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寒没在客厅见到何以宁,心里一沉,又找了几个房间,最后终于在她的卧室找到了人。
何以宁趴在床上,情绪看上去很低落。就连放的音乐,都是让人伤感的曲子。
叶时寒站在门口,看了她半天,何以宁才坐起来,勉强和他打了声招呼:“阿寒,你回来了。”
“是啊。”
叶时寒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便陷入沉默。
何以宁低着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足尖,想说些什么,可失落的心情又让她提不起兴致。
直到叶时寒问起她:“报名的事怎么样了?”
何以宁的心又是一扎,她抬头,灼灼的看着叶时寒。
终于,她摇了摇头。
“不去了?”
叶时寒看到她这么失落,虽然无法体会她的心情,可是,他同样开心不起来。
见她没作声,叶时寒又安慰她说:“不去就不去,是那所学校配不上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可叶时寒的话却触发了何以宁敏感的神经,她突然站起来,对着他要离开的背影说:
“更好的选择?请问在哪里?阿寒,是不是你身边的机会太多,所以你才会觉得一切都无所谓。这大概就叫,夏虫
不能语冰吧。
实际上,这个机会对我非常重要。五年前,我在离梦想最近的地方,彻底折戟。明明前一天还是天之骄女,第二天就从云端跌入泥潭,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没有人相信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人泼了一身脏水,怎么洗都洗不清。
以至于五年之后,当所有人提起B大的何以宁时,都会说一句,哦,就是那个跟男人乱来,还气死了她爸爸的放荡女!
阿寒,你知道这种烙印对女人意味着什么?这五年,我循规蹈矩的工作,从不越雷池一步,就是想证明自己,并非大家想的那样。
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沉沦。不甘心,梦想就这样与我失之交臂。所以,失去这次机会,我不可能无所谓。B大,是我跌的最重的一个跟头,现在我想从这里爬起来,我也以为我可以。可实际上,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真的很痛!”
何以宁觉得很委屈,虽然她很清楚,这件事和阿寒无关,她也没必要和他发脾气,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迁怒。
好像一切都是因为他,她的世界才开始天塌地陷。
叶时寒转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和因为要忍住
不哭,而瑟瑟发抖的肩。
他拧眉:“何以宁,别人的看法就那么重要?还是你觉得,你能重新回到B大就可以证明自己?”
他冷着脸走向她,突然紧紧扼住她的手腕:“何以宁,真正要强的人会一直往前走,从不回头看。你最应该做的,是让自己活的更好,让曾经看轻你,贬低你,抛弃你的,永远都追不上你的脚步!而不是像现在,自怨自艾,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机会,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我再说一遍,他们不配!”
何以宁被他用力惯到床上,就像一个不争气的破布娃娃。
何以宁的眼泪蹦出来,她死死的咬住唇,面对着阿寒,再次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
他并不能理解她,就像她也无法理解他一样。
他说的话,更像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成功者说的。因为成功,所以看什么都可以用藐视的目光。
可她呢?选择与她而言,本来就不多,她只能在能力范围之内,抓住最好的。
如果抓不住,会心生遗憾,会失落,会难过,就像现在一样。懊恼自己的不争气,懊恼那些世俗的偏见。可惜,这些阿寒都不能理解。
摔门声传来,阿寒已经离开她
的房间。好像,他对自己很失望。
客厅里,叶时寒手叉腰,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何以宁竟然那么看重这个机会,是他无法理解的。
难道她不知道?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她的手上就已经握到了最好的资源。
她可以每天快快乐乐的去狂虐那些人渣,可是何以宁现在呢?
她竟然因为失去了一个名额,而让自己这么不开心。
她不开心就算了,还连累他也一点都不开心。
所以,他到底在做什么?
女人为什么是这么复杂的生物?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决定,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气。
叶时寒扒拉下头发,心里烦躁的不行。
在外面坐了二十分钟,卧室里,依旧没什么动静。
叶时寒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在微信上狂轰滥炸的给文川发消息:“女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文川,回我的消息!”
“文川,你他妈死了吗?给你一分钟,赶紧回我的消息!不然,你就去非洲给我做苦力吧!”
许是感应到了他的狂躁,文川赶紧把电话打了回来。
可是,叶时寒却毫不留情的挂断了。
“我让你回消息,没让你回电话!”
这种事怎么好讲出口?万
一被何以宁听到……
文川只好小心翼翼的回消息:“总裁,何小姐是因为你取消了她的进修名额而生气吗?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您确实武断了,何小姐也有生气的理由。”
“我是为她好!”
他叶时寒的女人,想去哪所大学去不了?B大看不起她,那就去更好的学校。
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让那些人高攀不起的女人。这样不是很好?
文川身边是他的冒牌女朋友Aya,自从达成了协议后,两个人便保持着一周见两次面的约会频率。
当然,这一切都是做给叶时寒,做给外人看的。
毕竟,他们总裁是个醋坛子,他只能找个冒牌女朋友来保身。
不过,文川觉得,他这个冒牌女朋友还挺不错的。遵守合约,从不逾越,乖巧听话懂事,见面的时候从容愉快,不见面也从不主动纠缠。
要是真按女朋友的标准来,这大概就是最省心的女朋友了。
文川将叶时寒的烦恼给Aya看了,问她:“这种情况,你觉得该怎么办?”
他挠挠头,尴尬的笑:“其实我也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哄女人。也不知道我们总裁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回答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