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搞半天就我最便宜吗?
果然,在林娘子说出自己擅长绣活身子又好生养后,不出意外也留了下来。
最后就是白荷,她走上前,思考着是该说茉儿还是说自己的名字,反复斟酌后,还是说自己的名字,但也做了些微微的改动,是个化名。
“我是小河,就住在瓜州县城里,丈夫在外忙生意,这几年生意不咋好,家里揭不开锅,我就出来找个营生,爷,我没什么特长,但我会生,我奶了两个孩子,都是儿子。”
“两个都是男娃吗?”顾尹默转着金槌,目光幽深地望着她。
白荷低着头道:“是,都是男娃。”
“嗯,那留下吧。”男人抿着嘴,指着赵莺歌,“你先来。”
来?这就开始了,当着另外两位娘子的面?
赵莺歌的脸“唰”就红了,“奴,奴……”
“奴”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是当妾培养的,可就侍奉了一次,她也是好人家的良妾,也不是贱妾,这乍一让她逢迎,她还真是一筹莫展,她最多就是脱衣服给顾爷看看自己的本钱,难不成还要她光着身子跳舞吗,在所有人面前。
赵莺歌做不出。
顾尹默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对着赵莺歌道:“你在磨蹭什么?刚刚不是挺会的吗?”
啊?那是闺中情趣,两个人时怎么弄都可以,当着外人……
赵莺歌咬咬唇,“老爷,不如先让两位姐姐下去。”
林雯雯也点头,她也想下去,这赵莺歌比她要大胆,她还不如赵莺歌呢,她是良家女,她不会勾引,赵老爷要她做出婊子的做派,她是绝对做不出的。
白荷也嗤了起来,这叫什么事?这顾爷,喜欢浪的不去窑子找,偏要不嫌麻烦地搜罗她们这些为人妇的好生养,找好了吧,人妻自有人妻的韵味,他又想要窑姐,真是……不过等一下,这确实是顾老爷的意思吗?
白荷眯着眼,偷摸望向顾尹默的裆部,没反应啊,就是说,他还是不行,找人妻是为了方便怀孕,但在办事前竖不起来,所以需要助兴?
这么想着,白荷的眼光又变得意味幽深。
而赵莺歌跪在地上裸着肩头等了半晌没等到顾尹默发话,便知道今天这宗是逃不过了,她忍着羞耻心,维持着跪的姿势,颤巍巍唱了段黄梅戏。
也是难为了,县老爷的良妾,要唱也只能唱戏曲,难道还唱淫词浪曲?谁知顾尹默却急急打断。
“谁要你唱这个?我是要你过来伺候!你伺候完,还有她们两个呢。”
顾尹默不耐烦地喝了盏茶,看三位不同风格的娘子,就像在看三个牲口,他自己也是牲口,配种的牲口。
顾尹默心里苦,想他在瓜州呼风唤雨,手握万贯家财,要什么没有?偏偏香火稀薄,年近三十,别说儿子了,连个丫头都生不出来。
要说他下面有问题,他去看了,游方的山医,乡村的野医,宫里的御医全看过,没一个人说他不能使女子怀孕,可他既然能使女子怀孕,为什么幸了那么多人却无一人有孕呢?
这是近几年他动静没那么大了,早些时候,顾宅可不是这么庭院深深,他也没小家子气到去挑别人家的妻子,他顾尹默,还不至于用二手货。
五年,他一口气娶了七位姨娘,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琴棋书画也是必须要掌握的,将她们纳进了府,他就像个勤劳的小蜂蜜给自己排上了班,一天不落地去各个屋里播种,播了一年,屁动静没有,播了两年,几个姨娘都被他养膘了,那肚子还是一声不吭。
他气坏了,尤其是面对着越发圆肥且如狼似虎的姨娘,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应召的,别人花钱享福,他花钱遭罪,须知他根本就不耽溺于房事,房事对他来说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形式,但凡他实现了传宗接代的目标,他才懒得跟女人光着身子打滚呢。
女人有什么乐子?这世上,最让他感兴趣的只有赚钱,赚更多的钱,还要从比他富有的人手中骗钱。
顾尹默是个财迷,只想搞钱,搞来了钱也不花,他享受的是搞钱的过程,并非结果。可现在,为了这不争气的香火,他不得不给自己上刑,标准也是一降再降。
大户人家的千金,生不了孩子,不行,好,换秀才家的爱女!也不能生?好,换商贾家的庶女!还不能生?
“那你说究竟谁能生?”
二十八岁那年中秋节,顾尹默第一次崩溃地摔了酒杯,再有一年时间,再生不出,他也不想生了。
“那可不行啊爷,你若没有儿子,库里的钱在您百年之后给谁去……”
服侍了他二十年的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爷你又不从宗族兄弟里过继,这攒了一辈子的财富,难不成要洒水洒出去吗?看来到最后只能捐了,或者送给朋友,可是爷,你有朋友吗?”
几句话说的顾尹默心如刀割,钱啊钱!管家说的没错,没儿子,谁来继承他的钱?没儿子,谁来继承他们顾家的商号?
宗亲,那帮宗亲都是他出了三服的旁支末系,他顾家正统这一支绵延到他这里是七代单传,如果真断送在他手上,他就是千古罪人!!!
顾尹默急的要吐血了。
给朋友他才不干,他最大的快乐就是从朋友那里圈钱,再用多多的钱堆砌自身,以获得优越感,这会儿把钱又吐出去他成什么了?
做慈善更不要想,他又不是佛爷,也不在乎名声,行善是沽名钓誉的假道学和没心眼的傻子才干的事,在顾尹默的字典里,穷人活该受罪,他们不会赚钱,不会操纵钱,就不配拥有钱——他们玩不明白钱,凭什么追求钱?钱就那么贱,他们想求,他就得给?
可别侮辱了钱,顾尹默信奉钱有人性,换了他自己是钱,他也不愿意自己的主人是不懂得发挥他价值的破烂泥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