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01.
风之国。沙漠。砂隐的军帐中。
鸣人，佐助, 我爱罗, 还有前来谈判的鹿丸。
虽然貌似想继续许久, 但毕竟鹿丸这次的任务是过来谈判, 所以鸣人直接说道，“之后我会主动联系你的，这次你先回去吧。”
“好。”鹿丸点头，但是他没动。
“哦我差点忘了。”鸣人看向我爱罗，“你那里还有问题吗？”
“血还不够。”我爱罗说道。
血还不够。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意思很令人明白了。
鹿丸微微皱了皱眉。
鸣人也没再袒护鹿丸，而是说道，“你也听到了，”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看向了鹿丸, 继续说道, “我爱罗需要更多木叶的尸体，你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吧，尽量保留木叶主干力量，其他该牺牲的也就牺牲了吧。”
鹿丸转过身来, 和鸣人对视。
鸣人露出了虚伪的笑容，“……这不就是木叶所追求的和平吗？”
听着鸣人意有所指的话, 鹿丸微微皱起了眉，“这是什么意思……是发生过什么吗？”
“这你得问宁次了。”鸣人耸了耸肩说道。
宁次……日向宁次吗？
鹿丸的心里划过些许波澜来。
问的话肯定不会去直接问的，但调查是肯定的。鹿丸其实在看到鸣人那样的态度后也大致能猜测在宁次身上发生过怎样的事情, 毕竟是这种时代，毕竟是被完全洗脑的人, 悲惨的身世，痛苦的天才……这些，鹿丸也是能想到的。
“那么，和谈呢？”鹿丸问道。
“和谈下周进行，在此之前你们需要做好一切准备。”鸣人笑了笑，看似轻轻松松地说道，“不然的话就等着我爱罗的怒火吧。”
两人对视了几秒。
“我明白了。”鹿丸点头说道，“我会告诉老爹的。”
“嗯。”鸣人说道，“一切顺利啊。”
鹿丸顿了顿，说道，“会顺利的。”
——因为他比所有人都了解他父亲。
毕竟，理智的尽头就是冷酷。
“我先走了。”鹿丸说道。
“期待下次见面。”鸣人微微扬了扬唇，说道。
“我也很期待。”鹿丸说道，随后他转身走出了军帐，这次没人拦他了。
待鹿丸走后，鸣人一个旋身躺在了那边的椅子上，毫无形象地说道，“哇，装逼好累哦。”
佐助“切”了一声，然后说道，“那这么看来，让宁次继承火影之位的最大问题是奈良鹿久啊。”
是的……当时鸣人的打算的确是，让宁次成为火影。
“没有关系。”鸣人眯了眯眼，他嘴角勾起了颇为放肆浪荡的笑，“奈良鹿久啊，这个就交给鹿丸好了。”
“父子相残？”佐助挑了下眉，“你还真是恶趣味。”
“别说的那么可怕啊，佐助。”鸣人直接翻身起来靠近佐助，然后捏住了他的下巴，继而含蓄一笑，“对于鹿丸来说，能够从正面对他父亲发出挑战，估计是很令他感到兴奋的事情吧。”
佐助拍开了鸣人的手，说道，“然后呢？”
“鹿丸会赢。”鸣人说道，“我说了，这世界未来是属于我们这些年轻人的。”
“但着对鹿丸太残忍吧？”佐助挑眉，直接捏住了鸣人再次袭向他的爪子，并且用力一掰。
鸣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抽出手甩了几下还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这可不算是残忍。”
“你想说木叶才是真正的残忍吗？”佐助问道。
“这个可不好说吧。”鸣人嘲笑着说道，“毕竟，人各有志。”
佐助扬起了下巴，露出了颇为高傲的表情。
鸣人继续说道：“奈良鹿久可不会死，奈良家的人聪明着呢，他们肯定会找到最合适的办法，然后让每个人舒舒服服的生活。”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佐助说道。
“佐助你喜欢那样的生活吗？”鸣人走近了一步，问道。
“不知道。”佐助说道，“有尝试的价值以及——鸣人，你离得太近了。”
鸣人闭了闭眼，露出了明显的克制表情，“啊……知道了。”
“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佐助说道，“木叶有宁次和鹿丸联手，你再替他们扫平多余的障碍，而后……”
“而后，木叶就是本大爷手中的傀儡啦！”鸣人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岂不是相当刺激的事情？”
佐助摇了摇头，“太放肆了啊，你。”
“我还想做更放肆的事情呢。”鸣人停止笑声，直勾勾地盯着佐助，说道。
02.
