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表情有些吃惊,还有些不知所措,看到父母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王松还不知道传音这种东西,之前在脑海中的见面,对于王松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实际他并没有主动进入脑海的能力。
王松家住的离村口比较远,等快到家的时候,就剩下了王松和他的父母三人。
还没打开家门,就听到了王真宝撕心裂肺的哭声。
“哇哥哥,我要哥哥呜哇”
王淑芝快走几步,一把推开院门,就看到王真宝坐在院子中央的地上,哭的鼻涕横流。
“哭什么哭,你哥这不是给你带回来了。”本来到嘴边的厉害话被王淑芝强行咽了回去,一路上该说的都说了,这时气也消了,就没有再发火。
王真宝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被父亲拉着的王松。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王真宝冲着王松就冲了过来。
“哥,你没死?”
“啪!”刚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又冒了上来,王淑芝上去就给了王真宝后脑勺一巴掌。
“咒你哥死是不是?闭上你的乌鸦嘴。”
被打懵的王真宝呆呆愣在原地,看看王松,又看看母亲,突然哇的一声,又要哭出来。
“不许哭,”王淑芝暴喝一声,一根手指差点戳到王真宝鼻子上。
被母亲一声呵斥,王真宝立马止住了哭声,眼睛成了斗鸡眼,盯着鼻尖的手指,无声抽泣。
“噗,哈哈,好一招打断施法。”树王笑的乐不可支,不敢在人前显露,他只能钻进了王松的脑海里哈哈大笑。
王松一头黑线,他好像感到脑子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嗡嗡直响。
甩了甩头,王松低声嘀咕,“脑瓜子嗡嗡的,能不能安静一下。”
这话其实说给树王听的,不过王真宝和母亲听了,立马转头看向了他,
“哥,你没事吧?”
“松娃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唤东也摸了摸王松的头,安慰道:“有什么不舒服要说出来,我们给你想办法,千万不能瞒着。”
王松赶紧摆手,“没有,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可不是,跑了一晚上,可不是累着了。
一家四口进了屋子,王淑芝去灶房做饭,王松则被王唤东抱到了床上。
“睡会吧,吃饭我叫你。”
王真宝扒着床沿,一双哭红的大眼,认真的盯着王松。
“哥,我在这里看着你,不会有妖怪把你抓走了,安心睡觉吧。”
王松心想,我头上就有一只妖怪,而且离你很近哦。
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见王松睡了,王唤东将王真宝抱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王松一人。
王松在心里默念,树王?树王你在吗?
“嗯,在啊,”
果然,王松猜的不错,他的确是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声的。
心中再次默念,咱们以后是不是都可以这样交流,在有人的时候也可以吗?
“可以的,我已经将树根与你的大脑连接,随时都能够听到你的想法。”
那树王,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
树王想了想说道:“先让我适应一下环境,你这几天到村里多转转,还有那个村长,你离他远一点,猜的不错,他应该是一只隐藏在人间的妖怪。”
“具体什么妖怪,这个看不到本体,很难分辨,不过从气息上看,应该和我一样,是草木精怪。”树王没说的是,那村长气息像草木精怪,但也像人,有点四不像的感觉,不过这都是他的感觉。
世界上妖怪那么多,山川瓦砾,气体水流,什么都有可能成精,树王也不敢断定自己猜的就一定正确。
树王和王松聊了好久,直到王松忍不住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王松被轻轻摇醒。
脑袋还迷迷糊糊的,就听父亲轻声说道:“醒醒,先别睡了,吃点东西再睡。”
抬头一看窗外,离中午已经不远了,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王松起身跟着王唤东去了堂屋,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不影响他吃饭。
吃完饭,王松又去睡觉了,中途醒了几次,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按照树王的吩咐,王松开始在村子里转悠,树王在王松的讲述中,也逐渐了解王氏村的历史。
原来,这还不是一个简单的村子。
这边王松带着树王在跑图,而在大泱王朝的王都,一座两进的宅院中。
王松的真正父亲顾渊文,正一脸愤怒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衣冠不整的两个人。
这两人,一人是顾渊文现在的妻子,另一个则是宅院的下人。
“为什么?李翠兰,我自认对你并无亏欠,你为什么要与下人私通。”平静的语气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使人压抑。
李翠兰脸上有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这是顾渊文刚才打的,被当面质问,她慌乱异常,手指不停拽着手里的帕子,来缓解心里的恐惧。
“我,我,没有”
见她还要狡辩,顾渊文直接一脚踢在那下人身上,那名下人顿时被踢飞了出去,落地后又撞在墙上,一口鲜血猛地吐出。
“老爷,饶命。”
“饶命?敢做出这种事,你还想要命?”
