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捂住眼睛,臊的脸通红不已,喊道:“官爷别叫了,赶紧把人弄下来!”
张捕头好不容易才把头伸了出来,定睛一瞧,见挂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个脱的精光,只穿着一件肚兜的妇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哎呀,非礼勿视,官爷的眼睛往哪里看?”
陆正安扒着指缝看到张捕头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的入迷,他赶紧开口提醒。
“我……我在找邪祟……”
张捕头咽了一口唾沫,两只手张开横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陆正安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伸腿提了张捕头一脚,口中道:“赶紧将她放回床上去,盖上被子,他的相公可还在前院,若是被人看到,要出人命官司了!”
闻听此言张捕头恍然惊醒,强压下反应,伸出大手拍了一下挂在他身上的那名妇人,沉声道:“别再动了……”
说罢,他健步如飞,两三步来到了床边,伸手掐住她的腰肢将她按在了床上,然后顺势扯来棉被盖住了她的身子。
“嗯~”
那妇人媚眼如丝,尤其是被张捕头拍了一下之后,神情更加迷人。
“娘的,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比窑姐还浪~”
张捕头骂了一句,身子半趴在床上用力按紧被子,这妇人身子像泥鳅一样,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力道之大差点将张捕头顶飞。
“咯咯,浪就对了!”陆正安脱口而出,然后脸一红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咳嗽一声,道:“我去找人帮忙,官爷千万要克制住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
“呵,官爷堂堂正正,岂会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张捕头背对着陆正安,一直吞咽唾沫:“我可是乾列有名的柳下惠~”
陆正安看了一眼床头的官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转身推开了房门,叫道:“快去找一根麻绳,用净水打湿,官爷有急用~”
婢女秋香立即吩咐几名老妈子按陆正安的要求去找麻绳,就在门口等待时,就听屋中传来张捕头的低吼:“我他娘的快顶不住了~”
陆正安听到他的声音,当即拉着婢女秋香冲进了屋中,回道:“官爷是何种顶不住了?我带人过来了,你可不能犯错~”
快要按不住那妇人的张捕头听了陆正安的话,心中将他娘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低吼道:“你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陆正安和婢女来到床前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那妇人双眼紧闭,面上却是桃花粉红,尤其是她的身子,如火一般儿炙热,在被子底下扭动不停。
口中不时发出令人神魂颠倒的声音,直听得张捕头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咔嚓~
盖在妇人身上的棉被出现了裂痕,要不是张捕头拼命压住棉被,那妇人便又要起来了。
“绳子来了没有?”张捕头脸红脖子粗,使出吃奶的力气压制:“他娘的真是邪了门,这个女人好大的力气……”
秋香慌忙出去查看,她是个姑娘未经人事,小脸臊的不行,刚到门口就见几个老妈子慌张的拿着绳子跑了过来。
“来了来了……”
秋香接过绳子,吩咐几位老妈子在外等候,便将房门关上,她深知这事儿太过诡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以后若是传了出去,这妇人就没法做人了。
她来到床边,张捕头急道:“快将她隔着被子捆起来!”
秋香和陆正安爬上床,将打湿了的麻绳一圈一圈围着妇人和大床藏在了一起,像绑粽子一样把她绑了起来。
张捕头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松开手背靠着床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陆正安和秋香从床上下来,一人站在床头,一人站在床尾,那妇人虽被帮助,身子在棉被下面还摇来摇去,像蛇一般。
“捕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秋香开口询问,心中十分好奇。
张捕头指了指陆正安,回道:“这事儿你得问他,我也不清楚!”
秋香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身旁的五岁小童,陆公子?他一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陆正安见秋香看他,眨了眨眼,笑道:“咯咯,秋香姑娘看不出这妇人在干嘛吗?”
闻言秋香脸色更红了,连忙别过头去,低声道:“陆公子好下流……”
陆正安:“……”
看了一眼害羞的秋香,陆正安没有理会她,扭头对张捕头道:“你现在清楚送子观的诡异出在哪里了吧?”
张捕头点点头又摇摇头,回道你:“有点头绪了,但是捉摸不透,有话你就说吧,等下再出变故我也好提前准备!”
陆正安道:“有东西得了这妇人的生辰八字之后,利用邪术借梦与她交……行房……”
大概是觉得交配有些不符,陆正安慌忙改了口。
“什么玩意儿?”
张捕头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看着床上这不老实的妇人脸色突然变了。
“难怪她一直闭着眼睛,像是梦游原来真是再做梦!”
张捕头嘀咕一句,大感神奇。
“非也,并非是她自愿,而是背后那东西利用她的生辰八字强行拉她入梦,在梦中变化成她心仪的人,用尽各种方法与她行房中之事!”
