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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捐肾捐肝捐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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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那晚陈疆册的花样出奇的多。

或许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女人说自己老这件事, 也或许是她今晚朝舞池里瞥去的那几眼过于明显,激发了他对她的占有欲,亦或许是他为了和她应证自己的那句, “不年轻的人也是热情奔放的”。

一整晚,陈疆册都在折腾阮雾。

小区是山林生态别墅区, 位于景区,面眺护城河。

院子里栽种了一颗蓝楹花树, 二楼的主卧是两面的落地窗,高大挺拔的蓝楹花树虽过花期,却枝繁叶茂地挥斥着枝桠,路灯在树叶的缝隙里透着碎光。

阮雾趴在落地窗边, 冰凉的窗和温热的怀抱紧贴着她, 她如置身冰火两重天。

搬来和他同居之前, 阮雾以为陈疆册对这方面没什么需求。

人的欲望大体而言分为两类,食欲和色欲,通常这两类是紧密结合的。

他是个食欲淡薄的人,通常吃几口就停下。

至于色欲, 阮雾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和他睡在一张床上, 他们清清白白, 纯情得不像话。

想来他始终克制收敛着,如今阮雾终于领教到男人本色。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走神, 陈疆册手箍着她的后颈,他俯身过来, 额抵额的姿势。

“在想什么?”

“想……”阮雾低低地嗯了声, 声线在空中摇曳,透着禁忌的快感,没头没尾地说, “为什么在院子里栽蓝楹花?”

她总会问些千奇百怪的问题,陈疆册缓缓动作,沉声回答她:“你婆婆种的,要不哪天带你见见她,让她回答你这个问题?”

男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信的,阮雾咬住唇,她别过眼,与落地窗里的自己对视。

没有开灯的室内,窗外有微薄的路灯灯光溅射入内。

昏昧中,她看见一张艳靡的脸,她眼睫轻颤,忍不住闭上眼。

那天夜里,结束后,陈疆册抱着阮雾躺在浴缸里。

浴缸位于房间两面落地窗的交界处,陈疆册说:“玻璃贴了单向透视隔热膜,隔光隔热的,外面的人看不见咱们。”

阮雾还是坚持:“把灯关了。”

她起身关灯,身上有着或深或浅的指痕、吻痕。都是他的杰作。

看得他体内的那股子占有的狠劲儿又呼之欲出。

但他知道,今晚这一遭,她累得够呛。

阮雾单脚跨进浴缸里,腰间陡然一重,失去重心地往他怀里倒。

她张了张嘴,还是不太舍得骂他:“我今天是真没什么力气了,陈疆册,你别折腾我了,就让我安安心心泡个澡吧。”

他轻轻地应:“泡呗。”

正经不过三秒,他促狭着:“需要我给你按个摩吗?”

阮雾困得眼都快睁不开,见他还是精力旺盛,内心叫苦不迭。

她很少有后悔这样的情绪,今天却是真真正正的后悔了,她就不该说他老年人的。身份证上的数字都是假的,他的身体素质,堪比十八岁的男高中生。

困劲是一阵一阵的,熬过犯困的那阵,阮雾睖睁着眼,望向窗外。

她忍不住说:“你知道蓝楹花的花语吗?”

陈疆册没有闲情雅致,研究这玩意儿,不温不火地问:“什么?”

“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安静了好一会儿,陈疆册说,“寓意不太好,我让人换了。”

阮雾趴在他的怀里,微微转身,和他对视:“不是你妈妈栽的吗,你让人换了,要是她知道,恐怕会不开心。而且万一她也不知道这花的花语呢?”

“但你知道。”陈疆册弯着嘴角,“怪不得你总盯着这树发呆,我改天就让人换一棵树,有没有寓意好点儿的树?类似于,百年好合的?”

他没羞没躁地,阮雾哼哼唧唧地说:“你怎么不问问,有没有寓意夜夜笙歌的树?”

“有吗?”

“……”阮雾掐了把他的胳膊,瞪他,“没有!”

