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眸光一沉,倏地转过身,同时抬脚进攻!
厉霆深后退一步,她的脚踢在他的手臂上,在黑色西装上留下一个明显的鞋印。
厉霆深惊叹于她的反应和身手,“防范意识这么强?”
而且看得出来,她这两年有好好练习防身术。
“怎么又是你?”顾眠蹙眉,“厉总,你来干什么?”
顾眠转身开门进屋,下一秒,感觉身后的人再次靠近。
她刚要转身,一个力道突然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进了屋内。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厉霆深!”顾眠忍无可忍,“你干什么!”
厉霆深打开灯,头顶的射灯照亮了她脸上浮现的愠怒。
厉霆深的心被她冰冷凌厉的眼神刺痛了一下,“顾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顾眠后退了两步,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厉总一路跟着我去了山上,又跟着去了餐厅,现在又来堵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打劫我。”
她早就发现有人在暗中跟着她,也猜到是厉霆深,只是没有理会罢了。
但他跟来这里,已经打扰到她了。
“厉总,这是我家,请你立刻离开!”
“你家?”
想起她一晚上都跟顾行知在一起,他的怒火便难以压制。
“你忘了这房子是谁给你买的?你忘了我们曾经在这里度过多少愉快的日子?还是你忘了,在这套房子里,从浴室到厨房,每一个角落,我都上过你”
顾眠眼底的愠怒一点点消散。
她甚至勾唇,轻笑了一声。
厉霆深能从她的笑容里感觉到她的嘲讽。
“你笑什么?”
厉霆深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笑两年了,你还是这个德性。”顾眠双手环胸,以一种防备的姿态冷冷地看着他,“还是一样恶劣,还是一样不懂得尊重人。”
“我不懂得尊重你?”厉霆深只觉得可笑。
“你怎么样,已经与我无关了。”顾眠淡漠地开口道,“不过既然你提起这房子的购买人,我想我有义务解释清楚。”
“当初是奶奶给我买的房子没错,当然,她不可能给陌生人买房子,因为那个时候我是你的妻子,才得到了这套房子。”
“不过在一年前,我已经把购置款加上利息,一起还给奶奶了,所以这套房子,现在归我所有。”
“至于你说的那些可笑的回忆”顾眠淡淡一笑,“我之所以留着这套房子继续住,是因为我早就不在意了。”
“不过半年前,静爷就开始重新装修这里,所以这里的一切,早就已经没有了过去的痕迹。”
厉霆深这才察觉,眼前的装修和过去的确不一样了。
不仅全部装修过,就连之前顾眠说很喜欢的那组沙发,都被换掉了。
厉霆深怔神,“顾眠,你真的放下过去的一切了吗?”
“不然呢?”顾眠反问道,“对你念念不忘?厉霆深,我没这么贱”
厉霆深苦笑,“是,贱的人,是我”
明明该去恨的人是他,可他不但对顾眠很不起来,反而日思夜想。
是他犯贱。
厉霆深的自尊心,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
他近乎落荒而逃。
顾眠毫不犹豫地关上门。
她直接进浴室洗了个澡,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窝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欣赏窗外的夜景。
帝都繁华如旧。
只是很多东西,早已物是人非。
翌日一早,顾眠骑摩托去中医堂上班。
这两年中医堂不断扩大,招了不少新人。
顾眠打了个招呼,便去自己的诊室。
“早听说路朗先生的徒弟漂亮,没想到这么漂亮!”
“人家何止脸蛋牛逼,能力更牛逼!”
“听说她还是s集团的老板娘呢。”
“什么?不会是那个很牛逼的s集团吧?”
“当然就是这个资产成迷的s集团!”
“上辈子得拯救几个银河系才能活成她这样啊”
顾眠没听见别人的议论,一坐下就开始忙了起来。
这两年她虽然没在帝都,但在国外的名气早已传遍华国,甚至远超路朗先生。
她昨天刚落地帝都,今天的号就已经挂满了。
虽然名声在外,但中医堂救世济人的宗旨不变。
两年了,连诊费都没有加。
顾眠忙了一上午,到了午休时间才终于空了下来。
路朗先生的电话第一时间打了进来。
“眠眠,怎么不多休息两天?”
“师父,我不累,而且我只有上午坐诊,早点上班也能多看几个病人。”
“你注意休息,有没有按时喝药?”
