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打火机点燃,微弱的光线给了他方向感,他低头看表,十二点半,发现自己才睡了两个小时,又看了看周边,没人。他在想着是不是他们发现什么先去探路了,可是探路没必要所有人一起去,如果是这里发生变故促使他们撤离,那为啥把他丢在这里呢?
他站起身走到墓室中间,发现火堆不见了,可以说这里完全没有生过火的痕迹。
走近墓墙,他仔细看了下,倒吸了口凉气,这个墓室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墓室了,这个墓室有两条甬道贯穿,四面墙都有路连接,他现在像站在十字路口观望的路人。
意思是,他在睡着的这两个小时内,他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另一间与以前不同的墓室,这让他匪夷所思。
是被人转移了还是自己到的这,目前看来后者比较像,他睡眠浅,别说转移,有东西靠近他,他就会立即清醒过来。可自己为什么走到这里来,他并没有梦游的习惯。
他看了眼自己坐过的地方,还好背包还在,背包侧有手电筒,他把背包背在了身上,打开手电筒,刺眼的光线充斥着古墓。
他得回去和阿刀的队伍汇合,可是他当他看向墓墓甬道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边进来的,而且,甬道里的小龛已经没有了。如果走错了,他就离他们越来越远,可如果原地等待……
不对,解雨臣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睡着了会梦游,也保不齐其他人会这样,没准现在队伍已经走散了。
这种情况肯定和这古墓有关,他不能坐以待毙,只能继续走,他在四个拱门上刻了不同标记,左右看了下,戴上蜂网帽就往甬道走。
他们走进来就只有一条甬道,这条甬道贯穿所有的墓室,就像串珍珠一样,所以不论怎么走,他们都在走同一条路,只是距离的问题而已。
可是现在,这整个墓室群不是串起来的珍珠,而是一张网,每一个节点通往的地方更多也就更复杂。
这一次没有走多久他就看到了另一个墓室,只是他进去的时候就觉得事情难办了起来。
这个墓室和前面的一样,两条甬道贯穿,他想回去走剩下的甬道,总会有一条通往有小龛的甬道的,但又立马想到没准那两个小时他已经走过很多这样的墓室了。
和队伍汇合已经不可能了,现在他得自己找路出去,他不知道当年的解连环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翻出包里的gps,打开一看发现没信号,他又拿出指南针,发现指针转个不停。
看来,是这里磁场出了问题,还好,他特意花大价钱买的防磁手表没受到干扰,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这里看起来像个天然的迷宫,要是有机关还好,说明离目的地不远了,可是这里就是这么平平无奇又透着古怪。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黑眼镜来,如果他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算吧,总比无头苍蝇强。
解雨臣看了下墓室,没有什么文字和壁画,他又看了眼甬道,发现每条甬道已经没有小龛了。
甬道似乎在无限延伸,黑洞洞的,感觉总有东西会扑出来。
这里确实没有特殊的地方,久待没有意义,解雨臣举起手电照着一条甬道就往那里走。
他走的很小心,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周边的东西,毕竟进入了新环境,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就在全神贯注地看路时,前方又闪过一道白影,就和之前墓室里看到的那个一样,虽然看不清,但给解雨臣的感觉是一样的。他皱起眉看着前方,结果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咔嚓的一声,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极为刺耳,他只感觉自己的右脚往地下陷了一点。
踩到机关了。
