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发现吗”,执元长老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幕。
君祈夜回忆起了昨夜自己饮下的茶,说不定就是那里出了问题,毅然道:“没想到光明磊落的仙门世家也会使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君祈夜,你的灵力只是暂时被封了,我们也没有恶意,只要你现在投降,回到魔界,不再出来害人,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算盘打得真好,从此魔界暗无天日,而你们却在这里潇洒自在,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君祈夜,你不要不领情”,惠山长老道。
“呵,想要魔族的人永远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我告诉你,我们没有那么卑贱”。
“魔界有几人是存有善意的,这是现在最好的结果!”惠山长老自认为他们光明磊落,总是不由分说的斥责别人。
“那你们又有多少人是大义的,最虚伪的不过你们”,君祈夜似乎生气了,“你们现在最好把我杀了,不然等我灵力恢复,你们全都要死”。
君祈夜一字一句的说着,众人被他的神情吓到了,现在看来劝说无解,只能把他抓起来了。
执元长老出剑,君祈夜闪身夺过身旁一个弟子手中的佩剑与他缠斗起来。
虽然君祈夜身上暂时没了灵力,但他的身法很是敏捷,场面状况十分激烈。
执元长老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凶猛,都被君祈夜一一抵挡。
但终归力量悬殊,不一会儿君祈夜便心疲力尽起来。
执元长老运转灵力,一掌狠狠地打在了君祈夜的胸部,君祈夜接连后退一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他以剑支撑半跪在地,神情狠戾的看过去。
“君祈夜,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放弃吧” ,执元长老挥手,“抓起来”。
其他弟子往君祈夜的方向走去,突然空中斩下一道虹光,两名弟子被这道灵力震飞出去。
众人见状,纷纷往上看去。
祭玄在君祈夜身旁落定,俯下身来,担心道:“君祈夜”。
“阿玄,你怎来了”,君祈夜在祭玄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抹掉嘴角的血丝,桀骜不驯。
“是大人”,众弟子面面相觑,不敢在胡乱动手。
“祭玄”,执元长老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跑来,容楚二人也在这时赶了上来。
执元长老将矛头转向他们:“容楚,不是叫你看着你的师尊吗,怎么现在都跑了过来”。
容楚不知做何解释,祭玄解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逼他打开结界的”。
执元长老也没在怪罪容楚,盯着他们二人对祭玄道:“大人,你当真要维护魔族的人”。
“魔族?”容楚看了眼临暮,又看了眼君祈夜,一脸不可置信,他丝毫没想过君祈夜居然是魔族的人。
“玄儿,这事你别参与,快过来”,静音长老苦口婆心。
“大人,现在那么多弟子都看着呢,难道你要公然背叛天界吗”。
执元长老威胁着,君祈夜不想连累祭玄,拍上他的肩膀叫他不要管。
可祭玄哪依,还是站着不为所动:“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对的一方,何来背叛之说”。
“执迷不悟!你总归是天界的人,与魔族为伴就是背叛天界!”
“自己人会刀剑相向?”,祭玄望着对面一群手执利刃的众人,开口问道。
“祭玄,如果你现在认错,刚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执元长老并不想看到祭玄堕落,劝解道。
“我有我自己的选择,他在哪,我便在哪”,祭玄看了一眼君祈夜,斩钉截铁的道。
执元长老气疯了,愤然道:“来人!给我捉拿君祈夜!”
“我看谁敢!”祭玄挡在君祈夜身前,手利剑划出一道道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众弟子犹豫了,迟疑的不知道是上还是不上,双方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反了!”,执元长老怒目圆瞪,化剑打算自己动手。
“等等!”,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突然传来,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罗裙的傅疏赶忙小跑过来,“还请长老手下留情”。
“傅,傅师妹?”容楚看向临暮,震惊的说道。
其他弟子看到这一幕也是在小声嘀咕着,尤其是几位长老更为震撼。
“疏儿,怎会是你”,执元长老惊道。
“疏丫头,真的是你吗”,静音长老很是激动的抓着傅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我”,傅疏解释着,“我回来了”。
“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你不是已经”静音长老满眼心疼的看着傅疏,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傅疏提裙半跪道,“总之我的命是君公子救回的,还请各位长老手下留情放了君公子”。
“疏儿,你为她求情,你可知他是什么人”,执元长老道。
“弟子知道,”,傅疏回答。
执元长老意外,敢情全部人都知道他是魔尊,就自己不知道呗,“你既知为何还要帮他求情,你忘了斛笙是怎么死的!”
