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叶时寒眼里，这根本不是小事。
他载着那两副画，重新把文川叫了回来。
文川开着他那辆二手车赶来时，叶时寒正靠在他的豪华跑车上吸烟。
烟雾氤氲，他冷峻的脸隐藏其中，衬着四处的黑暗，一副心情很差的样子。
“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就直接在老太太那边睡了。”
文川是从家里赶来的，已经习惯了老板的随叫随到，毫无怨言。
叶时寒从他手里拿过衣服，换好了，把西装往他身上一扔，“车里有两副画，你挂到我的办公室去。”
他奶奶不稀罕的，他要！还要挂在他的办公室里，每天看着！
何以宁租住的公寓楼下，她和略显忧郁的顾琛面对面站着。
顾琛一连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还说他就在她的楼下，何以宁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自己就住在这里的。
怕他胡闹，哄睡了孩子后，何以宁这才下楼跟他见了一面。
她身上穿着睡裙，因为太晚了，外面又罩了件米白色的外搭罩衫，胡乱梳起的丸子头，有两绺头发垂在额前，暖黄色的灯光，把她的脸照得很恬静，往那里一站，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五年了，她的形象其实没怎么
变，尤其这样素面朝天的，依旧跟个大学生似的，一下子就把顾琛又他回到曾经的青葱时光。
只是她一开口，独有的凌厉感，又让她从梦幻拉回了现实。
“顾琛，你在调查我，还是跟踪我？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何以宁一脸警惕的问。
“以宁，你别误会，我今天恰好路过，看到你进了这里。”
顾琛忍不住抬头，朝上面看了一眼。
这里的公寓很贵，动辄一栋就要几千万，面积大一些的大平层，甚至上亿。
而且这里是叶氏开发的楼盘，想买想租都很不容易，顾琛很诧异，何以宁居然住在这里。
他想到前两天的拜其绘画大赛，叶时寒用一千万拍了她的画，还为她颁了奖……
因为叶时寒的力捧，何以宁在绘画圈名声大噪，已经有很多人打听她，想向她约画了。
“以宁，恭喜你，获了大奖，离自己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顾琛诚挚的说，他眸子闪了闪，又接着说，“其实今天来，就是想要祝贺你。”
他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何以宁：“我的一点心意，是你用的上的，请你收下。”
何以宁冷冷的看着那个盒子：“顾琛，
如果你是无聊的跟我回忆过往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等一下！”顾琛再一次叫住她。
“以宁，你微博上发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拦住她的去路，目光灼灼的问。
何以宁凝眸，这才想起自己发的那条微博。
“这不关你的事！”
“以宁，这个人也住在这里，是吗？他是谁？你的金主？以宁，我知道，回来之后你心里有很多委屈，你想复仇，想证明自己。可是，你不能用这种手段！你获奖是他的幕后操作是吧？可是这种用交易换来的荣誉，得到的快，失去的更快！你不是想当服装设计师吗，我可以帮你开一个工作室，我们脚踏实地的一步步来，也好过你这样，捧的越高，摔的越重！”
顾琛越来越看不懂何以宁，那张照片，让他不由自主跟那个叶时寒联系在一起。
叶时寒是很成功，高高在上，有钱有权，可是，他也是最可怕的男人。
他为了上位，连自的父亲都可以不在乎，这种冷血无情的人跟畜牲有什么两样！
何以宁如果跟的是这种人，她被人玩过后，只会像丢垃圾一样丢掉，顾琛不想看着她堕落，才会好心来劝她。
可是，他没想到
，他的规劝只换来何以宁的一声嗤笑。
她抱臂，淡漠的打量着顾琛，惊讶于他奇葩的脑回路，同时又感慨，本质就不是一路人，她从前究竟看上他什么。
“今天你出现，还当你是真心想恭喜我。现在看来，在你眼里，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我！我得了奖，你也认为我不配，而是靠着男人的暗箱操作才有机会站在领奖台上。顾琛，你当比赛的评委都是什么？工具人吗？”
顾琛见她执迷不悟，又气冲冲的说：“以宁，我只问你，从小到大，你也学画多年，比赛大大小小，参加过好几次，你从前得过奖吗？如果从前没得过，为什么五年后会得？难道，五年时间，评委的眼光都变了？我不反对你坚持梦想，可你也要明白，梦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如果你真的才华横溢，也不至于去做一个小销售了！”
杀人诛心，何以宁没想到，过去了五年，她还是会被顾琛的话刺激到。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么平平无奇，哪怕得了奖，也是靠着别人的施舍。
难怪当初，他分手分的这么利落，都不愿意再看她第二眼。
因为在他眼里，她就是不如何曼曼！
哪里都不如！
“从前为什么没获奖，你应该去问何曼曼，去问李兰！”
“以宁，何曼曼固然有她的错，可是你不觉得自己也越来越急功近利，越来越偏激！我是在为你好，如果你渴望成功，我也可以满足你。甚至……娶你！”
最后两个字，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却也结结实实的恶心到何以宁。
她捏紧了拳头，目光如刀，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
突然，一辆白色轿车疾驶而过，擦着顾琛的身体，猛地停在那里。
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顾琛以为自己要被碾压在车底了，他白着脸，跌坐在地上。
轿车停车的位置，距离他的脚，不足十厘米，就连何以宁都为顾琛狠捏了一把汗。
同时看他狼狈的样子，又觉得解气。
可是下一秒，何以宁笑不出来了，因为那竟是阿寒的车！
车门打开，叶时寒一脸冷色，从里面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那套工作服，顾琛认出他就是上次在餐厅遇到的那个男人，知道他的职业很一般，现在看他穿着工作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顾琛从地上爬起来，朝叶时寒怒目相向：“你到底怎么开车的？出了事，你负得了责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