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乾几人既然已经决定成立抵抗军,接下了的日子几人便开始讨论给抵抗军起什么名字,如何操练,如何统领等问题,人人憧憬着可以领军作战,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朱越本不想参与其中,他认为那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领兵打仗那是那么容易的事。但自己如今没有去处,整日寄身在空苍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却不做点贡献,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虽然梁仁并未说什么,但他就是知道梁仁那小子一定盼望自己早日离开。
这日,朱越闲来无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晃悠到了吴乾的屋前,只听吴乾和梁仁二人似乎在争执什么,侧耳一听,只听吴乾道:“仁弟是空苍山的少族长,抵抗军理应由你来领导嘛。”
梁仁却道:“你让我打架动手没问题,但我脑袋没你灵光,做这抵抗军的首领却万万不可以,而且爷爷比较看重你,所以应该由你来做,放心,兄弟我一定谨遵你的命令……”
原来他俩在互相推让这抵抗军首领,朱越晒然一笑,心道,就那么二三十人的杂牌军,有什么好推让的。
这时只听梦茹劝道:“哎呀,二位大哥别互相推让了,论箭法武艺仁大哥百里挑一,论智谋手段乾大哥不遑多让,你们两个一武一文,互相补充,但首领一职必须懂得为将之道,我觉得就由乾大哥做抵抗军首领,仁大哥做先锋吧。”
“哈哈哈,小孩子读过两本书就敢说为将之道,少年轻狂啊。”朱越一边笑一边步入房内。他的话含有讽刺之意,只见梦茹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梁仁见梦茹不高兴,自己马上也跟着不高兴,瞪着一双巨眼恨恨地盯着朱越。
朱越却不以为然,他径直走到桌子边,大剌剌坐下,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吴乾笑道:“朱大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你不会要和我们一起玩小孩子过家家吧?”
朱越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渣,道:“嘿嘿,这不是闲来无事吗,正好听见你们谈论为将之道,所以我也就进来听听。”
梦茹讥道:“不知道朱大人对为将之道有何高见啊?哦,差点忘
了,朱大人官居都佰,是能率领百人的‘大官’呢!”她把百人二字说的极重,挑衅地望着朱越。梁仁虽然反应迟钝,但也听出梦茹的讽刺意味,跟着抿嘴偷笑。
朱越放下茶杯,道:“我朱越十六岁当兵,十三年间从一个小小的步卒一路爬到都佰,那可是用大大小小的伤口和鲜血换来的。”
吴乾等人收起不屑和玩笑,吴乾道:“朱大人请勿见怪,我们没有别的意思。”
朱越喝了口茶,道:“我老朱大老粗一个,没那么多心思。”
吴乾道:“朱大人当兵这么多年,想必深谙为将之道,不如讲给我们几个听听。”
朱越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喉咙才继续道:“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为将者当事必躬亲,身先士卒,能与士兵同吃同住,如此士兵才愿意效死命。”
梦茹心道,还以为你有多高的见解了,不过还是当个兵头的见识。
吴乾回想起以前读过的《孙子兵法》,道:“朱大哥见识过人,我之前也研习过几部兵书,今天正好和大家探讨探讨,不对之处还请朱大哥赐教。”
朱越点头应道:“好。”
这人还真是脸皮厚,梦茹狠狠地剜了朱越一眼。
吴乾整理整理思路,于是道:“为将者,应当具备智、信、仁、勇、严四种品质。智慧者通晓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宵兵法阵图;诚信者一诺千金,从不失信于人,士兵才会相信你;仁义者要求体恤士兵,不为目的不顾士兵死活,士兵才愿意追随你;勇敢者并非披坚执锐或身先士卒,而是愿意与士兵同生死共进退,遇到危险的境况,宁愿自己去面对也不让士兵当炮灰;严格者军令如山,奖有功罚有过,令之以文,齐之以武,守之以静,发之以动。其疾如风,其徐如林,其侵如火,不动如山。”
朱越虽然在军队摸爬滚打多年,充其量算是一个老兵油子,吴乾的这番大道理他却不曾听过,一时惊愕无言。
吴乾继续道:“为将者更要善于某形造势,随机应变,势者,因利而治权,能够灵活运用各种有利因素,随意改变策
略;为将者还要善于诡道,能而示之不能,攻而示之守,守则示之攻,虚虚实实,令对手捉摸不定;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之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吴乾在说什么,梁仁听不太懂,什么之乎者也的,听得他哈欠连连,梦茹却听得明明白白,不住点头,这时见朱越额头冒汗,便忍不住打趣道:“朱大人觉得乾大哥说的是否有理?”
朱越一边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边诺诺应道:“有理有理。”
吴乾也喝了口茶继续道:“为将者不能只凭仗个人勇猛,急而妄动,贪而好利,仁不忍杀,智而心怯,信而妄听,廉而不受,谋而不决,刚而自用,懦而依人……”
“哎哎,我还没讲完了,你们去哪里啊?”吴乾还未讲完,梁仁第一个起身往外走去,他基本上听不懂,所以兴趣缺缺,只想回去睡觉。梦茹能听懂但是她却不感兴趣,见梁仁睡眼惺忪的往外走了,自己便也跟着起身朝外走去。
剩下朱越和吴乾二人,只见朱越面色一正,拱手施礼道:“没想到吴兄弟不光有大志,还有真才实学,我朱某人服了。”
吴乾心里暗笑,我的真才实学不过是照搬先贤大作,《孙子兵法》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历代为将者奉之圣贤的巨著,今天被我搬弄出来,不把你们几个吓住才怪。于是赶紧还礼道:“都是些兵书上的先贤之言,对我来说有点借花献佛了。对了,如今我们成立了抵抗军,目前虽然力量薄弱,但以后必定会发展壮大,我想恳请朱兄留下来,帮我们训练新兵,不知朱兄意下如何?”
朱越首次感受到别人对他的真诚,说实话,自己这些年除了打仗,别的什么还真不会,连个吃饭的手艺都不会,如今哨站丢了,队伍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自己就算找到说不定等待自己的也是罪罚。不如留下来帮着吴乾训练兵士,即可安身立命,也可一展所长。
想到这里,朱越迎上吴乾的目光,肯定地道:“朱越自今日起,愿听令于吴兄弟,刀山火海,绝不皱半个眉头。”
“哈哈哈哈”吴乾伸出右手,和朱越紧紧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