木叶走到这一步是有着诸多因素的。
作为曾经的第一大忍村，木叶的背后隐藏着很多黑暗的东西，但其实从生存的角度来说，木叶这样做也仅仅是为了更加强大而已。
木叶的冷酷一面其实是从二代火影扉间那里开始的，他将木叶的统治推上一个高峰的同时也加大了其中的阴暗部分。千手扉间文韬武略，头脑出众，声望极强，由他担任火影自然能压得住场。对于他的几个弟子，千手扉间也是知道其秉性的，以猿飞日斩为首，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辅助，团藏在暗处，几人联手，木叶将会继续辉煌下去。
——千手扉间当时想的没错。
本应该如此的，到猿飞日斩将火影之位交给波风水门后，木叶依旧遥遥领先于其他忍村。
可问题就出在了，波风水门意外去世后，猿飞日斩重新执政了。
那时的猿飞日斩老了，没了雄心壮志，他想要的和平，他想要的安稳，其实已经和这个忍者世界有些格格不入了。若他是在一个平和安稳的世界，这样的领导者倒也不坏，但是这个世界可一点都不和平啊。
况且，四代执政时间尚短，在三代他年轻时候遗留下来的那些村子的阴暗面，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严重，而在下令屠了宇智波全族后，猿飞日斩的最后一点锐气……基本上都没了。
而无论是木叶的那两大顾问还是团藏本人，他们可能继承了千手扉间的冷酷，但没继承千手扉间的智慧和气度。
木叶，最终被让他们几个人搞成了这样——这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事实上奈良鹿久开始逐渐远离权力核心，就是看到了这个结局。
从猿飞日斩坚持重新执政开始，看似稳定了局面，但那一切却不过是欲盖弥彰，粉饰太平罢了。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那个时侯找一个年轻有锐气的人担任火影之位，同时猿飞日斩在一旁辅助，这样比较合适。
但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木叶上层的声望算是一跌再跌，所以团藏才能直接上位，而奈良鹿久明哲保身的行为也得到了回报——他成为了木叶的总军师，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才干，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黑历史。
——所谓言多必失，所以当初的奈良鹿久干脆就不说话了。
03.
大风渐起，沙漠荒芜。
血腥味在每个人的鼻腔里蔓延着，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告诉着他们前夜里约好一起回去喝酒的兄弟们死了，说好等回家后就答应自己求婚的姑娘也死了。
他们一无所有了，除了满腔的仇恨。
那些仇恨燃烧了他们最后一丝理智，然后将这场战争推向了最残酷的顶峰。
那个少年真的该死啊，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杀了他们，而且还像散步似的走在了那些曾经是人类的血肉之上。
他们注视着他红色的头发和青色的眼睛，他们知道这是砂隐村的终极武器，人柱力一尾，战争都到了这种程度，人柱力，尾兽，这些都被大众所得知了。他们也知道他们从前是有一个人柱力的，漩涡鸣人，被他们所有人都嘲笑、欺负、看不起或者无视的对象。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达到这个地步呢？这个怪物究竟有谁能够阻止得了——来杀了他啊——
第一个木叶忍者发出了嘶吼，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这场战争顷刻间达到了最高潮，大约三十名木叶精英忍者同时扑向了沙瀑我爱罗，以以命换命的姿态。
大风拂过雪原，露出了下面的黄沙来。
大风拂过他们的头发，他们的衣袍，他们额头上的木叶忍者护额。
而后，黄沙冲天而起。
第一次有九个木叶忍者倒下了，第二次是七个，第三次是五个，第四次，第五次……最终有一名木叶忍者用长剑刺穿了我爱罗的肩膀，他本来打算刺穿他的心脏的，但是被黄沙组成的拳头给拍得改变了方向。