“长老”,傅疏虽然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件事,但还是忍着不适道,“弟子没忘,只是这件事不关乎君公子”。
傅疏相信他,虽然自己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但自己就是相信他。
执元长老心烦意乱,又是一个被下蛊的人,为什么都帮着外人说话:“疏儿,你刚回来也累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回去休息吧”。
“长老!”傅疏不愿意走。
“执元,我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疏儿刚回来,就不要再闹出这种动静了”,净慧长老劝道。
静音长老也附和。
执元长老看了眼傅疏,只得无奈放弃。
众人都放下武器,祭玄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扶过君祈夜离开了这里。
执元长老看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不悦的甩袖走开了。
“疏丫头”,静音把她扶起,傅疏看着他们离去方向,也稍微放下心来。
这场闹剧也算告一段落了。
回到摘星楼,茶毒的效用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君祈夜在房内运转灵息,祭玄则在外面等待。
楼下旅客络绎不绝,来这里的人不只有找楼主的,还有很多是想来方便获取其他信息的。
而后从门口又进来两位道者,看打扮应该是江湖门派的。
刚一进来落坐,他们便开始讨论着遇到的事。
“西部那一带还真是祸乱不断,这才几天,又失踪一人”。
“那里据说有鬼怪作乱,每隔几日都要活祭一人,我们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李兄你这话说的,你我二人行走江湖,不就是为了斩妖除魔吗,这哪叫掺和”。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这鬼怪害人也就两月前发生的事,如此短的时间杀了那么多人,还是小心为好”。
“李兄教训的是”。
两人不再多提,而是转移话题聊起了家常事。
祭玄就在楼上静静的注视着他们,西部祸乱,活人祭祀,是以怎样的方式来祭祀。
“阿玄”。
君祈夜却在这时出来了,祭玄见他脸色有些好转,于是道:“怎样了”。
“十成功力已恢复八成,阿玄不必担心”。
君祈夜轻描淡写的说着,祭玄不免有些心疼:“嗯”。
他有些内疚 若不是自己带他回画镜山,恐怕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可君祈夜也似有心事般,看起来有些不悦,祭玄问道:“在想什么”。
君祈夜在他身旁站定,道:“阿玄,你就这样与我出来,你那边怎么办”。
“再看吧,回不去便回不去了”。
“如若回不去,你又打算如何”。
祭玄好似认真思考了一会,道:“赖你这了”。
?君祈夜表情有些不对劲。
祭玄看了他似乎已经震惊的神情,道:“如何,不愿意?”
“愿意,阿玄想待多久便多久”。君祈夜笑着打趣道。
“君祈夜,我可不是开玩笑”,祭玄认真的道。
“我知道”,君祈夜伏在围栏上看着楼下宾客道,“不过,阿玄,实在抱歉,把你转入了这件事当中”。
“何须道歉”,祭玄也正向楼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君祈夜看向了他,祭玄略带补充了一句:“这些事我并不在意,只要你平安”。
祭玄真挚的神情让君祈夜相信了,他无奈笑笑:“有阿玄这话我便放心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随后祭玄道:“你这次身份暴露,难免有心之人会以此告知天下人,到时候你打算如何应对”。
“画镜山吗,我相信阿玄的管理能力”。
“我并管不住他人的嘴,就像你也管不住你手下的人”。
虽然魔界是君祈夜当主,但难免不会有妖出来害人。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大不了就打一场”,君祈夜倒是很看得开,“况且这种事也瞒不了多久,总有一天都会知道的”。
看着君祈夜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祭玄不知为何会有些惆怅,他总是表现出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让人觉得事情总是很简单。
“楼主,画镜山傅疏求见”,盛夏上前禀报。
祭玄很是疑问,傅疏为何会这个时候来摘星楼。
君祈夜也有同样问题,道:“许”。
盛夏鞠礼,便走了下去。
房门内,傅疏被带了进来,一袭白衣如雪,她轻轻伸手,将斗笠的纱帘缓慢掀开,小心地将斗笠从头上褪去。
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傅疏惯例行礼:“楼主,大人”。
“先坐下”,君祈夜发话。
傅疏落坐,他这才又问道:“你今日为何会来这里”。
“我来是有事求助于楼主的”。傅疏道。
“你不必这么客气”,君祈夜道,“今日在画镜山你帮了我,我还没来的及谢你,你有事直说”。
“君公子,你不必怎么说,是你有助于我先,今日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傅疏沉默了一会,继续道,“我今日来是想求君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洛苓,她失踪了”。
君祈夜与祭玄相视一眼,君祈夜道:“怎么回事”。
傅疏说起了全部经过:“一月前洛苓说是有事外出,可一直截止到今日,我们都没再见过她人,原本我们以为她是有事耽搁了,可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书信来往也不曾归来过,我们很是担心”。
“可有出去找过她”。
傅疏点头:“找了,无果,今日我与洛殿下分头行动,他去别处寻她,我则回画镜山查看,这不就遇到了今早发生的事情”。
洛苓不在画镜山,傅疏和长老们解释完自己还活着的事情后,便立马赶来摘星楼,因为她知道君祈夜或许有办法。
“她离开时可曾说过要去何处”。
“好像,西山”。傅疏回忆着,又补充道,“那一带洛殿下去过了,没寻到人”。
“洛苓是一月前失踪的?”祭玄问道。
“是的,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西部一带两月前发生祸乱,或许她还在那里,只是不知情况如何”。
“祸乱,怎么会”傅疏不免担心起来。
“阿玄怎知那里发生祸乱了,消息如此灵通”。
“多亏了你这风水宝地,不小心才听闻了”。
君祈夜轻笑,同时转头安慰着傅疏:“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眼下暂且去往西山一探便知”。
“那便谢过君公子,祭大人了”。傅疏而后些许犹豫道 ,“君公子可否暂且等我一会,我需先回去告知洛殿下这一切”。
“无妨,你先回去,我们先行出发”。
“嗯”,傅疏感激,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