可惜了,放假前该跟曲珍要一个。”

接着方识攸隔面条的时候,他又上手抚摸方识攸上臂肌肉,赞叹着:“真不错,这胳膊,刚刚好。”

“刚刚好什么?”方识攸抓一把生粉,将切好的面条抖开。

“刚刚好在我的审美上。”

“你什么时候形成的审美标准?”方大夫看似随便一问,实则试探许老师是什么时候开窍自己喜欢男生。

许老师说:“刚才。”

方大夫笑了。

浇头炒了个肉沫,方大夫厨艺了得。肉选的是三肥四瘦的五花切了沫,炒完加水闷,配菜就擦了点黄瓜丝儿。方识攸担心不够丰盛,打算面条下锅前出去买点现成的吃的,许南珩说不用,他就只想吃这一口。

县城小单间住出了温馨小家的感觉。晚上俩人窝在床上,原本躺得好好的,一个看书一个用手机看题。

算上今天,许南珩已经在县城这小房子里住了快一礼拜了,前些天睡一起都相安无事,不过相安无事的原因是方大夫有手术,早出晚归。

这两天他闲下来了。被窝里一只手覆上许南珩小腹,他一愣,偏头看向方识攸,下一秒被方识攸吻住。两个年轻人自然而然地抱着亲到一起滚到一起。

升温、心跳、躁动。

向来亲和温顺的方大夫一改从前,许南珩觉得耳畔的喘息声像不久前听到的狼嗥,方大夫像只野兽。

夜晚宁静的高原只有无尽的风,老旧的木板床发出吱呀的声响,惹得许南珩脸红耳热:“这床……不会塌吧?”

方大夫嗓底低声笑了笑:“你居然担心床,不担心你自己?

许南珩搂上他脖子:“不担心,你还能把我干死?”

“……”

方识攸眼神变幻了下,喉结滚动,伸手从床头柜里拿东西。

许南珩挑眉:“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上午。”方识攸重新压回来,吻到他耳廓,用性感到骨子里的声音说,“你说过要给我生三个。”

许老师有多贫呢,他眼睛懒懒地垂下,看看套又看看他,弯唇笑道:“戴这个可怀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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