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易,是周易预测者在断卦时掌握内应的一种高层次的预测方法,源于梅花易数的内应外应的分支。
古时人们运用易经卜筮预测,但万事万物变化无穷,有些东西不能完全控制。
可有一点就是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一切还得靠自身去判断去选择。自助才会天助,自天佑之,吉无不利,就是需要自求多福。
简单来说,易经的目的就是心易,也是人体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
黑眼镜得到的心易提示就是凶,有性命之忧。
他不知道白影请他“吃饭”是怎么样的一种仪式,但目的肯定是要他命。
可是心易转瞬即逝,他无法知道太多。
那时的情况就是他只要吃下东西就会完犊子。
白影围在他身边,带来很重的湿气和腥味,而且对于黑眼镜迟迟不吃东西感到很烦躁。
幽绿的烛光逐渐模糊起来,那股气息在不断加重,似乎要幻化成实体。饭菜的香味越来越浓,勾得人神魂颠倒,黑眼镜不受控制地抓起一只鸡腿就要往嘴里塞。
然而他自己没意识到这个动作,就在要入嘴时,他如梦初醒般,连忙咬了一口舌尖,疼痛刺激得他意识觉醒,但是持续不久,他就不能自控了。
不是他意志力不够坚定,而是他被控制了,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灵魂在看着肉体做不想做的事,但是又无能为力。
鸡腿塞到了嘴里,舌尖和鸡肉的碰撞,迸发出美妙的体验,美味得不像人间的东西。
而且吃着吃着就更贪婪地想要更多,肚子变得很空,急切地需要补充填满。
那时黑眼镜想到了宫崎骏的一部动漫叫《千与千寻》,按照这么发展,到后面他就会完全失去自主意识。
到时候别说不知道自己吃了啥,会不会变成猪还不一定。
真难对付。黑眼镜心想。
他得停止自己的行为,可是身体不受控制,这种不可控对于有强度精神洁癖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还好他不是。
一只巴掌大的鸡腿要吃完了,自己的手又去拿了一整只鸡,白影不再围在黑眼镜身边,而是坐到他的对面,似乎在享受这个过程。
他趁着自己拿东西时,将胸脯贴到了石桌上使劲地磨蹭。
“当啷——”清脆的铃声一下就侵入了这失控的环境。
黑眼镜的镇魂铃掉到了地上,铃锤敲击着铃铛发出的声音似乎能够直击人的心脏,心都不由得沉了一下。听到铃声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感觉得到了净化。
“呕——”黑眼镜撑着桌边呕吐起来,刚才满嘴的油香变成了满嘴泥腥味的土渣子,糊得他满嘴都是。
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手扶的石桌变成了木头,准确来说,那是根立柱。
原来他一直站在这个地方,什么门和寝殿都是不存在的,他感觉不像幻觉,更像是被鬼给戏弄了。
等吐得干净了,用脚去踢镇魂铃,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放大,刚才的白影早已不知所踪。他这才慢慢地捡起镇魂铃。
四周漆黑一片,他又恢复失明状态,他原本想随便摸一样东西就走的,但现在他决定要“复仇”。
背后似乎有气喷过来了,凉凉湿湿的,周围又升起了一股腥味。
“就这点伎俩啊。”黑眼镜舔着牙床,最后又啐出一口泥,“我说那么难闻,原来是泥腥,你都不洗澡的吗?”
