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师:鲁智深也不好过,自从辞别林冲回到东京开始,就一直不顺心。
刚回东京就被高太尉那帮人给盯上了,幸亏有菜园泼皮报信,自己只好从东京跑出来,流浪江湖。
来到孟州十字坡,险些儿被个酒店妇人给害了性命,又幸亏他丈夫回来,看了洒家模样,又连忙把解药给救了回来,还指点到二龙山宝珠寺入伙,安身立命。
明老师:“到了二龙山才知宝珠寺住持还俗了,想入伙却被直接拒绝,进不能入伙,退又无颜面。鲁智深虽然打伤了邓龙,却又被他跑回了山上,还是无功而返,进退维谷。
昨日听说曹正给他找了个帮手,不过鲁智深还是信奉“不打不相识”,当初见了史进就是先打后谈感情,这次还需如此。所以一见杨志,二话不说,两人就先争斗了一番。打了个平手就具备了做兄弟的条件或资格,两人又开始互诉衷肠。
也不管好的怂的都说了,他俩还真是投缘,相似的经历,一个三拳打死没有武艺的屠户镇关西,一个是一刀杀了手无寸铁的泼皮牛二,都是杀人,但鲁智深选择逃走;杨志没逃,但后来丢了生辰纲后,还是选择逃走。还逃到一块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相逢何必再相识”。
秋老师:但既然相识,利益相同就捆一块吧。一商议又都退回到酒店找曹正要主意,曹正慌忙置酒相待:“小人有条计策,不知中二位意也不中?〞这就是想当军师做“操刀”的节奏,杨志道:“愿闻良策则个”,这就是几乎所有接触了杨志的领头人都喜欢“宠兽”杨志的原因。
杨志这句话一说,鲁智深就马上喜欢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想问,却又觉得一旦问了就丢了面子。鲁智深可是天孤星,一般人还真和他合不来,比如林冲有自己主见和想法,一旦有意见相左,那是谁也不退一步。但杨志不一样,杨志在强势力面都是唯唯诺诺,无可无不可,所以很对鲁达脾气。
而曹正顺理成章地捞了一回“军师”角色,心中很高兴,马上献上诈降计,鲁智深、杨志齐道:“妙哉“,此计的关键还是近几日被鲁智深堵在山上,对山下的事情不了解所致。
明老师:次日五更起来,鲁智深率领杨志曹正和小舅、以及五、七个庄客就在上山口旁边小树林,都做了改妆,再将鲁智深一捆打了一个活络节头,放在担架上抬着依计而行。
到得山下路口,小喽啰在关上看时,只见绑得这个和尚来,就飞也似报上山去。山上来了两小头目,只见过和尚,并不认得其他人。曹正逛道:“小人是山下近村庄家,开着一个小酒馆。这个胖和尚近几天来我店吃酒,不肯还钱口里说道‘要去梁山泊叫千百个人来打二龙山和你这近村坊都洗荡了’因此小人只得又将好酒请他,灌得醉了,一条索子绑缚这厮,来献大王表我等村坊孝顺之心,免得村中后患。”两个小头目很高兴,报知邓龙,说拿了那胖和尚。
邓龙大喜叫道“解上山来!…”杨志和曹正很顺利紧押鲁智深到了宝珠寺,前面是一段镜面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栅为城,寺前山门立著七八个小喽啰。
两个小喽啰扶着邓龙出来,坐在交椅上,见了鲁智深就大骂,鲁智深一见就是睁圆怪眼,大喝一声:“撮鸟休走”两个庄容把索头只一拽,拽脱了活结头,散开索子。
秋老师:鲁智深从曹正手中接过禅杖,云飞轮动。杨志撇了凉笠儿提起手中朴刀,曹正又抡动杆棒,众庄家一齐发作,并力向前。
鲁智深一禅杖把邓龙的脑盖劈做两半个,周围几个心腹人早被杨志搠翻四、五人,曹正大叫道:“都投降,若不从者,使行扫除处死。”
寺前寺后五六百小喽啰和几个小头目,一下子就吓呆了,谁都是娘生爹养,生命精贵,一看这架式,只得都来归降。
鲁智深和杨志做了山寨之主,置酒设宴庆贺,提拔几个小头目,仍设为小头目管理。曹正别了山寨领着庄客自回家去。
明老师:二龙山做明盗收保护费,卖保护旗,价格低,但是这里是驿道,往来人员和商客非常多,也更做私商,如果不买保护旗的客商就暗地下手,所以几乎都选择买保护旗。
因此曹正的酒店人来人往,生意红火。鲁智深和杨志成了曹正养在山上的两个打手,正常情况下都不用下山出手,曹正就会把获得的巨大收益送上山保存,鲁智深和杨志闲得只在一起切磋武艺不辍,皆突破成为顶流高手。总之,曹正成了最后大赢家!
