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着大雨,解雨臣还是起了大早出门去了,黑眼镜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如帘的大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吸引着解雨臣不顾糟糕天气出门。
到了中午大雨并没有要停的趋势,看样子香港的雨季要来了。
百无聊赖的他开了瓶酒看起了手机,手机却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一个陌生人发送到他的邮箱的。
id显示了一串英文名,这个人的名字叫菲利克斯。是个很熟悉的名字,似乎在解雨臣的手机通讯录里看到过。
点开邮件发现里面是几张外国佬的信息,大头照下面就是这些人的信息。
他们就是四月二号进入德国实验室的那几个人,都是美国籍,而且都有过犯罪记录,现今在德国某家慈善企业工作。黑眼镜当然知道所谓的慈善企业就是“老板”的公司。继续往下看,就是一个地址坐标还有几张图。
那是一座海上无人孤岛,四周也是大大小小的岛屿,岛上丛林茂密,看上去极具生机。第二张图拍到了那几个美国人在无人岛上岸的图片,他们的船停在了小岛背面深水区,那里似乎有条隧道,美国人下了船就走进了隧道里。
菲利克斯:我正在试图进入他们的网络,他们的防御体系很发达。
黑眼镜心想解雨臣应该是很忙,才会叫这人发这么重要的信息给他,得亏解雨臣这么信任他。
黑眼镜问道:“老板的信息查到了吗?”
菲利克斯:“那时候的数字照片并不普及,像这种在暗房处理的照片并不涉及数字信息,查起来有点困难,但是只要元数据充足,还是能查出来的,这需要点时间。”
黑眼镜不再回应,而是看起了那几个美国佬的行踪记录,这些人匆匆从德国赶到了香港,从尖沙咀码头坐上渔船出发。
因为渔船有范围限制,所以超出限制范围后,渔船在一个小岛上停泊了下来,放那几个美国人在岸上等待后,渔船就开走了。有一辆类似私人游艇的船再来把人接走。
游艇进入了一片未知领域,大概往南行驶一个星期的样子,游艇才到了照片上拍的小岛。
小岛的俯瞰图呈月牙状,远离熙攘喧嚣的城市,只剩下荒凉的沙滩和茂密的丛林,隐隐能看出一些山脉走势,但是都被浓浓的雾气给盖住了。
他们这回少了不了往这走一趟。
黑眼镜看了会儿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雨早就停了。解雨臣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不过他既然什么都没说,应该是和他工作有关。他业务能力强,在这谈几个合作也是信手拈来的事。
心里正曹操着,解雨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黑眼镜笑着接了电话:“解老板有何吩咐?”那边传来解雨臣的轻笑,他跟黑眼镜说了一个地址:“过来接我。”黑眼镜道:
“得,这会儿又成专职司机了。”
黑眼镜的车开到了一个高档餐厅前,解雨臣在花坛边站着,一件羊绒大衣盖在他身穿的正装上。他的假面和他身上的衣服很搭,没有什么违和感,静静站在那就像个韩系男主。
解雨臣见到黑眼镜来了,立马钻进了车后座,身上的冷气正在被车里的暖气融化,他双手放在嘴前哈气。
黑眼镜在帮他关掉车门之前把脑袋伸进了车里,轻轻嗅了嗅,皱皱鼻子问道:“你喝酒了?”解雨臣表现如常,但还是略显疲惫,看样子是喝了不少:“有件重要的事,刚好在香港,就顺便了。”
黑眼镜无奈地看着他,解家祖传的喝酒不上脸,解雨臣除了耳朵冻得通红,其他一点异样都没有。
黑眼镜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两个卷起来的暖宝宝贴放进他的大衣口袋,然后又重新撕开一张塞进解雨臣后背贴在大衣内侧。
解雨臣把手插进口袋里,阵阵暖意包裹着他冰凉的手,后背的热也在慢慢蔓延,他闭上眼靠在座椅上。
黑眼镜低头看着他,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闻到解雨臣身上的酒味,轻声问:“想吐吗?”解雨臣眼睛也没睁,轻微地摇了下头:“回去吧。”
黑眼镜把车速放慢,放了首轻音乐,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解雨臣的情况。
开了一段距离,解雨臣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正在看着手机,手也不停的打字回信息。
“菲利克斯都查到了?”解雨臣问。
黑眼镜情绪复杂,这个人真是时时刻刻不忘正事:“那几个外国人的事差不多,老板那还费点劲,再等等吧。”
解雨臣点头,看了会儿手机又看向黑眼镜的后背。黑眼镜被盯得发毛,就问:“解老板,有话直说,你这看得我以为我要见阎王了。”解雨臣面露为难,似乎在找寻一个合适的点开口。
“明天我们先把正事放放。”解雨臣郑重其事地道,“安杰利教授是这最有威望的眼科专家,我提前预约了半年才挂到号,希望明天你可以去看看。”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轻音乐在流淌。
果然在这儿憋着劲呢……
“你喝酒是为了这事?”黑眼镜不再看向后视镜,因为解雨臣也在通过它看他,他想专注地开车摆脱这个问题,但显然现在的气场不允许。
“这不是小事,不要岔开话题。”解雨臣十分严肃。
最怕什么来什么,他以为这次解雨臣把全部身心放到了调查“老板”和031上,没想到他还能分身出来去操劳眼睛的事情。这放谁身上不得颁个世界好老板奖,但是黑眼镜并不享受这份好,甚至有点不自在。
他不喜欢别人为了他的眼睛而奔波,但是解雨臣每一次的执着让他悸动又抗拒着,简直跟中毒了一样。
“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你需要对你的眼睛负责。”解雨臣不会逼他,最终的决定权在于黑眼镜。黑眼镜能有什么办法,就凭这半年的预约,他也得去:“酒都喝了,我还能不去吗?俗话说吃人手软……”
“那是嘴……”解雨臣反驳完安心地闭上眼昏昏欲睡。
“好好好,嘴人手软。”黑眼镜小心地瞥向后座,见解雨臣闭目养神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解雨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是现在胃烧的厉害。他揉着脑袋坐起来,打开床头台灯,暖黄的光线没有刺激到他的眼睛。
口干舌燥的他拿起了床头柜上面的保温杯,晃了晃有水,打开时一股热气糊住眼睛,居然是热水!
几口热水下肚,胃也没那么难受了,他靠着床头看了会儿手机,手机难得安稳,看了眼手机里的第一个日程不自觉的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