我爱罗闭上了眼，说道，“疼痛的感觉啊……”而那名木叶忍者已经被黄沙包围着升到了天空中。“为了感谢你给予我的这份疼痛，我将用最慎重的礼节赐予你……名为死亡之终结。”
我爱罗张开五指，而后猛地握住，冰冷无情的声音继而响起：
“沙、漠、送、葬。”
他没有撑伞，没有用什么阻挡，任凭热血和黄沙淋浇在他的身上。
“魔鬼……”
“他是恶魔……”
不知是谁第一个出了声，继而这种冰冷的恐慌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
而砂隐村的忍者看我爱罗的眼神，已是接近看向神明的目光了。
后来砂隐村的史册记载，这就是“沙漠暴君”沙瀑我爱罗在历史上初露峥嵘的一战，至此他在砂隐忍者内部的威望越来越高，最后接近神明——从而为他□□□□的统治奠定了思想基础。这沙漠里永恒不变的，除了高悬于天空的烈日，随风移动的沙丘，而如今又多了一个，那就是沙漠暴君我爱罗那无上的威严。
鸣人并没有参加这场战斗，这场战斗是独属于我爱罗的，他当然知道。
九尾站在那边的大型沙丘上，而鸣人则站在九尾妖狐的头顶俯视着这一切。自从他得到了佐助的万花筒写轮眼后，九尾妖狐对他就温顺了很多，之后他又向宇智波鼬请教了些最基本的东西，从而彻底驯服了九尾妖狐。
鸣人旁边站着大蛇丸，大蛇丸之前是过来特地研究鸣人的写轮眼和他身体的排斥情况的。结果大蛇丸检查后发觉，万花筒写轮眼和鸣人的身体几乎是完美契合了，这令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大蛇丸恨不得咬一块儿鸣人的肉带回去研究……当然，被鸣人拒绝了。
在看到所有人对我爱罗都产生了恐惧后，鸣人说道，“都结束了，我爱罗做到了。”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吗？”大蛇丸问道。
“不是吧。”鸣人说道。
“我听说最先是你主张晓扶持我爱罗的，”大蛇丸说道，“你为的难道不是今天这一幕吗？”
“我只是顺势而为而已。”鸣人说道。
“意思是你没想过最后的目标？”大蛇丸问道。
“不。”鸣人淡淡地笑了，“我爱罗成为风影，这只是个起点而已……这种阶段性目标我是不会在意的，我虽在意的，是最后的结果啊……”
大蛇丸感到了隐隐的心惊，成为风影？这还只是个阶段性目标？鸣人最后的野心究竟有多大？统治世界吗？
“没想到波风水门生出这么个儿子来。”大蛇丸说道。
鸣人看了他一眼，倒没有因为他提到自己父亲而生气，说道，“我记得，大蛇丸，你算是我父亲的前辈吗？”
“嗯。”大蛇丸说道，“你父亲是自来也的弟子，而我和自来也同为猿飞日斩的弟子。”
“那你混得可真糟。”鸣人说道。
大蛇丸：“……”胸口中了一枪。
大蛇丸挣扎着说道：“我至少比猿飞日斩混的好。”
“倒也是。”鸣人说道，“而且毕竟其他人都死了，你还活着。”
“活着就是一切。”大蛇丸说道。
“我记得你是在追求永生吧？”鸣人问道。
大蛇丸点头。
“我一直有疑问啊，永生的话，你就得看周围人逐渐老去，死去，时间湮灭一切美好的东西。”鸣人说道，“这样难道不是很孤独吗？”
“不这样，难道你就不孤独了么？”大蛇丸反问道。
“这么文艺啊。”鸣人忍不住笑了。
“实情而已。”大蛇丸说道。
“我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实情，可是我不愿意。”鸣人说道，“我这个人啊，很贪心很贪心。”
“那你得变得很强才是。”大蛇丸说道。
“我当然会变得很强。”鸣人转过身对大蛇丸说道，“你说我左眼万花筒写轮眼，右眼转生眼如何？”
大蛇丸：“……”
大蛇丸：感情你把我看上的两个人都收了啊。
“……容我提醒一句，宁次是我的人。”大蛇丸说道。
“现在是我的了。”鸣人说道。
“我已经给他下咒印了。”大蛇丸干巴巴地说道。
鸣人摸了摸下巴，笑了，“你确定你要和我抢人吗？”
大蛇丸：“……”妈耶好黑。
大蛇丸：“那我把宁次给你，宇智波佐助……”
“不可能。”鸣人断然说道。
“你咋谁都要？”大蛇丸忍不住了，说道。
“刚刚说宁次是我的人，那是开玩笑的。”鸣人看着大蛇丸，说道，“但这次认真的——佐助是我的人，别动他。”
大蛇丸怔了一下，“鸣人，我提醒你一句，虽然你和他现在关系不错，但宇智波可不是好惹的。”
“你看出什么了吗？”鸣人问道。
“这还看不出……你当我瞎啊？”大蛇丸无语道。
鸣人捏了捏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这也是别天神的作用么？
04.