即使愤怒到了极点,顾渊文还是强压住心里的愤怒,想要把事情搞清楚。
“她不说,那你说,你为什么要与她私通?”
那下人咽下嘴里的鲜血,艰难的重新跪好,“老爷饶命,是夫人勾引小的,小的才一时糊涂。”
“你放屁!”李翠兰平时装的淡雅贤淑,骂起人来,气势也是不弱,一句话把那下人吓得缩成了团。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那下人吓得嘴里只剩下这句话,不断重复。
“砰!顾渊文一拍桌子,指着李翠兰一声暴喝,“你闭嘴!”
再次看向那下人,“你接着说,把你与李翠兰私通的全过程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那下人更加恐惧,顿时吓得屎尿齐流,顾渊文强忍着杀意,闭上眼睛平静几秒,再次睁眼开口就如石破天惊,震得屋顶都抖落了一缕灰尘。
“说!”
那下人身体猛地一抖,脑子一蒙,嘴巴像是不受控制,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个不停。
顾渊文安静听完,放在桌子上的手,硬生生在桌子上扣出五个指痕。
旁边的李翠兰早就被吓得浑身颤抖,离晕过去也不远了。
“来人。”
门口进来两名黑龙捕,拱手弯腰等待命令。
“把他拉去衙门,把审问死囚那套都给他来一遍,中途不能让他死了。”顾渊文平静的语气似杀猪刀,把那下人吓得啊的一声发出猪叫。
“老爷,你答应给我个痛快的。”
顾渊文摆了摆手,不想再跟这下人废话,让两人直接拉了出去。
“老爷”撕心裂肺的喊声,随着人被拖走,变得微不可闻。
屋里就剩下了顾渊文和李翠兰两人。
顾渊文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品着。
茶喝到一半,顾渊文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怒气,直接将茶盏摔向李翠兰。
砰的一声响,茶盏在她身边炸裂,将已经逐渐生出死志的李翠兰惊醒。
“呵呵…”李翠兰突然发出渗人的冷笑,“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不过你也不会好过。”
“告诉你个秘密。”李翠兰用嘲弄的表情看着顾渊文。
“你唯一的孩子,其实并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和一个穷酸书生的孩子。”
“你当时娶了我,有几分是真心?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鲜少碰我?”
“你不碰我,那我就找别人!合情合理。”
顾渊文双眼冒火,牙齿咬的咯嘣响,一把揪住李翠兰的衣襟,将她提了起来。
“李翠兰,你真该死。”
不怪他如此愤怒,以前他还是探子的时候,第一次遇到妖怪,是一只狐妖。
没有任何捉妖经验的他,虽说最终将狐妖斩杀,但总感觉身体被掏空,去郎中那看了才知道,竟然是中了狐妖的妖术,导致他得了不举之症。
好在,之前一次酒后乱性,李翠兰怀孕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那孩子是他的,没想到…。
最终,顾渊文还是没有狠心下手。
将李翠兰和那个孩子发配到极寒之地后,顾渊文心情低落,时常想起以前的时候。
那个女人,好像是叫王秀芝吧?
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不过自己一个无后之人,还是不要想东想西了。
实在心烦的紧,顾渊文给自己批了两个月假,独自一个人,骑着马离开了都城。
有意无意的朝着繁浪郡,也就是原来王桥国所在的地方而去。
……
这边,王松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正在朝自己靠近。
经过一天的闲逛,树王对王氏村有了深入的了解。
不过对于村长这只妖怪,却没有半点头绪。
或许这是一只好妖怪?
没有足够的信息,树王不想接触村长,但又不想身边存在一只不知来历的妖怪。
事情就是这么巧。
这天,村里一个年轻小伙子,在清理下山的山路时,被毒蛇咬伤,还没送到镇上,人就没了。
村里祠堂九年里,一直是半封闭状态,如今刚开祠堂就遇到了丧礼。
老村长觉得不吉利,就没有正式处理,而是像以前一样,将名字写进族谱,匆匆办了丧礼,照例将人埋到后山。
送葬的队伍抬着棺材,一路敲敲打打的朝后山而去。
刚好,王松还没有带树王去过后山呢,于是就跟在了送葬的队伍后面,当然少不了王真宝和村上的小伙伴。
后山全是坟,以前王松就算不信鬼神,也不敢往后山跑。
对于陌生的环境,王松一脸的好奇,一路上都在东张西望。
不过满是坟头的山,并没有什么好看的,王松很快就变得兴趣缺缺。
快要进入坟墓群的时候,脑海中的树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注意点,这后山好像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