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我什么?”
顾尹默来了兴趣。
顾十一道:“她夸家主你英俊,讲道理,人也不是好色之徒。”
“哦?难道说,在外人眼中我是个好色之徒吗?”
“这,许是跟您前几年遣散多位姨娘和要求嬷嬷们四处打听好生养的女子有关吧。”
前两年顾尹默曾大发雷霆把自己的七位姨娘都赶了出去,此事在瓜城引起了轰动,毕竟能一口气娶七位姨娘,又一口气打发了七位姨娘,前脚刚打发后脚就开始物色,也难怪别人会把他当成穷凶极恶的色狼。
民间传的更离奇,甚至传出了他有肺痨,而这亏空的身体就是被女色害的,简直荒谬!
这些乡野闲话,顾九先前倒也跟自己说了一些,只是那时他不在意,虽说现在也不在意,可听到小女子心中暗暗地仰慕自己,顾尹默还是不由得高兴。
是个有眼光的,人呢,也知情识趣知书达礼,顾十一是他潜心栽培的情报班子,由顾十一查出来自然都是真实的,想不到小小的瓜州杂院,竟养出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她成全了妹妹,却不考虑自己,一旦漏出风声,她身为女子,那些风言风语她怎么受得了?
还有她丈夫,不管出于何种理由,背着丈夫与外人私相授受都犯了七出,她丈夫完全可以休妻,如果他休妻,倒不失为一件美事,正好自己府里缺个姨娘。
当初那七个夜叉婆都做得,这温柔美丽的解语花怎么就做不得?
顾尹默越想越开心,又问顾十一:“她的信息你既已查清楚,那我再问你,如我要她与丈夫和离,有几分把握?”
“啊这?”
顾十一仿佛噎住,“家主,你是要强取豪夺?”
“额……”
顾尹默眉心微蹙,这顾十一,说话总是不给他留面子,什么叫强取豪夺,他不过是搭把手,看能不能给那荷娘子换一种生活方式,看她现在穷的要死,不都是因为其丈夫无能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不会赚钱的窝囊废,可不就要一辈子受窝囊气!
他这是给人以救济,对,没错,他可是皇商,家里钱比粮都多,荷娘子养在他家,是养尊处优的主子,留在大杂院,便只能卑微做人下人,她又不傻,应该知道如何选吧。
“家主,他们夫妻感情真的很好,若是寻常情况下和离,我觉得可能性很低。”
意识到顾尹默的心思,顾十一冷冷地泼了桶凉水。
顾尹默眉毛快拧成一团,“寻常情况下,那不寻常呢?”
“不寻常就是您把她替人的事传出去,那样她失了清白,夫家肯定会休了她,人不刚好就落在家主您手中了?”
顾十一说的有些阴阳怪气,这下作手段他可不乐意做,要做顾尹默自己去做。
他是情报班子,不是造谣班子,况且这谣一个没造好还容易闹出人命,万一那娘子想不开呢?到时再投了江跳了井,她丈夫得不着,自家家主也得不着。
按他说,就是别折腾,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荷娘子是个明事理的,人家有言在先就是笔交易,生了孩子也绝不纠缠攀附。过去,他家家主可是最怕这些泥腿娘子凭子上位的,如今清净了,他倒闹上来,真是不作不痛快呢。
顾十一不想奉陪,行了礼见顾尹默迟迟不说话就下去了。
顾尹默也的确陷入了沉思。
真的要那么做吗?
不,毁人不是他的本意,他当然知道用什么方法能让他得到人最快,可他也不想那小娘子恨自己,如果费尽心机找回来一个枕边人却恨自己,那跟搞了个杀手在身边有何异?
顾尹默可不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要做就必须把自己摘干净,要么就不做,等待时机,唔,确实是需要一个好时机,让女子既不会察觉是自己的主意,也能和丈夫离心,然后他再趁虚而入,不是一举两得吗?孩子和女人皆有。
顾尹默想着想着又笑了。
正好,再多一段时间考察考察,这要抬了人做姨娘,他还怕她恃宠而骄呢。
第二天,白荷给两个孩子喂了饭,简单地收拾一下就要出门。
小豆子还是乖乖的,母亲说啥他干啥,说吃就吃,说睡就睡,也不恼人,就是团儿缠的紧。
“娘,要抱抱,要抱抱。”
小小一团子穿着件小绿褂,像颗小冬瓜在地上踮着脚撒娇,茉儿一脸怜爱地走近,欲抚慰这黏人的宝宝,小团儿却突然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不要你!你是坏坏,我要娘!”
给茉儿打懵了。
白荷见了也忙过来,接过团儿,朝着他的屁股就打,“谁教你说这话?!”
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欺负人,喊人坏坏了,以后可怎么好?
之前和弟弟也是,总是嫉妒豆子在自己怀里的时间长,继而去戳豆子,豆子的脾性是天生的软和,从不和哥哥计较也不生气,索性团儿做的也不过,白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了。可是今天,当着她的面,他就去挠茉儿,都说三岁看老,她的团儿也三毛岁了,不行,不能再让他这么下去!
白荷发了狠,她今儿非得好好教教团儿。
“快说,是谁让你对姐姐不敬的?”
“呜哇娘,呜哇呜哇,娘吼我。”
团儿崩溃大哭,大卓在外面烧柴,听见声一个大跨步迈了进来。
“怎么啦怎么啦,谁惹我干儿子了!”
说罢,锐利的眼光直扫向茉儿,茉儿打了个哆,往白荷身后退去。
白荷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的,那教坏她孩子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居然是她最亲近也最信赖的大卓哥。
白荷目光一冷,放下团儿,对大卓说:“大卓哥,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讲。”
她把大卓领到屋外,有些生气地质问:“大卓哥,你都跟团儿讲什么了?他刚刚打了茉儿,还骂茉儿,我不信这是一个孩子能做出来的,你能告诉我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