陆正安在床头踱步,不时抬头看向门外,似是再等待什么。
张捕头现在还在思考刚才陆正安说的入梦之术,他觉得很神奇,于是脱口道:“那这妇人梦中心仪的人是他丈夫吗。”
陆正安身子一愣,回头没好气的道:“官爷这话问的……我哪知道……”
闲聊了两句,房间里安静下来,除了那妇人的声音,只能听到三人的呼吸声,几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床上的动静越来越大,随着妇人的挣扎,整个床都晃动起来。
张捕头打了一个激灵从地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回头看向床上,他愣了愣神,开口道:“她挣扎的这么厉害,一定特别难受吧!”
陆正安听到张捕头的声音,白了他一眼,轻声道:“怎么,官爷有想法?”
张捕头连连摆手,摸着下巴道:“我听闻有人若是中了淫邪之毒若是不及时解救,中毒之人会血脉喷张而亡!”
陆正安:“……”
秋香:“……”
“官爷多虑了,这妇人中的不是毒,是邪术!”
陆正安没好气的回答:“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准备一下,等会儿我们就要出手破邪了!”
张捕头不明所以,正准备开口发问,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两声好听的鸟叫声,紧接着便看到窗外有鸟儿飞过的身影和老妈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
张捕头喝了一句,就要命令秋香开门查看。
陆正安将之拦住,道:“别出去,它是我们的朋友,再帮我们!”
秋香看了一眼张捕头,张捕头示意她回来,一切都听陆正安的。
三人站在屋里,盯着屋外看个不停。
一只雪白的百灵围着这间房屋转了几圈,然后在所有的门窗之上轻啄一下,一道金光闪过,门窗之上便出现一枚黄符。
陆正安等人在屋中看的真切,面上出现喜色,于是对张捕头道:“官爷,时机到了,快让门外那几个老妈子各自回到房间里去,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张捕头听到鸟叫的那一刻,他心中就有了几分猜测,再见到门窗之外贴上的黄符以后,知道非比寻常,于是赶紧让秋香在门内传话,将几个老妈子遣回房间里。
“陆公子,这又是那只鸟儿吗?”
张捕头询问,他认出了这只鸟,一共见过它三次,一次是在县衙的公堂之上,一次是在送子观的门庭之上,这一次是在送子观后院的厢房中。
没过多久,这只百灵就退走了。
陆正安没有回答张捕头,而是严阵以待的看着床上的妇人,低声道:“官爷要注意了,那东西要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床上的妇人突然停止了挣扎,一团粉红色的氤氲从她的眉心中飞出,朝着窗外飞去。
“官爷,拦住他,这就是那能入人梦中的邪祟三魂七魄!”
陆正安指着妇人头顶的一团粉红朝张捕头大喊,奈何张捕头和秋香两人一脸茫然,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哎呀,忘了一件事儿!”
陆正安一拍脑门,赶紧从怀中掏出两枚黄符递给他们,道:“带上这个,你们便能瞧见了!”
两人赶紧接过黄符,攥在手中,再看那床头上方,果然不一样了。
“看到那团粉色氤氲没有?快拔刀去砍,它就是送子观中的那个妖人的三魂七魄!”
陆正安指着前方对张捕头大喊,张捕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种奇异之事,一时愣在了原地,还是呢婢女秋香反应及时,伸手将张捕头腰间的官道拔了出来,冲到床头一刀砍了过去。
“啊……”
冥冥之中,有惨叫的声音传出,房间里突然狂风大作,将点亮的蜡烛吹灭,霎时间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
张捕头清醒,伸手将前方瑟瑟发抖的秋香拉到身旁,一把将刀夺了过来,再两步上前,走到床头,将百里候的印玺揽在了怀中。
陆正安见状,大声喊道:“大家小心,这邪物要遁走,放心,他逃不掉,快请官印出来,今日关门打狗!”
张捕头闻言,将官刀插在地上,伸手解开官印的封布,露出锦盒,一旁的秋香赶紧过来伸手将锦盒打开,一枚形似卧龟,通体金黄的官印显出真身。
黑漆漆的房屋中,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声,一团粉色氤氲的气体在官印露出真身的刹那,出现在窗口的角落中。
“看到了,官印之下,它无处遁形!”
张捕头拔起官刀,大步走到角落,身上涌出骇人煞气和一丝若隐若现的白光。
张捕头担任乾列捕头十几年,死在刀下的亡命之徒不计其数,身上的煞气自然恐怖。
那若隐若现的白光,是一切邪祟的克星,可以解释为人间正气,又能理解成大齐国运的加持。
“大胆邪祟,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官爷面前装神弄鬼?”
张捕头左手托着官印,右手握着官刀,煞气环绕他的刀尖,额头眉心白光阵阵,甚是威风。
角落里,那一团炁力氤氲的粉色雾息发出恶吼,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幻化出一道人形,口中回应道:“我与各位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设计害我?”
