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奶奶病了,叶时寒很快便驱车回到荷苑。
叶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着很不舒服。
叶时寒心中一紧,坐了过去,握紧奶奶的手:“奶奶,怎么突然不舒服?要不然去医院吧!”
叶老夫人却只是摇头:“不用,我这一把老骨头,去哪里还不是一个样。”
叶时寒又去看管家,管家诚惶诚恐的说:“已经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了,很快就过来。我也劝过夫人了,她就是不肯去医院。”
叶时寒这才做罢。可看着奶奶难受的样子,还是很心疼。
等到医生来了,给奶奶做了检查,确定并无大碍之后,叶时寒才放下心来。
他拿了药和温水,亲自伺候着让奶奶服下。
“奶奶,刚才我问管家了,你今天出去了。是谁把你气成这样?你跟我说,我拿她是问!”
医生说过,他奶奶的病最不能生气,要静养。可出去了一趟,就把他奶奶气病了。叶时寒想知道,是谁的胆子这么大,还敢给他奶奶气受!
叶老夫人看着叶时寒欲言又止。
不过,她还是决定问问他:“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你那个海报上用了那位何小姐的画。我以为
你被那个妖精勾引了,就去问问她。谁知道,那小妖精脾气大的很,把你奶奶我好一通数落。阿寒,你对那位何小姐没有什么想法吧?我跟你说,那个女人不简单,她早就不知和多少男人睡过,勾引男人肯定很有一套。你可一定不要上了她的当!”
叶时寒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奶奶居然已经见过何以宁了!
可是他奶奶一直在静养,她怎么会知道海报的事?
叶老夫人抓着叶时寒的手,依旧灼灼的看着他,仿佛非要他给自己一个表态不可。
叶时寒眸色一沉,眼里闪过几分玄寒:“奶奶,这关何小姐什么事?她的画,我花高价买下了。怎么用是我们自己的事。你还去找她?你肯定也对人家说了不少难听话吧!人家平白无故被你骂了一顿,还不得厉害的怼回去?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你总不能要求人家闷不吭声的任你骂!”
叶老夫人一怔,大概没想到自己又被孙子数落了一通。
“阿寒,奶奶还不是怕你误入歧途……”
“误入什么歧途?我声名狼藉,踩着自己的父亲上位,又毒又狠。大概我才是那个歧途!奶奶,你没搞清
楚状况,就去找人家麻烦。你这是仗势欺人,传出去,别人也会说我们为富不仁!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儿!”
叶老夫人今天被何以宁怼了一通,已经觉得很窝囊。现在又被孙子脸色青白的指责,老太太的脸面都要挂不住了。
“阿寒,你还说我,怪我。如果你把女朋友正儿八经的领回家,我会有这样的误会吗?何况那个何以宁本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用她的画,她不知道有多开心。还在那里装清高,说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吗?还不是装样子!呸!”
叶时寒被奶奶轻蔑的语气气的捏紧了拳头,本来奶奶生病他是很心疼的,可现在知道了生病的原因,她竟然觉得有点活该。
女人就是麻烦,一点事就要搞得鸡飞狗跳。
他娶谁?和谁结婚?跟他们有什么相干?
叶时寒腾的站起来:“奶奶,我希望以后你好好在家里静养,不要再弄这些有的没的,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女朋友该有的时候自然会有,我的脾气你了解,我要娶谁,不娶谁,只有我一个人说了算。即使是奶奶,也别想插手一分。”
他桀骜的转身就走,也不管他奶奶是不
是气得要跳脚,只是吩咐了医生,让他留下来好好看着他奶奶。
而他则开着车,风驰电掣的往他和何以宁租住的公寓赶。
他没想到,奶奶居然去找了何以宁。他奶奶那么强势,肯定说了很多难听的。
何以宁一定很难过,很伤心吧?
此时此刻,叶时寒仿佛忘了白天,他和何以宁之间的计较。
只想一心赶到她身边,看一看她,抱一抱她。
晚上雾很大,黑暗就像一只巨兽,要把他连人带车一起吞噬。
叶时寒想起来,从前奶奶也骂过他妈妈。
骂她不争气,连个男人都看不住。骂她太过软弱,每天只知道逃避现实,但凡厉害一点,也不至于让后来者居上,把好好的家给拆了。
总而言之,离婚都是他妈妈的错,和她那个冷酷的儿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想到何以宁同样承受着这一切。叶时寒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何以宁晚上又接到了B大校长的电话。
那位张校长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承诺,会把她档案里的黑历史给她抹掉,并让招生处的给她道歉,等她回去之后,她可以自由的选择专业,只优课程达标,就可以顺利的拿
到毕业证。
张校长给的条件太优厚了,何以宁觉得这几乎是天上掉馅饼。
她也奇怪地问对方,为什么非要放下脸面,让她回去?
张校长短暂的停顿之后,只说何以宁拿到了拜奇大赛的金奖,做为B大曾经的一员,他们不希望她的光环被其它机构掠夺去。
让她回到B大,对于学校和何以宁,都是双赢。
这个答案还算诚恳,原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利益。
不过话说开了,何以宁反而也放下了那些芥蒂。
既然都是各取所需,她还能趁机洗白,抹去那些黑历史,好像也挺划算的。
之前她拒绝了李主任,本来也是想为自己找回脸面。
现在张校长里子面子都给她了,她再不答应,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所以,何以宁答应了张校长。
挂掉电话,脑海里阿寒和那位老夫人的脸交替出现。
一个骂她狗东西,一个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所以爱情靠不住,清高也不能当饭吃,她要做的唯有努力证明自己也是一只天鹅,而不是任谁都能踩她一脚。
孩子已经睡了,可是叶时寒仍然没有回来。
何以宁落寞的想,他大概也不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