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国王城,玄武门。
守门的御林军都尉边打着哈欠,边吩咐手下加强警戒。
经过昨夜接二连三的行刺事件,整个王宫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今日的朝会肯定是开不成了。
忽地,那都尉揉了揉眼睛,他看到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朝宫门而来,为首一位乃是当朝丞相王仁则。
“丞相大人早,今日尚未收到命令开启玄武门,您这是要早朝吗?”那都尉忙迎了上去,拱手赔笑问道。
王仁则冷着脸,并未言语。
那都尉抬头朝王仁则身后望了望,只见数十位衣冠楚楚的大臣,数千披甲执锐的武士,中间簇拥的,是一位白发青年,那人正身着龙袍……
“丞相这是……”
“我奉新王之命,前来剿灭乱臣贼子,尔等要是识相,即可打开宫门,弃暗投明!”王仁则举起手中草拟好的讨贼檄文,叫嚣道。
那都尉就算反应再迟钝,此刻也明白了王仁则这是要发动宫变!
只见他猛地后退几步,随即拔出腰间佩刀,喝令道:“尔等竟敢造反?”
“哈哈哈”
王仁则发出一阵夜枭般的笑声,而后双目一寒,冷声喝道:“何谓造反?我们拥戴的这位新王李澜,原本就是丰王的继承人,你要是再敢多言,本丞相第一个拿你祭旗!”
话音刚落,王仁则身后的数千武士纷纷抬起手中兵器,作进攻状。
那都尉见对方要动真格的,忙命令道:“所有人戒备!”
“哗啦!”
一众御林军纷纷拔出兵器,与王仁则身后武士对峙起来。
正在这时,玄武门宫门从内被打开,只见御林军副统领谢然骑着一匹枣红马,身后跟着一众御林军,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那都尉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忙迎了上去,低头拱手道:“启禀谢统领,王仁则带兵前来,密谋造反!”
“苍啷!”
马背上的谢然拔出一侧配剑,一剑劈入那都尉后脖跟。
一颗硕大的人头应声滚落,殷红的鲜血喷射到半空,毫无戒备的尸身才轰然倒下。
可怜这名御林军都尉,尽忠职守,最后换来的,却是自己上司的背叛与屠戮。
“啊?”
守卫宫门的御林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个不知所措地惊呼着举着兵器朝后退去……
谢然拿出一方锦帕,慢慢擦拭着剑身上的鲜血,边幽幽道:“御林军的兄弟们,李泓篡逆王位,如今丞相和一众大人寻回了王位的正统继承人,大家与我一起拥立新王,好成不世之功!”
“你们……你们……”
自己的都尉被自己的统领给杀了,这让守卫宫门的这群御林军不知道该相信谁,该何去何从?
谢然见状,随即朝着身后自己的心腹令道:“杀!”
玄武门外顿时陷入了最惨烈的修罗战场,昔日的同袍,如今竟彼此拔刀相向,兵器的交击声、金铁入肉声、惨叫声、呻吟声、尸体倒地的声音不绝于耳。
谢然轻夹马腹,慢慢来到王仁则面前,这才翻身下马,冷血禀道:“御林军已被卑职控制,不愿归顺的都已尽数剿杀!”
“好,谢统领辛苦了,你的这份功劳,我不会忘,王上也不会忘!”王仁则满眼含笑,满意道。
“恭迎王上、丞相入宫!”谢然面露喜色,随即让到一旁,拱手迎道,尽显谄媚
奉承之态。
“哈哈哈”
王仁则放声大笑,笑声中尽是得意和忘形。
“所有人听令,接收御林军防区,封锁外城。”
王仁则回身拉着李澜的手腕,笑吟吟道:“王上,咱们继续进宫!”
李澜哪里敢说个不字,随即便在王仁则等人的簇拥下,进入玄武门,朝着太和门而去。
丰国王宫分为外宫城和内宫城,呈回字形结构。
外宫城由高耸的城墙围成,分设玄武门、神武门、安福门、延禧门四个城门,属于御林军防控区域。
内宫城则分设太和门、承天门、月华门和日华门,由禁卫军负责防守,内宫城内分布乾清宫、中和殿、太和殿、慈宁宫、御书房、御花园等,主要为丰王、太后等的生活寝居、听政办公之地。
如今的外宫城基本已被王仁则所控制,当他们行进至太和门时,却遭到了上官瑾率领的禁卫军拦截。
见上官瑾安然无恙地站在城墙上,一众禁卫军张弓搭箭,各个如临大敌。
王仁则心中恼怒,他知道,既然上官瑾没死,接下来只能兵戎相见了,但正式开打前,他还想尝试一番。
于是,王仁则捧着讨逆檄文,上前几步,冲着城头上的上官瑾和一众禁卫军念道:“先王在上,李澜乃嫡长子,王位当由其继承。李泓及母上官钰,勾结朝臣,悖逆王诏,为登大位不惜将太子李澜囚禁,此举天怒人怨,大逆不道。”
“而今太子李澜已被我等救出,现昭告天下,即日起,废除李泓王位,拥立李澜为新王。”
“李泓篡位以来,倒行逆施,任意妄为,置丰国于危难,百姓于水火,对外征战赔款,对内苛政重典,可谓昏庸无道,凡我丰国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王仁则念完檄文,一甩袖口,冲着城头喊道:“禁卫军兄弟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弃暗投明,本相既往不咎,仍算你们拥立之功!”