“喝了,师父放心吧。”
一年前,路朗先生突然开始给她喝中药,说是给她调理身体的寒症。
这一年来无论她在哪里,路朗先生都会每个月飞去找她一趟,帮她把脉,调整药方。
顾眠感觉自己身上都快被腌出药味了。
不过喝药的确有用,近几次她来例假的时候,肚子已经不像以前一样,疼得死去活来了。
顾眠原本准备点外卖,但没想到苏梅直接来找她了。
“顾眠,走,吃饭去!”
“好啊。”
顾眠欣然应允,两个人找了家高档餐厅,要了个包厢。
点完菜,苏梅迫不及待拉着顾眠的手,“顾眠,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呀。”顾眠迫不及待给她把脉,“苏梅姐,你的身体很好。”
“你虽然不在帝都,但每周都会让路朗先生来看我,我当然好了。”苏梅哽咽道,“你这孩子,当年出事的时候,可把我急坏了。”
“你说你也真是的,厉霆深这样伤害你,怎么还能好聚好散呢?你就应该跟我一样,扒掉他一层皮才对呀!”
顾眠淡淡一笑,“苏梅姐,我也不是清高,而是觉得,再多的钱,都抵不了我孩子的命。”
“说得也是,对一个母亲来说,孩子是千金不换的”
“都过去了,不提这些事了。”顾眠端起果汁杯,“我敬你。”
“好,你这次回来,应该不会走了吧?”
“顾氏在国内的发展刚起步,我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的。”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嗯。”
午后,顾眠去贺家登门拜访。
佣人领着顾眠进屋,“顾小姐,请稍后。”
“多谢。”
没一会儿,贺老便在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搀扶下下了楼。
“顾丫头来啦?”
“贺老,打扰了。”顾眠起身颔首,“我今天来,是想再给您诊一次脉。”
“不是昨晚的寿宴上刚诊过吗?”
“是,我还想再诊一次。”
“没问题,请坐吧。”
顾眠坐下,再次为他诊脉,脸色却颇为凝重。
“顾丫头,这是怎么了?”
“贺老,恕我冒昧,您最近有没有腹痛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站在一旁的年轻男人开口道,“我爷爷最近胆结石复发,是偶尔会肚子痛。”
“恐怕不是胆结石这么简单。”顾眠道,“我怀疑是胰腺癌。”
“你说什么?”男人一下怒了,“你这人有没有礼貌?我爷爷刚过完八十大寿,你居然敢上门诅咒!来人,给我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如风,不许胡说。”贺老不悦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贺如风撇撇嘴,“知道啊,不就是厉霆深那个坐过牢的前妻嘛,爷爷,这种有案底的女人就不该让她踏进咱们家的门!”
“放肆!”贺老蹙眉,“这是路朗先生的关门弟子!”
“我知道啊,那还不是路朗先生看在厉家的面子上才收她为徒的吗?”
贺老一脸无语,向顾眠道歉,“不好意思顾丫头,我孙子不懂事,他昨晚来得比较晚,没见到你。”
“无妨。”顾眠问道,“贺老近期有做体检吗?”
“我每隔三个月会做一次全身体检,从不间断。”贺老回忆着道,“两个多月前才做过检查,没什么问题啊。”
“胰腺癌发展得很快,而且一般查出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晚期了。”顾眠道,“我建议您立刻安排一个检查。”
贺老点头,“我相信路朗先生看人的眼光,这就叫人安排。”
贺如风不屑地看着顾眠,“我爷爷身体硬朗着呢,顾眠,要是查出来他的身体没问题怎么办?”
顾眠蹙眉,“身体没问题不是很好吗?”
“那可不行,你无缘无故来我家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我爷爷没事,你当然要给我一个交代!”
“那你想怎么样呢?”
贺如风想了想,道,“如果我爷爷没有的胰腺癌,你要当众下跪道歉。”
“如风,你放肆了!”贺老训斥道,“跟顾小姐道歉。”
顾眠淡淡一笑,“那万一我诊断无误呢?”
“不可能。”贺如风笃定的道,“我爷爷不可能得这么严重的病。”
“万一呢?”
贺如风冷哼一声,“那我叫来所有人,当众给你下跪道歉。”
顾眠坦然接受,“一言为定。”
从贺家出来,顾眠直接回了家。
刚走出电梯,便看见厉霆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