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位置暴露,解雨臣直接从走廊尽头的楼梯下到五楼,墙壁光滑的金属镜面反射出无数个他走动的身影。
就在解雨臣即将下到五层甲板时,楼梯的拐角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很明显是派在此处等他的。解雨臣见他们手里拿着螺旋钢管,与此同时身后的楼梯上端也走来两个人,手里也拿着武器。
两端的人朝解雨臣靠近,不说一点话,对于这种打手,直接动用武力即可,讲道理是没人搭理你的。解雨臣摸准腰间的蝴蝶刀,转了两圈打开刀鞘,楼梯上的空间很狭窄,他需要通过护栏跳到楼梯下。
四个人步步紧逼,千钧一发之际,上层楼梯忽然“唰”的一声,一股浓烈的白灰当头洒下。
“啊!”那些人眼睛受到重创,惨叫着。
解雨臣乘机跳上楼梯护栏,黑眼镜探出身子往下递手:“拉住!”解雨臣拉住一跳,翻到了黑眼镜身边,现在他们站在了六楼的楼梯处。黑眼镜将用完的灭火器往下扔,砸中不知名的倒霉蛋人顿时晕了过去。剩余三人揉着眼睛就要往上跑。
现在解雨臣没办法了,黑眼镜在身边他只能拽住他往六楼跑。
“不是让你待着吗?”解雨臣有些生气。黑眼镜解释道:“我看见这几个人围攻你,想着来帮帮你,不用谢我。”
不善之风袭来,解雨臣拉着黑眼镜往身后藏,怎料黑眼镜吃痛地痛呼一声:“shit!”一根粗壮的螺旋钢管就砸在了黑眼镜抬起的手臂上。
解雨臣将他甩在身后,借力踢在袭击黑眼镜那个人的小臂上,那人痛得拿不住钢管,钢管掉在了地上。解雨臣右手撑着护栏,下身跃起踢中那人胸脯,强大的力量把人逼得连连后退,最后摔在第三人身上,连带他的伙伴滚下楼梯。
“快走!”解雨臣拉住黑眼镜的左臂,看得有些呆愣的黑眼镜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不在原地了。
“嘶——骨折了!”黑眼镜龇牙咧嘴,最后和解雨臣跑进了6-32舱房。
关上门,一个优雅的蓝衣女人就忙跑过来接应,解雨臣在门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好一会儿才进来。
蓝衣女人跑到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对着解雨臣道:“外面还有人在徘徊。”
解雨臣沉着声应了一声,就黑着脸去拿医药箱,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浴袍的中年人,此时他已经晕过去了。
“你没必要为我挡,我看得见。”解雨臣低头在医药箱里寻找纱布和止痛药,调整了下自己的语气。
黑眼镜躺在大床上,疼痛令他失声了会儿:“嘶……但是再来一百次,我依然会这么做。”他想抬头看解雨臣,却抬不起来:“没想到我这个文职还有这么英勇的一天,建议咱老板涨工资。”他的音色逐渐变化,一直到变成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下去添乱,没给你扣钱就不错了。”阿透的声音传来,那个优雅的女人正坐在晕过去的中年男人身边,手里拿着打火机,嘴里叼着烟,声音正是阿透的,“你别小看赵覃的战斗力,当初解老板把他留在灰色产业是有原因的,你这样完全是拖后腿。”
“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义气了吗?”床上的“黑眼镜”皱眉道,第一次受这种伤,让他疼痛难忍,“覃,我好痛。”他对走到床边的“解雨臣”卖惨喊道。
此时的“解雨臣”也不再伪装,声音变回赵覃的音色:“你真不该来的,菲利克斯。”
“哦~覃,我很担心你,而且我不来谁来控制这里的监控。”菲利克斯一脸无辜。但是由于他还戴着黑眼镜的假面,这个表情表现在她脸上就很古怪见鬼。
“你明明可以远程操控。”戴着解雨臣假面的赵覃把他拉坐起来,喂他吃掉止痛药,菲利克斯就呆呆地看着他。
赵覃见他手臂肿胀的厉害,只能叫他忍一下,随后拿出一把折叠雨伞当成夹板固定在他的手臂上,然后用绷带给他缠绕起来,再剪掉床单给他吊手。
菲利克斯情不自禁抬起左手,轻抚赵覃的脸:“这脸……啊!”还没说完话就被赵覃狠狠抽开,左右手的疼痛交加使得他蜷缩在床上,还不忘补充:“真不适合你……覃,你下手太狠了。”
“活该!”旁边看戏的阿透骂了一句。
“叮——”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阿透跑去看了看监控,有两个服务生打扮的人站在他们房间门口。
“来查人了。”阿透道。
赵覃跑到沙发那里把中年男人抱到床上,给他半盖着被子,然后把衣架上的西装衬衫扔在地上。菲利克斯只好下床,谁知道赵覃正按着他走到床的另一层躺到地板上。
“好刺激。”菲利克斯对平躺在自己身边的赵覃说,赵覃白了他一眼。
阿透拉开自己的礼服拉链,将礼服拖到床边,裹上浴巾,又在脖子边掐了几个红印:“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然后摇曳生姿地走到门口,拉开了一条门缝,和外面的服务生“过招”。
“怎么?我正和局长谈事情呢,你们要参观参观吗?”
躺在床后侧的赵覃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忽觉颈项一片濡湿,回头,菲利克斯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处,喷出的呼吸就打在脖子处。
奈何外面有人赵覃不敢轻举妄动。
“是你点的夜宵吗老鬼?”阿透朝这边发问。
赵覃变了个人声调:“我没点,让他们出去。”
过了会儿,门关上了,赵覃松了一口气,菲利克斯对他望呀望,半起身,左手撑着地,意味不明地盯着赵覃。
“干什么?唔……”
“咚——”什么声音落地。
把转回身来的阿透吓了一跳,赶忙跑到床边查看他俩的情况,菲利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窗边去了。赵覃一脸恼羞成怒地站起来,看着阿透一脸疑惑的样子,道:“没事。”
“你嘴角流血了。”阿透小小心思一转,明白了七七八八,赶忙假装不知情地提醒道。
“刚才磕到了。”赵覃逃也似的走向卫生间,用水冲洗掉嘴边的血迹,大脑一片空白。
抬头,望着镜子里解雨臣的脸,眼神有些绝望,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拿着这张脸做什么,羞愧和自责充斥他的内心。
“菲利克斯,你捂着肚子干什么?便秘啊?”阿透见状揶揄道——这两个人总是这样,一见面就掐架,也不知道解老板怎么会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
“哦没事,刚才撞到床角了。”他面目狰狞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缓解浑身的不适感,嘴里嘀嘀咕咕,“这脚怎么这么有劲呢……”说完陷入回想,不自觉地唇角上扬——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啊。
菲利克斯通过手机屏幕看着自己的脸,二老板的脸很有野性,戴着墨镜更是无惧不羁,完全和他的性格不符嘛。
他摸着这张脸,内心犯愁——刚才那……算哪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