“哈哈哈”
上官瑾手按城头一声长笑,而后盯着王仁则咬牙骂道:“好个乱臣贼子,无耻匹夫!当时拥立李泓继位的是你,而今想要废除他的还是你,你出尔反尔无耻至极,霍乱朝堂,妖言惑众!”
“现任丰王已经继位八年,继位时获得宗室、朝臣一致认可,祭拜天地、宗庙,昭告天下万民,合法合规。继位后谨遵先王教诲,勤政爱民、亲贤臣远小人,政清廉洁,力求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倒是你王仁则,为了自己的私利而陷天下于不义,置百姓于危难,祸乱朝纲,败坏纲纪,你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贼!”
上官瑾言辞犀利,骂得王仁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额头上冷汗直流。
“凡我丰国臣子,当临危不惧,誓死效忠王上,大家放心,进京勤王的援军不日抵达,到时候,便是这群乱臣贼子的灭亡之日!”上官瑾一指城下众人,鼓舞士气道。
“誓死保卫王上,誓死效忠丰国!”
城上一众禁卫军顿时士气高涨,一个个扯着脖子呼号道。
王安挪着自己的瘸腿,上前狠声道:“父相,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对付这群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口水是没用的,唯一有用的便是刀剑!”
王仁则神色黝黯,随即令道:“胆敢阻挡新王登位的,杀无赦!”
顿时间,进攻的号角被吹响,宏伟堂皇的太和门变成了攻防战的战场。
苍狼城内,吴乾已经
可以下地了。
上次与狼国大宗师一战,他被大宗师袖中的霹雳弹爆炸产生的震荡波和碎片所伤,所幸都是皮外伤,只是脏腑受到震荡,短时间内想恢复如初,怕是不可能。
这段时间,娜仁托雅一刻不离他左右,每日悉心照料,喂饭喂药,累了便趴在他床边睡,完全没有狼国郡主该有的身段。
对于娜仁托雅的付出,吴乾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对她的感情也日益加深。
夕阳西下,世界万物被笼罩在淡金色的光芒中,温馨且恬静。
吴乾站在窗口,望着远方,任凭夕阳的余辉洒在脸上。
娜仁托雅不知何时,来到吴乾身旁,轻轻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柔声道:“狼国的深秋,早晚已经有了寒意,别着凉了……”
吴乾回手按上娜仁托雅的柔荑,微笑道:“在你面前,我都快成个不懂事的小孩了……”
娜仁托雅白了他一眼,欣然道:“你的伤势还未痊愈,要多注意才是。”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吴乾转身,在娜仁托雅的鼻头上轻轻一刮,两个人有说不尽的郎情妾意。
“现在外面情况如何?还有没有人要找我替大宗师报仇?”吴乾问道。
娜仁托雅回道:“想找你报仇的人都能排到天鹅城去了,特别是天狼山大宗师门下的弟子,更是扬言要将你碎尸万段……”
对于这点,吴乾自然能够猜到,毕竟大宗师是死在自己手里了,狼国人的精神信仰就此毁灭,如果不是有娜仁托雅的庇护,恐怕自己此时早已被愤怒的狼国人撕碎了……
娜仁托雅见吴乾若有所思,便出言安慰道:“我王兄一直在想办法平息此事,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忧。”
吴乾闻言洒然一笑,道:“我倒不是担心个人安危,我只是在想该如何才能够化解狼国人对我的仇恨和成见,如果不能化解,我又如何够有资格迎娶你这位狼国郡主?”
娜仁托雅闻言面色一红,随即投入吴乾怀中,欣喜道:“就算狼国没有人赞同,没有人祝福,我此生也非你不嫁,哪怕不要郡主这个头衔……”
吴乾轻轻吻上娜仁托雅的额头,感动道:“放心吧,你愿意嫁给我,我自然要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要让你获得所有人的衷心祝福。”
娜仁托雅的美眸有泪珠滑落,那是幸福和感动。
墨脱书房内,丞相巴彦将一封密函双手递上。
墨脱展开密函仔细查看,良久,才幽幽道:“看来丰国要变天了……”
巴彦沉声说道:“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只要丰国内乱一起,我们便可趁机挥兵南下,一举吞掉丰国这只肥羊!”
墨脱信手将密函放在案头,沉吟良久,方目光深邃道:“丰国有句俗语‘万足之虫死而不僵’,丰国内乱,乱的是他们他们的朝廷,尚未波及到他们的军队,他们的实力仍然在。”
“别忘了,他们的南边还有个虞国,如果虞国沉不住气趁机进攻丰国,那时候,咱们正好可以来个渔翁得利!”
巴彦闻言,由衷赞道:“狼主英明!”
墨脱微微一笑,吩咐道:“即刻起,发动所有眼线,密切关注丰国和虞国动向,一有消息及时报告。”
“是!”巴彦领命而退。
墨脱坐回王座,捧起桌上的酒杯,傲然道:“我不光要吞掉丰国这只肥羊,虞国这只肥羊我也不会放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