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地图!”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韩易还是第一次看到绘制的如此详尽的地图。
他在市面上看到的地图,无非也就是能标注到安延城附近三十余里左右,还不详细,只是粗略的记录。
在这个年代,平民百姓之所以难以互相交流,不敢出城,不敢出远门,就是因为不清楚到外面什么地方怎么走,有什么危险,什么路线比较安全。
也只有一定实力的武者,干镖局商人买卖,或者是像黄山峻这种家族里有商队经常的外出的实力,才能知道外面的情况,这都是用人命一点点摸索出来的秘密,轻易不会示人。
韩易自己平日里,也去过不少地方,也一点点的记录了一份手绘地图。
可他自己的简陋手绘地图,和这幅详尽清晰的地图图纸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光这幅地图上,上面记录的各个地点的名称,危险地点和解决办法,就无法用价值来衡量。
用万金难求形容都不夸张!
这幅地图上,详细的记录了从安延城,到新安府城的路线详情,足足有数千里,上面还有红色字迹和蓝色字迹特别标注出来的地点。
红色字迹,打眼看过去,都是些险地要害,不是山寨土匪猖獗,就是野兽猛兽肆虐,上边还详细用小字注释,标记出什么势力不好惹,肆虐的妖兽类型,活动时间规律如何,以及能通过什么路线绕过避开。
而蓝色字迹
安延城,南湖泽直到最后的一个蓝点,一条蓝线。
蓝点,则是新安府城,蓝色,则是特意标注出来的安全地点,这一条路线,赫然是到达府城的最安全路线!
这一张地图,对于韩易来说,简直就是如获至宝!
这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换不来的宝贵知识!
他一直就想去府城看看,而通脉之后,种种武学知识,交流的缺少,让他的这个念头更加浓烈。
这份地图,堪称他近日来的最大收获!
韩易小心的折叠好地图,用油皮纸包裹起来,贴身放入怀中。
他有一种预感,今后,自己必然会需要用到这副地图。
他继续翻看包裹,查找收获。
金票银子自不用多说,收纳进腰包中,而另一样东西
「黑蛇腿」!
这本标志着「黑蛇腿」的小册子中,从人体练功图,诀窍,招数,练法样样不缺。
最重要的是
韩易翻到了册子的最后一页,一张水墨画上,或许是绘画之人笔力深厚,只是寥寥数笔,就展现出一片密林沼泽的景象。
而在林地之间,沼泽之下,一道道扭曲的曲线宛若蛇影,犀利连绵,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本包含观想图的入劲武功!
想要成为二劲武师,必须修炼出和第一种劲力相互补的武功
韩易回忆起白散人和他说过的一些话
‘通脉期武师,还需要寻找和主修武功生成的劲力互补的入劲武功再次修炼,若是再次修炼成功,两种互补劲力叠加,不发生冲突,可以称为二劲武师,相同的过程,再然后,就是三劲武师!’
可是,此武功,能够和「乾阳功」相互补吗?
而且,为什么必须要寻找互补武功修炼?
韩易现在感觉有些头大,他倒不是埋怨白散人话语中的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白散人毕竟也只是一位炼血武者,对于武师境界的修炼也大多都是道听途说,臆造想象而已。
令他感到头疼的是,自己对于武道,对于通脉入劲后的常识性知识,他通通都不知晓。
想到这,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把老旧钥匙,黄铜颜色,尾端有环,中间有若干孔眼。
和白散人他们分别之前,白散人曾经交给他这把钥匙。
白散人说,这是他柜子的钥匙,里面有些白跃愁遗留下来的杂书典籍。
当初,白跃愁抛妻弃子,离家出走后,他曾经想将白跃愁留下的东西一把火付之如炬,但是后来,他又不舍得这么做,他还盼望着白跃愁有一天能够回心转意,再回到家里,所以,就将白跃愁留下的东西都锁在了柜子里。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白老头,也是家门不幸”韩易叹了口气,惋惜了下白散人一家的悲惨遭遇。
嘎吱!
韩易走出房间,来到白散人的屋内,一把推开了木门。
他先是走到白散人床前,在床榻旁边摸索了一阵。
咚!
某处地板按下,暗格翻了起来。
“这白老头,还真是够有钱啊”韩易看着暗格内的数张金票,以及几份地契,眼中有金光闪烁。
没想到,平时白散人穿得邋里邋遢,衣弊履穿,整日里就是一身白色长袍,身家倒是出乎意料的雄厚。
金票放到一旁且不说,单就这几张地契,韩易扫了一眼就发现,都是些处于繁华地带的临界商铺,每月光租金不菲。
“难怪白老头,成天吃吃喝喝,还能轻松供应起我之前的修行”韩易将这些地契金票折好,再次放回暗格。
这些财富虽然看着眼馋,但终究不是他的东西,等过一阵子,白散人和千雪他们就会从府城回来,自己只要看管好这些东西就行。
随后,他走到床榻旁的衣柜面前。
果不其然,这个用楠木做成的黄色衣柜,散发着陈旧古板的味道,上面的铜锁带有锈迹,似乎长时间没有打开过。
咔嚓!
钥匙插进锁孔,与锁簧相撞,韩易捏着钥匙柄,向右转动,一声脆响,铜锁掉落,柜门打开。
噗!