自然是没人回应他的,周围的气压变大了,一盏一盏的绿灯突然点亮,大殿里瞬间被绿色填满。
黑眼镜知道不是这东西让他看不见了,而是他看不见是事实,绿光反倒成了他能看见的奇怪因素。
大殿的上空飘满了白色的东西,很像白色桌布被顶起来了,腥味也越来越浓,甚至熏得人睁不开眼。
白色的东西一直在滴水,给黑眼镜带来局部降水的错觉,他拿出镇魂铃晃了晃,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不是这样使的?”黑眼镜自我怀疑了一下,只能收好镇魂铃。
不过这些绿光对他帮助很大,他朝着那堆陪葬品走去,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要选哪一件,完全不把上头的东西当回事。
背后冷风骤起,黑眼镜往旁侧一闪,躲过了袭来的东西。转过身,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一团黑状物直击面门,他腰身往后一躺,那东西在他上方突了出去。
他这才借机看清是头发。
那头发往下劈来,他一个竹身转到另一边,还不忘讥笑:“你这不洗澡也不剪头发的,太埋汰了。”他看着头发的根源就是那些白色东西,那一条条的头发就像长了眼睛,齐齐向他袭来。
门窗被头发死死封死了,他穿梭在大殿复杂的结构中,头发也被他巧妙地缠在了柱子上。
地面也被黑发铺满,正在缓缓向黑眼镜站的位置延伸,黑眼镜抽出打火机却发现打不着。
操蛋——他心里骂着。
他动作灵敏,踩着一些高大的陪葬品就跳上了房梁,那些白东西应该不会想到黑眼镜上来。地上的头发如同入侵物种,急转直上,缠绕着柱子往上爬。
黑眼镜发现只有丹炉房那面的墙没被头发占满,准备从那边突进去。他身上有小型的穿墙弹,还是他给白暴力骗来的。他只需把穿墙弹固定在某处,按下控制板就可以实现局部爆破,而且是消音的,打洞非常方便。
头发已经快缠到他的皮靴了,他用短刀就把头发削了。
就在他要跑向那面墙时,突然头晕目眩,脚有点站不住,就立马趴在了横梁上。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忍着难受劲儿拿出了镇魂铃,在自己耳边摇起来,清脆的铃声再次点醒了他。这次他干脆把青铜铃挂在了胳膊上,一动就能发出响声,让他随时保持清醒。
他知道是受这白东西的影响,横梁上湿哒哒的容易打滑,相比水,那些滴下来的液体更像是洗洁精。
底下的头发腾空升起,像触手一样,黑眼镜挪动身体时打火机掉到了下面的头发上,他惊讶的发现打火机滋滋冒烟融化了,就好像掉入了硫酸里一样。
他庆幸自己没有过分缠斗还有特殊材质的短刀质量好,立马起身向左边的墙跑。
忽的绿光消失,黑眼镜再次失去了光明,不过这里的结构他都记下了。
即使没有视力,他也能在房梁上灵活纵跃,躲避攻击物,抵达了墙边,他把穿墙弹贴在了墙上,然后往后一翻引开头发,顺手一压控制板,“噗”的一小声,墙上被炸了个洞。
黑眼镜无法确定洞的大小,此时所有的头发都朝他拥挤过来,他把外套脱下来,包住炸药,往门口处那堆陪葬品中一扔,有一部分头发疯狂朝他的衣服涌去,倒计时开始。
他设定五秒,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判断洞口的时间。
他跑到墙边的洞口去,用手摸了下洞口,正合适,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跳到了丹炉房的房梁上。
他不知道里面的结构,所以就一直沿着东西向的横梁往西跑,然后顺着立柱跳下来。
刚落地就听到了巨大的爆破声,他也免不了气浪的冲击,但显然他前面有东西挡住了,随之而来的是重物倒塌的声音。
他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实实在在看不见了,他并没有多惋惜。而是好奇那绿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能让他看清东西。
解雨臣在外面派人搜查,他不想就这样瞎着眼出去,他不知道这场失明会持续到多久。
干脆跳上房梁,躺下。
他能接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更能接受自己的死亡,但他不能接受就这样被解雨臣看见。
解雨臣为了他的眼睛,全国各地的飞,虽然解雨臣没告诉他,但他知道的,解雨臣一直在为他做准备。
面对解雨臣的好意他只能打马虎眼,说自己还能活很久,还能看得见。解雨臣嘴上不说,但是动作也没停——国外国内不少眼科医院都有投资,更是结交了不少专家教授。
他自己很看得开,解雨臣却有着异常的执着,要是真给他看见自己眼瞎了,那他真的没有理由去搪塞他了。
然而解雨臣冷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