张捕头闻言喝道:“大胆邪祟,你仗着邪门歪道,蛊惑本县人心,还以入梦邪术侮辱本县妇人诞下孽种,现在本捕头在此还不速速归案!”
粉色人形炁力回道:“我乃送子娘娘的送子使者,他们这些妇人不能生育,前来跪拜送子娘娘,许下心愿,送子娘娘心怀天下,不忍他们饱受无子之痛,特让我实现他们的心愿,我何错之有?”
张捕头听完之后,将官刀一横,点指角落,沉声喝道:“放肆,休要强词夺理,拿那所谓的送子娘娘的来欺压本捕头,你犯伦理之罪在前,大齐禁令在后,祸害了本县无数妇人,并且诞下孽种,闹得人心惶惶,民愤滔天!”
“我乾列县境,虽远离庙堂,地处偏远,但也不是你们这些邪门歪道肆意妄为之地!”
“废话少说,今夜你必死在这官印面前,本捕头才对得起乾列百姓,对得起庙堂威严!”
那邪祟发出阴森的笑声,道:“既然撕破脸皮,那就没什么好说,你且记住今日所说,若我今日逃过劫难,我要这乾列鸡犬不宁!”
他掀起一阵狂风,屋中哐当作响,屋中本来就黑,再被这妖风一吹,三人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听到一声闷哼,房屋中的妖风停了,角落里传来惊惧之音。
“谁?是谁封死了我的退路?好大的胆子,送子观中,娘娘法相前,也敢对我出手吗?”
张捕头闻声望去,那邪祟出现在门后,它只一伸手,门外便有一道金光打向他,令他痛不欲生。
陆正安见状哈哈大笑,道:“区区一道借以邪术跳出三魂七魄的妖人,竟然敢在乾列做出如此天怒人怨之事,就算今日不杀你,他日你也必死在雷劫之下!”
邪祟身子一震,看向那一道小小的身影,沉声道:“你是何人?”
陆正安上前一步,大声道:“我是来给送子娘娘治病的,你这个妖人好大的胆子,为了一己私欲,竟敢布下邪阵,困住娘娘的法身,在此地为非作歹!”
邪祟大吃一惊,怒道:“装神弄鬼,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快说,你到底是谁?”
陆正安并不畏惧,冷笑回应:“告诉你又有何妨?我叫陆正安,家住城东小巷!”
那邪祟听了之后,脱口道:“你是陆正安?城东陆夫人家的孩子?”
他是一团氤氲炁力,看不清他的面目变化,不过能从他的声音之中听出一丝惊惧。
陆正安笑道:“老观主不要再装了,我早已认出你来了!”
陆正安说罢,张捕头瞪眼道:“什么?他就是送子观的那位老观主?”
邪祟没有开口,陆正安点头,回道:“不错,他就是送子观的老观主,乾列此次闹邪,他就是罪魁祸首!”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送子观的老观主开口,语气中带着惊恐,他十分不解。
陆正安哼了一声:“我不光知道你的身份,还知道送子殿内,娘娘法身莲台上那九个婴童泥胎是你故意放上去的!”
“你好大的胆子,害了九名婴童,将他们锁在泥胎之中,布下邪阵,困住了送子娘娘的法身!”
“咯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自认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这一切都被一位高人识破,今日兵贵神速,就是为了拿你!”
邪祟听了陆正安的解释之后,身子止不住颤栗,但是他故作镇定,开口道:“就算你们能困住我这分出来的一丝三魂七魄,也杀不死我,只要我的真身犹在,我便是不死之身!”
“咯咯,没有十成把握,今日如何会行动?”陆正安笑得前俯后仰,伸手一指邪祟,沉声道:“孽障,且听清楚了,你的真身早已被人寻到,便在那送子观前院香炉之下!”
“啊……你,你怎么知道……”
老观主分出的一丝三魂七魄大惊失色,不敢相信他的真身被人寻到了。
“咯咯,天道昭昭,你自认做的隐秘,哪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真身藏匿之处早已被人寻到,实话告诉你吧,今夜你逃不掉了!”
陆正安一袭白袍,正义凛然,点指邪祟的三魂七魄,口中冷笑不停。
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张捕头和秋香二人全都傻了,张捕头也就罢了,他早就知道陆正安非比寻常,秋香不一样,她虽知道陆正安非比寻常,但都是听别人说的,从未亲眼见过,今日得见之后,她竟有些心猿意马,满眼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光……
“呸呸呸,我这是怎么了……”
“陆公子可是一个孩子啊……”
“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秋香脸色通红,在心底暗暗责骂自己,好在四周一片黑暗,陆正安和张捕头没有发现她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