二龙山本来应该是林冲和鲁智深这二条龙的天下,山下子林冲徒弟曹正管理,但林冲和鲁智深两兄弟龃龉。合不来,所以现在换上了鲁智深和杨志,那杨志没什么主见,一切听鲁智深的,而鲁智深只想练武,杨志武艺不相上下。性情又好,很合鲁智深脾气秉性,二龙山就成了鲁智深和杨志的操练场,两人的故事就宣告暂时结束,以后再讲。
秋老师:再说黄泥冈上十四人先到济州府投告了,留下两个虞候在州府官府听候,其余十多个人晓行夜住,赶回大名府请罪,梁中书询问杨志,结果众人把丢失“生辰纲”的罪名都推到杨志身上,诬陷杨志勾结七个卖枣的强人道:“生辰纲和礼物都抢走了。见今去本管州府告了官,还派了两虞候在州府听差,小人等星夜赶回,告之恩相”。
梁中书听了大惊,这是没法向蔡太师交差了,“生辰纲”被劫走,蔡京大师设的局就被人破局了!
于是骂道:“这贼配军,你是犯罪的囚徒,我一力抬举你‘成人‘,怎敢做不仁忘恩的事,我若拿住他时,碎尸万段”。骂完之后至于对待杨志,梁中书是心知肚明,所以连緝捕令的公文都懒得出。
这不是明摆得吗?杨志当初一听到有奶公同行,就已经预言,不肯接受,是自己出了昏招,有些不信任杨志,这才导致这个结局的发生,杨志逃了??中书是很生气,他气杨志是“烂泥糊不上墙,不能出人投地成为一个人物,有失他的脸面,出了大祸都不敢回来见自己。就是到了眼下,杨志仍是??中书手中用的顺手,看着舒心的“宠兽”怎么可能会发“通缉令”文告呢?
但梁中书还是立刻做了两件事,
一是唤来书吏写了文书,差人星夜来济州府投下,但梁中书知道,那济州府尹不会把自己文告当一回事,肯定是纠缠理论不下起不了作用!
二是自己亲笔写了一份家书差人也连夜上东京,报与太师知道,这份家书才起作用!
明老师:蔡京太师见了家书先是大惊,随之勃然大怒,因为“生辰纲”是蔡京太师设局的重要的道具。
凡是供应给皇帝的礼物才能称“纲”,例如“花石纲”,其他的臣子或任何人称纲就是犯下“大不敬”,是要被杀头的罪,蔡太师的生日礼物怎敢“称纲”,这就是蔡太师的巧妙之处。同时那就更能彰显蔡太师的权势熏天,这是想在大北宋官场也取到震慑百官的作用,咱就是个“二号”皇帝,那宋徽宗不生气,不杀他的头吗?
不会,因为蔡太师做寿诞,宋徽宗和太子还有七大重臣齐集寿诞现场,那个生辰纲就是这次盛宴中主厅一共十人用餐时使用的十套酒席餐具,是用了价值十多万贯的黄金和等量的黄铜制作出来的一套造型精美华贵,工艺精湛绝伦的的艺木精品。
寿宴结束,宋徽宗是要打包带回皇宫的礼物,这就是变相的皇家礼物,这就是蔡太师的投其所好,那不称“纲”称什么?
