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师,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杨姨把写好的名字递回去,上书杨晓燕,廖少东,廖少翠。
赵祯祯:“阴气不比魂魄,要招来容易,但要她开口说话并非易事,你们是她的血亲,谓之药引,现在我们要以招笔仙的方式,来引导她。”
“你们两人,共握一支笔,沾墨悬停于空中,默念廖少翠你快来,手要放松,若是有外力牵引,就顺势而为。”
“不是吧,笔仙都来了?”廖少东垮着脸,没有想配合的意思。
“东儿,你就当帮帮你妹妹。”
“我不来,搞得我像个傻子一样”,直播停了,东儿也懒得再惺惺作态。
杨姨没办法,双手合十对着赵祯祯拜拜,意思是请她帮忙。
赵祯祯无奈,邵枭先一步过去拍了拍东儿的肩膀,“这个事情你也可以不参与,但是我有义务告诉你,你妹妹不断托梦说自己不愿意,就表示她有怨,如果因为你的关系失败了,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怕她化作怨鬼也要缠着你。”
东儿一看就是自私狡猾的人,眼珠子滑了滑,在这种氛围下有些怯,“我才不信这些,你吓唬我也没用。”
眼看劝不动,杨姨拍案而起,“你妹妹生前是怎么对你的?你好好想想,你的房子,车子,还有外头的赌债,哪一样不是她给的钱?
她死了,名下的东西和银行的存款,也是你说要保管拿了去,还有公司的赔偿,都在你那里,我老了,想着迟早也是你的东西,也没跟你计较,但是你今天要是对你妹妹这个态度,那妈就要跟你好好算清楚了。”
杨姨动了真火,东儿这才有所顾忌,换了一副嘴脸,“哎呀,妈,你要是不安心,我陪你就是了,一家人说那些多伤感情,来来来,咱们开始。”
仪式这才正式可以开始,赵祯祯掐念法诀,邵枭守阵,杨姨和东儿手持毛笔悬停在半空,嘴里念念有词。
十分钟过去,纸上的墨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一点儿动静。
“妈,我说了他俩是骗子吧,我手都酸了,不招了。”
“把手拿来。”
“妈~”
“我叫你把手拿来”。
杨姨坚持一定要招来女儿,东儿没辙,犟着脸十分不耐烦,“那最后十分钟啊,再不来我真不干了。”
两人再次用手举起毛笔。
大概又过了七八分钟,赵祯祯忽然说:“她要来了,但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赵大师,那我们怎么办?”
“邵叔,滴血。”
邵枭手起刀落,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用一把匕首划破了交叠在一起的手,东儿‘啊’的大叫一声,邵枭已经拿起砚台接了几滴血放回了原处。
“重新沾血墨。”
东儿一脸不忿,碍着杨姨的态度,他只能忍着怒气继续招魂。
这次只隔了一分钟,也许是错觉,东儿感觉有一缕微风刮过,他动了动痒酥酥的脖子,随后两人握住的毛笔有了轻微的移动。
“妈,你是不是手酸了?”
“不是我在动。”
“嗯?”
话音刚落,那笔就在纸上画起了圈圈,杨姨和东儿看得双眼瞪大,因为他们都很确定,自己一点力气没使,那笔是自己有意识的在动。
“你是廖少翠吗?”
毛笔稳稳的画了一个圈。
杨姨有些激动,张口想说话,被赵祯祯手势阻止,她又问:“是不是有人给你配了冥婚?”
又画了一个圈。
“好,廖少翠,你自己愿不愿意?”
横线……往上…… 斜线……,这是一个叉,但她画完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一个接一个的画。
“廖少翠,我知道了,你不愿意,那你告诉我们,你的骨灰现在哪儿?”
骨灰在哪儿?杨姨有些疑惑,骨灰在公墓啊。
只见毛笔一条直线朝着东儿而去,东儿本能的往旁边一让,那毛笔又跟着他往旁边去。
赵祯祯:“杨少翠,你的意思是杨少东知道你的骨灰在哪儿?”
毛笔即刻停下开始画圆。
东儿猛的松开手站起来,“这什么鬼东西?是你们在搞我?”
赵祯祯看见一缕阴气钻进了东儿的身体,眼眸中冷光一闪,“你等着死吧。”
“你什么意思?”
邵枭叹了口气,“你没有好好将阴气送走,还擅自打断了招魂,现在阴气找上了你,命不久矣。”
东儿冷笑一声,“好,好,你们都搞我是吧?”他忽然咆哮起来,“今天都特么别走。”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客厅一侧本来供着喵呜的遗照,香烛纸钱也全摆在那边,东儿走过去抓起纸钱向天一抛,扬得满屋满地都是,有些落在燃烧的蜡烛上,开始起火。
邵枭试图阻止他,被东儿推倒在地,顺手就摸走了他腰间匕首,“今天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们先死。”
那匕首是邵枭找人特制的,相似于一把小巧的军刀,削铁如泥,更别提插入人的身体。
东儿对着他狂捅五六刀之后,鲜血溅射而出,东儿身上脸上,染上了大量的血液,邵枭当即昏死过去。
杨姐吓得腿软,站起来又跌在地上,东儿朝着他走过去,凶狠异常,“说,你为什么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啊?”
匕首居高临下,直接从杨姐的左眼插进了脑子里。
东儿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鲜血的味道让他着迷,屋里的人见势不妙,有的出来阻止,有的想开门往外跑。
他拿着刀根本不顾及谁是谁,疯狂挥舞,直直的朝着赵祯祯走过去。
赵祯祯看出他的意图,拿起板凳抵挡,被东儿连凳带人一脚踹飞出去,头重重的碰在隔断阳台的落地玻璃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东儿的匕首已经从她脖子对插过去,鲜血汩汩往外溢出,气管被刺破后,她抽动了几下便失去了意识。
东儿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血,心满意足,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漆黑一片,他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察觉到异常。
镜子里,整体轮廓是一个椭圆形。
仔细一看……
忽然,他被吓得的瞳孔惊惧的睁大。
透过微弱的烛光,镜子里的自己根本看不到脸,宽大的红盖头披到了胸前,一袭大红的嫁衣上绣着繁复精致的刺绣,袖口、裙摆也是同样的大红色,正想低头去看,一声尖利的女音划破安静的空气。
“红盖头,到白头,新房就在木棺中”
“新娘哭凄凄,新郎情切切”
“阴风吹爱侣,地府共缠绵”
……
东儿眼前一黑,好像坐在了哪里,一个很小的空间,能真切的听见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这种摇晃的感觉根本不用联想就能直观的知道,他正坐在一顶轿子里。
他想挣扎,想呼喊,但是身不由己,他的身体一会儿灼热,一会儿湿冷,有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压迫而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紧张的躲在一个衣柜里,房间里异常安静,似有若无的脚步声缓缓逼近,那种急切害怕被抓住的心情,也不足现在十分之一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