解雨臣没有丝毫的畏惧,冷静地站在原地,脚也没松,现在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有点兴奋。走了一天一夜,除了这里的环境很古怪几乎没啥威胁,现在碰到了机关就说明再往前走要么是死路,要么就是接近了重要地方,这里才会设置机关,不管是哪个对于他来说都是好消息。
他才走出墓室三十米,他往后看了下,他必须在松脚的同时能全身而退到后面墓室里。他保持右脚踩的力度不变,把背包卸下来扔进了墓室里,把防蜂帽摘下来,把探照灯扔进去,探照灯在墓室里打转了几圈停了下来,光线刚好照进甬道。
他看着甬道两壁还有顶部,机关可能会设在墙内,但他只需要三秒,就可以返回墓室。
他在心里标记了地面的两个点,然后准备松脚,几乎是松脚的同时,就听到砖石移动的声音,解雨臣极速后翻到自己预想的第一个点,破空声传来,他没有停顿,猫起腰像发动攻势的豹子踩中规划的第二个点飞纵起来。耳边有风呼啸,暗器贴着后脑头发飞过,在被打中前,解雨臣已经全身而退。
他侧身闪进墓室墙后面,不时有东西从拱门落进来,解雨臣打起探照灯一照,发现是四角飞镖和短箭,甬道内还是箭如雨下,不断发出碰撞声,后来又发出一声巨大的石板摩擦的声音。
等到外面恢复了寂静,解雨臣才走到拱门处往甬道里看,地面密密麻麻都是暗器,有些锈了有些还是崭新的,有些东西他还说不上来,甬道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机关触发后剩下的一片狼藉,看来这机关不是一次性的。
他退回密室,在这个门边砖石上用刀划了几道痕迹,标记这里有危险。把背包放在墙角,又看了看其他两条甬道,目前只有他来的那条甬道是安全的。
如果剩下的两条都是机关,他只能往回走,他很庆幸自己来的那条甬道是安全的。
但剩下的两条如果有一条是安全的,他就有机会找到下一个墓室,然后再像这样用排除法排除两条甬道,他就会有个正确的方向走,不管这条路是出去的还是进入更深的地方的。
这时他又感觉有点不合逻辑,如果自己睡觉的那两小时梦游走过这样的墓室,那他是如何走入正确甬道的。而且,如果这样的墓室只有一条甬道是正确的,那么,他顺着正确的甬道往回走,一定可以走到有小龛的甬道,顺着走就可以走回原来阿刀他们休息的地方。
如果阿刀他们也经历了这样的事,应该也会想到的,他们也会走回原来休息的墓室。
解雨臣是个很谨慎的人,他没有去找有没有正确的甬道,很浪费时间,而且那里面都是未知,他往来路走了回去。
回到之前醒来的那个墓室,他手指之间夹着三颗铁蛋子,这是他下墓之前特意准备的。他运用一种巧妙的力道将铁蛋子打到另外一条甬道,铁蛋子在墙壁之间碰撞着交替前进,三颗铁蛋子的使用力道不同,触碰的位置也不同。看似像扔石头,但是又很讲究技巧。让铁蛋子打在墙壁上又斜反弹到对面墙壁很容易,但是保持铁蛋子呈多个“z”字形前进很难。
当时二月红教给解雨臣这招的时候,他光是练习手夹铁蛋子就把手磨出了很多水泡,虽然现在已是炉火纯青,但还是始终不及师父。
铁蛋子在甬道里往前蹦了二十米就落下了,虽然甬道还是安然无恙,但解雨臣在铁蛋子撞击墙面时听到了细微的“咔咔”声。他又扔出三颗铁蛋子,打在前三颗打过的位置上,结果就见右枪有个暗格凹进去了,接着伴随着“轰隆”一声,甬道每隔五米,上下左右都劈出四把长刀,横向扫动竖向下劈,还带着劲风。
解雨臣倒觉得像绞肉机,果断在拱门上画上记号,然后又去测试另一条甬道,在他试探时,刚才“绞肉机”甬道已经慢慢恢复原样。
他发现每条甬道的机关都不一样,但是也有重复的,这里更像个墓室机关群。
试出正确的甬道后他马不停蹄地往回路走,一连试了好几个墓室,大概三小时后,他停了下来,不是找到了原来的墓室,而是发现这些地方越走越奇怪,感觉不像是来时的路,像是在走一条新路。
又走了半个小时,他在一个新墓室里坐了下来,仔细思考,就算他梦游走再快,三个小时也应该到了,而不是在还有机关的甬道里打转,这太不合理了。
手掌开始有些微微发抖,那是用力过度的症状,他需要休息补充体力。
由于没有生火设备,他找了个墙角坐了下来吃着压缩饼干,这种东西他挺不爱吃的,但是没办法,现在没火,有些东西无法加热。
自热米饭自己只带了三盒在身上,因为来之前没想过这样的变故,所以有个伙计专门管饮食,吃的都在他那。
水也剩的不多了,等到弹尽粮绝还没走出去的时候,他自己都会嘲笑自己不是被机关弄死的,也不是被粽子打死的,而是自己饿死的。黑眼镜知道了肯定会笑死他的。
任思绪放松了下,他收回神,开始筹划路线,并从背包里拿出了纸笔开始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