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修远说话的时候表情阴冷,身上的气势更是截风断雨,令人不寒而栗。
虞美姬虽然心中惶恐,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没错,这些人都是为我所杀。”
“你真是疯了!”虞修远高高地举起了巴掌,似乎是要打虞美姬,但最终还是没能下去狠手。
“唉!你这丫头真是被我惯坏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们虞家这几年在中州渐渐式微,早不似当年强盛。”
“甚至就连你的婚约,为父也无法轻易推脱,生怕惹怒了中州州长和其余大佬。”
“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竟然跑来杀掉了金陵的武司长,你难道要让我们全族跟着你一起覆灭吗?”
虞修远当真是动了怒,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好像是要把虞美姬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虞美姬却丝毫不以为意,她已经卸下了心中的惶恐,一脸骄傲地说道:“何必如此担忧?”
“西门光,虽然在省城十老当中排名老十,但到底是屈居末流,我可不相信其他九老会为了他一个,而对我们虞家全族喊打喊杀。”
“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到时候推我出去就是了!”
“胡闹!”
虞美姬此言一出,虞修远越发生气了。
“你这死丫头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中州州长跟西门光关系有多好,你难道不清楚吗?”
“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我们,根本无需其他九老合力,一个中州州长就足够了!”
虞美姬闻言,冷笑道:“我都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直接把我逐出家门不就行了?”
“再者说了,虞家如今式微还不是你这个家主无能?当年爷爷在时,中州州长连个屁都不敢放,什么时候就压我们一头了?”
虞美姬这话明显是故意在激怒虞修远,想让虞修远厌弃她。
虞修远听完之后果然愤怒非常,但一想到虞美姬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还是死死的攥着拳头咽下了这口气。
“你别跟我来这套,我问你,你和西门光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为什么非要杀他?是为了这个臭小子对不对?”
虞修远将手指向了站在一旁的苏皓,眼神之中尽是怒意。
虞美姬立马走过去,挡住了虞修远愤怒的眼神,气势汹汹的说道:“你不要在这里胡乱攀扯,我杀西门光是我自己看不惯他,跟我师弟无关!”
“你要是敢把这一切都算在我师弟的头上,那我立马就和你们虞家斩断一切渊源,你不是还指望着我能替你们联姻,好让虞家可以重振旗鼓吗?”
“只要你别插手这件事,我可以嫁给那个男人。”
虞修远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虞美姬的绸缪,他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些日子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没能劝服你。”
“结果你现在竟然为了替这小子顶包,而答应了婚约?”
“呵,你还真是会胳膊肘往外拐啊!他不过是你的师弟,我可是你的亲爹,你把他看得这么重,将我置于何地?”
虞修远气的青筋直跳,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居然对一个异姓人那么好,却把自己视作死敌。
虞美姬淡淡一笑:“我置你于何地?你又置我于何地?”
“我母亲到底为什么而死,你真以为我不清楚吗?”
“你若是真有心把我当女儿,当年也不会那么对我!”
“我母亲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地娶了小老婆,现在又跑来跟我上演什么骨肉情深,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虞美姬破罐子破摔,干脆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听到女儿的话后,虞修远先是一愣,紧接着气呼呼的骂道:“什么小老婆!你这丫头不要胡说八道?我难道还会为了外面的女人害死自己的发妻不成?”
“你这丫头别以为在外面学了几年本事就翅膀硬了,可以不把亲爹放在眼里,仙山难道就是这么教你本事的?”
“你师父除了教你功夫之外,难道没教你做人吗?至少孝顺父母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吧!”
虞修远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派,命令虞美姬一定要听自己的话。
然而他的这种做派,在虞美姬这里早就已经失效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当年顶撞我爷爷的时候,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总而言之,别在这里跟我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你要是真想让虞家靠着我重振旗鼓,那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别横加干涉,否则我拍拍屁股走人,看你能指望得上谁!”
“你!你这丫头真是反了!好好好,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随你的便吧,你既然这么厉害,那西门庆的死你一个人扛着,到时候别攀扯到我们身上!”虞修远愤怒的骂道。
“呵呵,这不是巧了吗?我本来也是打算一个人扛的,难道还能指望你这个抛妻弃女的混蛋吗?”
“你住口!”虞修远彻底怒了。
“虞美姬你可想清楚了,一旦省城九老联手作战,你这个师弟绝对必死无疑,你根本保不了他,明白吗?”
“哈哈!”
虞美姬仰天大笑,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虞修远,你知道为什么虞家一直在走下坡路吗?就是因为有你这么个没眼光的家主!”
“你以为我护着师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不让省城九老来对付他吗?”
“别闹了,那几个老不死的根本就不是我师弟的对手,我们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怕的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总而言之,只要有我虞美姬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动苏皓一根汗毛,这话我说得出就做得到,用不着你插手!”
虞修远闻言,立马出言讥讽道:“你就装吧,你们两个小毛孩子真以为能掀起什么浪花吗?简直不自量力!”
虞美姬则反唇相讥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一个小小的虞家你都看顾不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别不自量力了!”
“好好好,我不自量力,没资格做你的亲爹,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虞修远一脸冷漠的说道:“不过你得记着,订婚的日子就在当下,你到时候若不如约出场,倒霉的可不只是我们,你和你的这个师弟,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虞美姬嗤笑道:“别跟我来这套,我们两个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和你的小老婆呢?”
“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样子,我到时候若是不出现,先死的是你们!”
“你!”
虞修远听出了虞美姬话语中的威胁,但他根本无法压制这个女儿,只能拂袖离去,再不多言。
虞修远离开之后,苏皓走过来,有些忧心的问虞美姬道:“师姐,你真的要跟我站在一起吗?我看”
“别说了,师姐自由打算,师父早就告诉过你,师姐如母,你无需多问,我一定会护住你的。”
虞美姬郑重其事地做出了承诺,苏皓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想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与其现在发誓承诺,倒不如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来的有效。
于是苏皓没再多问,转而跟虞美姬商量道:“西门光到死也不肯说出当年的幕后黑手是谁,你说那人手眼通天,必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
“可见此人必然根基深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他挖出来。”
虞美姬想了想,拍着苏皓的肩膀安慰道:“先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而且这次我们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那人未必不会有所耳闻,我们不如等着他们来找我们就是了。”
“人生在世,应该及时行乐。”
“难得你终于下山,我们师姐弟得以团聚,一起到城里逛逛去吧。”
虞美姬摘下了面纱,露出了姣好的面容,将长剑藏于裙中,像个柔弱的少女一样,抱住了苏皓的手臂,拉着他一起往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