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哼着小曲回了院子,一抬眼,却发现那本应锁了门漆黑一片的小院此时竟灯火通明!
她心道不好,快步上前,果然,小邪神背着个小包袱坐在那,两只眼瞪的通红,守着桌子上的蜡烛,见她进来也不说话,恨恨的,气呼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他。
可谁能欺负他?谁又敢欺负他?这位大掌堂大香主的亲弟弟,小太子,在这苍雪派应该是横着走了,怎么……
“都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白荷关上门把小竹笼放下,洛三川咬着唇问:“那是什么?”
“是菜。”
白荷下意识撒谎,撒完就后悔,妈呀什么脑袋,刚开春的,大荒山上哪来的菜!
“额,其实是一些草药,对,蕨蕨草。”
及时更正并改名,白荷偷觑着小邪神,想着对方千万别认识溯雪草别揭穿,不然她这薅羊毛的倒卖大业就中道崩殂了。
可能是老天听见了她的愿望,洛三川哼了一声不再追问,转而盯着白荷的脸。
“我问你,你和剑宗的温惜、凌云志是什么关系?”
“啊?”
白荷蒙圈了,不懂小邪神为何这么问,洛三川便将今天她出门,温惜凌云志登门找她的事告诉了她,并且还特意强调了温惜的目中无人。
“他叫你河兄弟,你准他这么叫?”
“那不这么叫要怎么叫,大家相处总要有个称呼。”
白荷觉得小邪神是在无理取闹。
洛三川一看她这不痛不痒不反省的态度,更气,“啪”地拍了下桌子,烛火都被他拍的抖了一抖,白荷也被吓到,皱了皱眉,说:“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来找我吵架的,我今天可没力气跟你吵。”
又是上山,又是采药,还泡了澡,白荷早就疲惫了,她肚里还怀着宝宝,可没空跟喜怒无常的洛三川斗气,反正她也知道该怎么拿捏洛三川,洛三川一生气,她就不吭声,由着对方发泄,发泄完了,他自会老实。
而洛三川看到白荷不耐烦,那十分的怒火瞬间化成了十二分的委屈。
“我就知道不能答应大哥放你出门,你一出门,就这个兄弟,那个兄弟,左拥右抱,再不把我当回事了!”
“我今天,一下课就来找你,我想你了,我以为你也会想我,结果你不在,一问知道你上了山,这也就罢了,可后来剑宗的弟子接二连三地登门,开口闭口就叫河兄弟,才一天你们就称兄道弟,你有空和他们结交,却不来丹室找我,你就不想我?我这么想你,你一点都不想我?!”
小邪神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他以前就觉得白荷是很难抓住的,别看她逆来顺受一副任君采颉的样子,实则可有主意了。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尽手段,也许可以得到她的人,她暂时的笑意,却未必能走进她的心。
在洛宅,小邪神就这样患得患失,不过好在鸽子在笼里飞不出去,他可以用时间慢慢地磨。现在,鸽子飞了,飞到他摸不着的地方,飞到豺狼虎豹中间,他没法护住她再喝退那些恶狼,那些恶狼也不把他当回事,在他们眼中,他就是个活在哥哥阴影下的米虫,而他也不能够反驳,因为他确实是靠着他哥才进的苍雪山,拿到的剑丹双修的名额。
他就是一无所长,温惜和凌云志是剑宗的不是丹宗的,不用给他留面子,不爽了,就拔出剑来教训,左右他打不过。
他本事不够,人也长的偏瘦小,身下那二两肉软趴趴的没用,白荷当初是没得选,被强留在了他身边,如今周遭这么多年轻才俊,她也不是甘于寂寞的,她能不动心,不跑吗?
她要是跑了呢?
在清河镇,她跑不出去,可在苍雪山,她是想怎么跑怎么跑啊!
他哥还没到一手遮天的程度呢,除了掌座,还有掌门,且那些弟子的家世个个也不弱,若是他们站出来与他争……
洛三川简直要疯了,极度的不安让他无法维持平静,就好像一只小兽守了一辈子的珍宝,忽然有一天,他守不住了,但他也绝不会出让他的珍宝,如果注定留不住,他宁可毁掉!
“我明天就去找大哥,我们回家去!”
“咦,你不学了?”
“我是个废物,你嫌弃我了?”
洛三川抹抹泪,蹿到阮白荷身边,埋在她的胸前,哼唧着,哭腔更重。
“我学不好,姐姐,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我怕你待的不惯,吃的不惯,我还怕你认识别的人,你那么好看,他们一定会来跟我抢的!我打不过他们,你会被抢走,那我就活不成了!我这就死了!”
“嗨!那是你误会了。”
白荷苦笑,还当是什么呢这么气,结果又是惜命,自己吓自己。
“我和他们没一点关系。”
搞清楚病因,白荷便开始对症治病。
“那温师兄昨夜送我上山,我说了要做顿饭报答,至于姓凌的,我看到他就烦,巴不得离他远远,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而且,我也很想你。”
亲了亲邪神的眼皮,女人揉着他的脸,“只是,我没有三儿这么空闲,这院子是新的,我得收拾,我虽是挂名不用真的帮忙,可毕竟外人看着我是厨郎,总不能锅盆碰也不碰,还是要做出个样子给他们看。再说你到苍雪派是学习的,你自己也说了要拔头筹给大伯兄长脸,现在忽然放弃,是不是不太好?”
“唔,但是我想你嘛。”
被亲吻治愈了的小邪神终于老实趴在白荷的怀,就着暖暖的烛豆,一股脑倾诉思念,“我想你做的饽饽,想你抱我,想你身上的香味……嗯?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