显而易见,陈疆册的脸,满是失望。

泡澡泡着泡着,陈疆册还是不太安生,想着法儿的占她便宜。

阮雾起初也躲着他,浴缸就这么点儿大,再躲也躲不开,她索性作罢,认栽地被他吃着豆腐。

反正她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被他吻过。

她渐渐又困,被他拥在怀里,呼吸绵长,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干燥柔软的被窝里了。

房内隔光窗帘紧闭,窥不见室外一丝光。

今天是下午三点拍摄,她捞起手机一看,才中午十一点多。

阮雾起床时,按下窗帘开关,室内响起极细微的窗帘拉动声。

她不经意往外望,随后惊愕地楞在原地。

窗外的翠绿大树已然换了一棵,看似像泡桐,但阮雾认出来,这棵树叫楸树。整个南城栽种的楸树,加起来不超过十棵。

阮雾三年前曾去过天竺寺,天竺寺的玉兰花常被世人吹捧,然而玉兰花旁兀自盛放的楸树却无人问津。楸树的花期紧跟玉兰花后头,每年的四五月,满树妆点着粉紫花朵,缀玉琳琅,淡粉入青雾的优雅。

而她之所以记住楸树,是因为楸树有另一个名字。

它被称之为爱情树。

阮雾从没怀疑过陈疆册的爱,只是她怀疑起了自己。

她曾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和陈疆册留下许多的瞬间,可是为什么,她变得贪心。

因为被他认真爱着,与他有关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想要私占的所有瞬间。而所有的瞬间,构成的是人生里唯一的天长地久。

人是在被爱的时候,想要永远;还是在爱人的时候,想和他永远呢?

阮雾身陷囹圄,得不到答案。

-

那天她下楼时,客厅里已然没有陈疆册的身影。

室内冷气很足,她披了块羊毛披肩在身上,隔着客厅的落地窗,盯着室外的楸树。

良久,她发消息给陈疆册,问他怎么突然换了棵树。

约莫过五分钟,陈疆册才回消息,不答反问:【不喜欢吗?】

阮雾也学会了他避重就轻的一套:【我都没听到声响。】

陈疆册说:【惊喜总得悄悄摸摸地进行。】

很难想象他是什么时候又是以何种方式买下的这棵树,连夜差人过来挖树填坑。

无风无雨的晴日。

室内好安静。

静的能听见她的心跳声。

阮雾回他:【要等到明年四月才能看到它开花。】

陈疆册说:【会等到的。】

他们就这样在楸树下,许下了一个誓言、一个约定。

-

下午阮雾去拍摄现场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季司音一个无关人员游荡其中,见到阮雾来,她欢欢喜喜地扑了过来。

阮雾有些好笑:“怎么不和陈泊闻黏在一起?”

季司音说:“他在和女主角对戏呢。”

阮雾应了声。

季司音:“我听说这部剧就拍一个半月,能拍几集啊?”

阮雾:“一百集。”

季司音登时傻眼了:“多少?”

阮雾笑:“一集时长三分半左右,一百集加起来也没多少。”

短视频软件主打就是消磨碎片时间,短剧的时长自然得把控好。

人都到齐,很快进入拍摄。

这一拍就从下午拍到夜幕低垂。

都快收工了,大老板旁羡才姗姗来迟,他穿着双拖鞋,顶着鸡窝头,胡子拉碴的,一看就知道,刚醒。

季司音很是嫌弃:“你不如别来。”

旁羡睨她一眼:“我本来也不想来的,接了个电话,不得不过来。”

季司音:“过来干嘛?”

旁羡说:“拿幅画走。”

陆续有戴着白手套的西装男进来,拍摄人员都在别墅的二楼,他们要取的画在一楼走廊尽头。

下午的时候,季司音和阮雾闲来无事,在别墅里逛了一圈。

季司音还念叨着:“也不知道旁羡打哪儿租的这套别墅,地理位置优越,装修奢侈,但就是这主人挺虚荣的,怎么买了幅假画挂在走廊?”

是齐白石的画。

阮雾在陈疆册两套房子里,均有见过齐白石的真作。

她脑海里陡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尤为不可思议,但又不敢确定。

直到现在,旁羡说:“疆册哥之前让我把画给取走,我忘了,今天躺在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地吓醒,连忙过来。生怕你们这群不识货以为这是假画,它要是磕了碰了,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季司音讪然:“……这是陈疆册的房子啊?”