蔡太师和太子等就是打了个擦边球,也沾了光,享用了一回“称纲”的礼物的感觉和实惠。还有谁敢追究蔡太师的“称纲”的大不敬。
现在这一切全泡汤了!寿诞那天蔡太师还要拿什么礼物来孝敬皇帝呢?宋徽宗才会开心,什么样的礼物才能入他的眼,这次精制华美的餐具是因为他与宋徽宗说话时曾听他抱怨过才让梁中书找人制作的,花费巨资。
其次宋徽宗本人可是极其喜欢艺术,是个大书法家,自创“瘦金体”书法更是横贯中华文明史中的“独一份”瑰宝。当然他做皇帝也成为中华历史中最不称职的“昏君”。蔡太师只能另想别得办法来奉迎皇帝开心了。
秋老师:相信大家从各方面的反应就可做出判断:去年被截生辰纲是假消息,无论在官府,还是在民间都风平浪静;今年是真被截生辰纲之后,是不相同的,官府是鸡飞狗跳,信使不断往来穿梭,民间也是沸沸扬扬,议论纷纷,传播扩散极快。这次蔡太师是搬起石头又砸了自己的脚:真是“一语成讖”啊
蔡太师随即押了一纸公文,着一个府干亲自赍了,这样一个府干派出去那就相当于是“二号”钦差星夜望济州府来,着落府尹。立等提拿这伙贼人,以便要回报。
济州府先得到二名大名府虞候的陈告,那府尹是完全未当作一回事,几天之后又接到了北京大名府留守司梁中书的札付文书,双方每曰里也是理论不下,相互扯皮府尹正忧闷的时候,只见门吏来报:“东京太师府里着府干,见到厅前,有紧急公文要见相公”,
府尹一听,态度大变,“不怕官,就怕管”,大惊道:“多管是生辰纲的事“,慌忙开厅,接待府干这个“二号”钦差,并开始申诉。
“这件事下官已受了梁府虞候的状子,已经差缉捕人跟促贼人,未获踪迹;前日留守司又差人行札付到来,又经着仰尉司并缉捕观察,杖限跟着,未曾得获。若有些动静消息,下官亲到相府回话”府尹是把前后两次的事,自己是推脱的干干净净。
府干肯定不会理会你府尹以前怎么样,所以立刻扯大旗加码施压:“小人是大师府里的心腹人,今奉太师钧旨,特差这里要这么一干人,临行前:太师亲自分付教小人到本府,只就州衙门宿歇立等相公要拿这七个贩枣子和并买酒一人,在逃军官杨志各贼正身。限获在十日捉拿完备,差人解赴东京,若十日不获这件公事,怕不先来请相公去沙门岛走一遭,小人也难回太师府里去,性命亦不知如何,相公不信,请看太师府里行来的钧贴”。这一番露骨的话暴露了蔡京作为六贼之首,那真是名副其实!
明老师:大家看到:一是梁中书和蔡太师派来的府干相比较,府尹更怕这种没有姓名、没有官职的府干说出来赤裸稞的威胁,那府尹信吗?关键是做得到吗?
回答是肯定的!所以这府尹吓坏了,还没那里说理去,这就是蔡太师的霸道,流氓手段,赤裸裸的威胁。二是府干提到在逃军官杨志,这是承认杨志的官府在职人员的身份,这招更为恶毒,梁中书喜欢杨志,不代表蔡京也喜欢,蔡京是更恨杨志,所以说杨志逃跑是极不负责的行为,因为一旦杨志被捕将启动官府审理确认程序,一旦确认杨志临阵脱逃,那下场比晁盖被抓的下场更要悲惨好几倍,因为按北宋军律,临阵脱逃是斩刑,更要祸及家眷,杨志虽无儿女,但肯定有父母兄弟姐妹都要被充军或营妓,这是宋朝律法规则,谁也救不了杨志和他亲属。
举个例子:梁氏红玉的父兄在方腊起义军进攻之下,临阵脱逃,被抓回后皆斩,梁红玉做为女眷女儿身份就被捉拿沦为军中营妓,当然她是命好,遇上了立下奇功,活捉方腊红的发紫的韩世忠,两人一见钟情,先嫁为妾,后续为妻,才成为一时佳话,传奇人生。
秋老师:府尹看完蔡京钧旨,随即行动起来,便唤缉捕人等,只见阶下一人声喏,立在帘前,太守问道:“你是甚人”这话一出口,很绝啊!
这说明府尹对府干的申辩完全是胡说八道,睁看眼睛说瞎话,简直是无所作为,推卸责任的高手。
他说自己做了很多事,连这个案件中缉捕贼人的官府第一责任人都不认得,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吧是什么?府干可是在府里一直看着呢?
那人答道:“小人是三都缉捕使臣何涛何观察。〞府尹这下可下不来台,恼羞成怒:“……我要去沙门岛,那就是你祸害及于我,先把你这厮迭配远恶军州雁都飞不到的去处。”便唤过文笔匠来,去那何涛脸上刺下:“迭配……州”。先空着甚处名,到时再填上。
明老师:这是先上一刑,然后以观后效。这就是北宋官场: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每每读到此段,看到青州府的这位府尹太守的一番神言论和操作,真是对大宋官场厌恶至极,这府尹的无作为,狡诈,又无赖,兼无趣的小人嘴脸跃然纸上,施耐庵老先生对北宋官场的对话还能这么写吗?真让所有的观者石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