随着最后一场战争的失利，木叶的遮羞布被彻底地扯了下来。所有人都承认奈良鹿久无论是战略计策还是大局判断都是很优秀的，但无奈的是敌人完全以力破之，到后期没有用任何技巧，直接就这样碾压了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阻止了我爱罗继续屠杀的日向宁次，声望就更高了。
——当然，这不过是他们在演戏而已。
而这个时候，木叶村却又发生了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日向家，被灭族了。
就在日向宁次在外大放异彩的时候，日向家被神秘人屠杀了大半，而且被挖走了所有的白眼，日向宁次在得到消息后大受刺激，第二天便觉醒了白眼的最终形态，转生眼。
——反正大家都不知道转生眼怎么来的，随便编呗。
转生眼给战局带来了关键性作用，奈良鹿久趁机和砂隐村开始议和，而砂隐那边也很快就给予了同意的答复。
这场木叶与砂隐的战争，在持续了两个月后正式停止了。
但具体合约还没有签订，毕竟砂隐这边现在还没风影，而木叶这边也没火影，所以并不着急签订合约。
看似平和结束局面，背后却隐藏了太多太多东西。
比如最后一场战争中的那些人其实是奈良鹿久派过去安抚我爱罗的弃子。
比如日向家灭族的真相，现在被誉为“日向家唯一希望”的日向宁次真正的身份。
表面上看似我爱罗成为了最大的赢家，在以傲人的战功回归村子后，加上一些反对力量在战争中的死去，这次马基推举我爱罗担任风影的反对声基本是没有了，所以我爱罗的登基应该是非常顺利的。
这个时候的阳光还是很温柔的，接近黄昏，但又没有夕阳濒坠时那样过分浓郁的感觉，此时这种浅淡的金色正给人恰到好处的感觉。
浅粉色的花瓣被风吹得簌簌而落，阳光给每一片花瓣都扑撒上了温柔的色泽。光阴静谧，连时间仿佛也静止了似的。
直到我爱罗推开这扇门。
这里是我爱罗母亲加瑠罗的旧居，加瑠罗喜欢花树，当时风影罗砂就给她的院子里种了花树，并且用查克拉来维持它的生长，让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强行开放这种美丽的花朵。
在加瑠罗去世后风影罗砂也常常来这里，用查克拉继续供养这棵大树。
后来风影罗砂死了，没有人过来，这棵树的生机也越来越少，如今虽然依旧在开花，但却枯萎的不成样子了。
我爱罗推门进来，坐在那棵花树下闭眼，沉默。
房子的构建是很朴素典雅的，砂隐村难得有这种建筑，足以体现出此间主人的不错品味来。白墙，黑瓦，纸门，窗棂。
“夜叉丸。”我爱罗说道。
“我爱罗少爷。”夜叉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爱罗身后，单膝跪地，说道。
“这棵树快死了，死了后就拔掉吧。”我爱罗说道。
“可是……”夜叉丸顿了一下。
“母亲已经死了。”我爱罗说道，“没有必要专门留下来怀念。”
“是。”夜叉丸只好这么回答。
“她自在我心中。”我爱罗这么说道，而后起身，“走了。”
夜叉丸愣了愣，然后说道，“是，我爱罗少爷。”
我爱罗不置可否地点头，推门离开，去参加新任风影的大典。
次日，砂隐村宣布同雨隐村，木叶村建交。
而同一时刻，木叶村，在日向雏田的推举下，日向宁次正式接任日向一族族长位置，而火影之位暂时依旧空缺，而让日向宁次接任火影之位的呼声……还是不低的。
毕竟那边我爱罗年纪轻轻的接任风影，也给木叶这边带来了不小的刺激，再加上本来推举的是日向日足，如今日向日足死了，日向宁次成为了日向家家主，并且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所以民间来说，对日向宁次接任火影的位置还是颇为期待的。
而在木叶上层看来，带领着一帮老弱病残日向家族的日向宁次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奈良鹿久因为战争的失利而降低了威望，卡卡西又有背叛的前科，所以这日向宁次还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所以，表面上最大的赢家是我爱罗和日向宁次。
实质上呢……？
雨隐村。深夜。带土房间。
鸣人看着带土，慢慢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没有去考虑你的事情，但是你为我的计划做了很多，我知道。”
带土说道，“这也恰好和我的计划重合了而已。”
他这种说法鸣人自然是不信的。
于是，鸣人注视着带土的眼睛，直接说道，“带土哥，我想对你最后提一个要求。”
带土说道：“你说吧。”
鸣人说道：“我想当晓组织的头儿。”
带土沉默了好一阵，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外面的雨更大了。
——实质上，最大的赢家是波风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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