旁羡嗯了声。

他似是想到什么,问阮雾:“疆册哥没和你说?”

阮雾摇头:“我们很少聊工作的事。”

旁羡挠挠头,语气干涩,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

阮雾说:“我今天去季司音那儿过夜。”

旁羡三句离不开陈疆册:“那疆册哥独守空房吗?”

阮雾:“他今晚回爸妈家住。”

闻言,旁羡的表情发生细微变幻,他一脸讳莫如深:“你确定疆册哥说的是,他回爸、妈家住?”

阮雾回忆了下他发来的消息,准确而言,是:“他说老头子召见,今晚在那儿留宿。”

旁羡哼笑了声:“我就说嘛,他不可能说‘爸妈家’这种话。”

阮雾问:“为什么?”

“他爸妈前阵子才离的婚。”旁羡一股脑儿地说,说完才知晓自己方才多嘴了,于是忙打马虎眼哈哈地敷衍过去,“我还要把这幅画送过去,就先走了。”

其实像他们这个圈子,结婚、离婚、再婚,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就阮雾自己认识的,季司音,她妈妈是他爸爸第四任妻子。阮雾第一次去季司音家做客的时候,季司音指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说,她是我爸的第一任妻子,我管她叫大妈。

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没有任何争执。

那年阮雾十八岁,人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莫过于此。

她自问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突破她认知的事了。

对于陈疆册父母离婚一事,阮雾没有太多的看法,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为了幸福。

然而她到底是眼皮子里只有墨水的学生,对于事情的认知过于浅显片面。

像陈疆册这样的家庭,离婚是件非常繁冗且漫长的事。

它不仅需要一纸婚书,还涉及到财产分割。

陈疆册今年自大年夜那天起,便过得不安稳。

他母亲是个爱憎分明的女人,做事稳妥周全。在大年夜,陈家旁支嫡系都在的场合里,毅然决然地扔出丈夫出轨秘书的数百张照片。

她遭到了背叛,自然不会给令她蒙受屈辱的男人面子。

好好的一个年夜饭,因为陈禹信的出轨,而闹得不得安生。

三月底,二人就财产分割一事拉扯了近两个月,最终达成共识。

头一天签完离婚协议,后一天,陈禹信的出轨对象,那个跟在他身边五年的秘书文念,堂而皇之地搬进了陈家。

陈疆册不常住陈家,夜里刚和阮雾通完电话,说得口干舌燥,见房间里没有水,于是下床去楼下接水喝。

没想到刚出房间,走了没几步,迎面走来一人。

穿着纯白吊带睡裙,短的堪堪遮住大腿根,吊带被刻意拉长,露出胸口乍泄的春光,幽深的沟渠,迤逦的弧线。

清纯中带着性感。

夜里人的意志力薄弱,文念的身材凹凸有致,穿上这么条睡裙,很容易挑起男人的兴致。

然而落在陈疆册的眼里,他想到的是阮雾。

小家伙想法特多,脑袋里总装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被他看过一次剧本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时常和他聊新剧本。

“和总裁一夜情后,我连夜跑离这座城,五年后再归来,我是四个孩子的妈,而我的孩子,一个是SCI特工,一个是年仅五岁便获得哈佛大学学历的天才,一个是世界级顶尖黑客,还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儿,是团宠。”

“剧名我都想好了,《萌宝来袭,x总被骗身骗色》。”

“我和老公结婚三年,三年后,他的白月光回国。我和他签署离婚协议的当日,他却跪地求我,让我捐肾捐肝捐心给他的白月光。”

“这个叫什么名字?《x总,夫人说她绝不会复婚》。”

“……”

“……”

她说的时候,眼里神情满是狡黠的恶劣,显然是故意开玩笑的。

陈疆册也常常被她这些话逗笑。

那眼前的情形,要是阮雾看到,她估计会煞有介事地一句话总结:“性感小妈深夜幽会继子。”

尤其是,文念还来了这么句话:“疆册,我有点事找你,是工作上的正事儿,我们能聊聊吗?”

谁聊正事儿是大半夜啊,还穿着暴露死的睡裙。

阮雾在他床上,都没穿这么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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