一股灰尘自柜门打开后,扑面而来,韩易连连扇了几下,才将灰尘吹去。
柜子里,有两个大木头箱子,颜色朱红,上有拉环,落叠一起。
韩易提着拉环,往上一拉,将两个盒子拿了出来,放到地面上。
随着物品的晃动,一阵气味传来,那是类似于樟脑一类的驱虫防腐药物,和纸张长时间存放产生的油墨味道。
韩易将木箱盖子打开,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丝绢,木牌,画册等等,但最多的,还是封面不一的册子典籍。
他将木箱提起,倾倒,将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杂书杂物之后,一本上面积满了灰尘,由黑色绳子捆绑,有着黑色皮面,卷成卷轴样子的册子滚落出来。
他随手拿起这个册子,解开系带,翻阅起来。
‘大宣武帝十年,五月二十日,得黄泽长老传授,一劲武师,欲进,需修炼相互补武功,可吾所修炼之「白家剑法」,残缺无比,能通脉入劲,已是极限,何以突破?’
‘难难难!!!’
‘武帝十一年,南湖泽附近游历,偶遇异人,名为殷辰,一番交手,不相上下,交谈甚欢,其所说理念,新奇无比,承诺若是我能加入其组织,便全盘相告!’
‘可惜,家父尚在,剑法未达止境,心有牵挂,难以答应’
“这是一本日记?!”韩易饶有兴致的看着手中册子,这本像是笔记本一样的册子,作用可能类似于韩易理解的日记,虽然时间并非连续,但能能看出,白跃愁每当遇到事情的时候,就会将其记录下来。
十几年前,白跃愁,似乎在年轻的时候,就曾经接触过一个宣告“斩情断欲,断缘绝情。”的势力。
“不过,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他心里吐槽了一句。
通常,能够进行正常交流的人,不会显得没事,多此一举,将自己的心里话写到日记中。只有满腹话语,却无处倾诉的人,才会书写日记发泄心中苦闷。
“显然,白散人对于白跃愁的管教,也属实有些严格,难怪到了后来,会有强烈反弹”韩易摇了摇头,白散人的家庭教育暂且不提,他继续往下翻看日记。
‘武帝十三年,四月,与月儿相识,家父甚慰,不日将举行大婚’
‘武帝十三年,十月,大婚已成,月儿为人善良,性情温和,生活在一起大感快乐,日子甜蜜,只是,武道上面,已经许久没有进展了,难道,真的没有路了吗’
‘武帝十四年,六月,殷辰来信,寄来药引,诉诸于我一秘术,通过引子,可暂时一览武师以上境界,此术虽好,可是体验过后,却心情苦闷,我何时,能够破入更高境界?!’
‘武帝十六年,十一月,月儿生产,我喜得一女,适逢天降雪花,大如鹅毛,起名千雪,母女平安,家父欣喜,我亦是激动非常,但心中也有些复杂,人生有所突破,但武道,却迟迟没有进展,虽然通过秘术,能够体悟到宗师感觉,但每每醒悟过来,却是空虚无比,而且,药引又用完了或许,该致信殷辰,下次多送一批药引过来’
“原来千雪的名字,是这样起的”
看到这,韩易感到有些好笑,白跃愁,这个父亲,也确实是有些潦草了些,但还有一种可能是,此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搓了搓手指,准备去翻下一页,可是,他一打眼,下一页还没完全翻过去,手指滞结在空中,整个人愣住了。
因为下一页纸,没有任何内容,上面只有三个大字,大红颜色,仿若鲜血,字体通透,用力很深,几欲穿透纸张!
恨!
恨!
恨!
“这发生了什么?!”韩易快速向后,继续翻页,想找到原因,看看白跃愁是否留下相关的记录说明。
但册子后面,大片大片的空白纸张,一页页的飞速掠过,形成一个弧形的形状,彷佛在嘲笑着韩易的一举一动。
“看来,白跃愁是真的没留下什么解释啊”韩易又翻了翻剩下的书本典籍,一无所获的他陷入了沉吟。
“难道是那药引有问题?”
想来想去,韩易只能从日记上推断出这个可能。
从白散人之前关于白跃愁为人的只言片语上,韩易不难粗略地勾勒出白跃愁此人的外表身形,性格特征。
此人外表出众,天赋超群,资质过人,更难得的是能够醉心于武道修炼,不被外物所诱惑,也因此,才会被白散人寄予厚望,将家传武功推演到更上一层楼。
而性格方面,韩易结合日记上的文字记录和白散人言语记录,也能大致一窥其性情如何。
虽说沉迷武道修炼,但绝非无情无义,不懂事理之人,要不然他又怎么能从山贼恶霸手上救出了连城月,又怎么会在日记中多次提及家父白散人。
可是,最后白跃愁却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匆匆留下书信,没有过多解释,消失不见,这其中的过程,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才会导致这个巨大的变化。
而白跃愁留下的日记中,多次提到殷辰,药引,新理念一事
也只能这么理解,才能勉强解释得通
真正的真相如何,已经随岁月流逝在时间长河之中,谁也无从得知,或许,找到白跃愁此人,才能够一窥当初发生的事情
可是,白跃愁的去向,就连他爹白散人都一无所知,那么,这一切,也就成了一个谜团
“或许,白跃愁真的如白散人所言,被邪道势力给蛊惑住了”
韩易叹了口气,若是他武道前进无门,恰巧有其它能够给予帮助的地方,就算明知道是包裹着蜂蜜的毒药,也会想吃掉外面一层蜂蜜!
哪里还会管结果如何!
“幸好,我前面还有路,实在不行,还能通过系统加点,强行开辟出一条路来”
他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