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疏于摘星楼被害之事已传遍三界,这莫大于给摘星楼惹了个大麻烦,如若不公布凶手,摘星楼的档次将会降低,如若公布凶手,君祈夜身份将不只是楼主。
傅疏乃天界公主,在天界身份特殊,她被害可不是一件小事,很快就传遍了四海八荒。
现在更多的矛头是指向了魔族身上。
如若摘星楼依了外界谣言,指定此事为魔族所为,那两界之间的战争必不可少,矛盾将会重新燃起。
本就因铆鸟之事起了疑心,现又出现一个傅疏被害,这不是就坐实了魔族违反约定吗,两界的战争迟早爆发。
这几日,各族忙的不可开交,种种事情涌上来,当然摘星楼也没能闲下来。
自从从画镜山回来之后,君祈夜就没再见过沉舟,这代表着,他们之间已没有任何合作了。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四周环绕着夏蝉的鸣叫声,虽说是夏季,但画镜山四季如春,夜间的点点微风轻轻拂过,好不痛快。
寂黑的夜里,一缕烛光泛泛而明,藏书阁中一抹白色身影亦在寻阅书籍,烛火微斜,祭玄找寻书籍的手忽停,微微偏头,转身间手中的诗书从面前飞过,刚好挡住了射来的冷箭。
两物碰撞相相落地,祭玄欲追出去,冷箭上的书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画镜山暗卫严密,机关重重,能轻而易举进入的人除非为武力高强,亦或是极其熟悉画镜山的人,刚才的人身手不凡,动作极其轻盈,追出去不一定能遇到,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祭玄拾起箭上的信纸,打开里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欲知真相,南芜岚巫。
议事厅中,几位长老相对而坐,最先打破沉默的还是净慧长老:“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冒险”。
她不是不相信祭玄,而是此次的要去的不是一般的地方,那里承载着重重险难,最重要的是九路峰亦在此地。
静音长老:“玄儿,来人可有看清”。
祭玄弯腰作辑,缓缓道“恕弟子无能,并未”,祭玄而又道,“虽说此事蹊跷,但事关着傅疏被害之事,弟子何尝一试”。
几位长老相视一望,略显沉默,好似在做某种决定,“玄儿,此去南芜,路途遥远,定要多加小心”。
祭玄应了,转而道:“掌门师叔,这段时间就麻烦你担管画镜山了”。
清风掌门应了应,“有我在呢,你就放心去吧”。
望着祭玄远去的背影,净慧长老感叹道:“玄儿这孩子,是我一手带到大的,他这性格可是越来越执着了,自从那件事后,已多久没见他笑过了”
到不是祭玄执着于去南芜,冒险传信于他,那人想必有何目的想把他往一个地方引导,说不定这和上次以及放火烧禁阁的是同一个人,自己何不顺他一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岚巫九路峰
“师尊,我们来这干嘛,要找人吗?”容楚的小脑袋瓜子懵懵的。
“师尊来这定有师尊的打算,我们跟从便是”临暮道。
祭玄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摘星楼。
“几位仙师请留步,敢问仙师来此是为何事”。
祭玄认出了眼前的女子,她就是君祈夜身旁的随从盛夏,“此来拜见楼主,还望姑娘转达”。
“可有预约”
“未曾”
“仙师见谅,未有预约不可拜见楼主,还望仙师请回”。
祭玄正欲强行上楼寻找,一道沁人心脾的声音便传了下来:“盛夏,该打,我们祭仙师也敢拦,让他进来吧”。
“是,楼主,这位仙师,这边请”。
容楚他们正欲起步,却被拦住了,“不好意思两位,我们楼主只邀请了这位大人,还请你们这边等候”。
容楚气得直痒痒,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乖乖听话。
盛夏临走前还看了一眼容楚,仿佛在嘲笑他。
“她瞪我?!临暮,你看到了吧,她居然瞪我!”容楚想冲上去问清楚,好在一旁的临暮拉住了他。
“冷静,师兄,不要冲动”。
“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还瞪我!”其实容楚也不敢真的冲上去,这毕竟不是他能惹的地方。
进入内阁,先看见的不是君祈夜,反而是迎面扑来的香薰。
祭玄咳嗽两声,清了清这味道,一脸嫌弃的道:“薰那么浓的香料,咋不把你薰死”。
“哈哈哈”,君祈夜大笑两声,“我命大啊”。
祭玄走近,君祈夜正慵懒的斜倚在榻上,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一身墨黑长袍,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和妖气,鬼魅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完美得让人错觉这是一场幻觉。
“阿玄今日怎会有空来找我了?”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戏谑的味道。
祭玄听到他这样叫自己还是恍惚了一下,但还是没忘记他此来的目的,他把信封拿了出来,“昨夜发现的”。
君祈夜望着信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合上信纸,君祈夜随手扔进了身旁的火炉,轻描淡写道:“此行甚远,今晚先在此暂住一晚,明早出发,阁下意下如何?”
祭玄不语,就当应了。
“这,这君祈夜怎么会是楼主呢,怎么会”。容楚在房内来回踱步,一想到刚才他正和临暮在等师尊,然师尊便和君祈夜从楼上下来。
“师尊!”
他和临暮异口同声道。
“哟,这两个毛小子也来了,招待不周了”。君祈夜轻笑道。
“你怎么在这里,还和我师尊在一起,你想干什么”。 容楚说出这话瞬间就后悔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你是楼主?!”
君祈夜望着后退两步的容楚不禁失笑:“其实你不用这种表情,放心,你太丑了,我对你没兴趣,不会对你干嘛的”。
容楚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收回思绪,容楚还在想这件事,临暮见状边整理床铺边说:“师兄,你不要想了,君公子是个好人,他不会对我们做出什么的”。
“临暮”,容楚坐到床边,阻止了临暮手中的动作,“我以前那么骂他,他不会记仇,半夜杀了我吧”。
“师兄,你想什么呢,不会的”,临暮站起身来,“师兄,床铺我帮你收拾好了,我先出去了”。
容楚应了应,仿佛还没回过神来。
戌时,这时为南城最热闹的时候,通火灯明,街上男女老少人来人往,当然摘星楼也少不了这热闹,它亦也是南城最大的酒楼,江湖人士最常驻之处,亦可赏歌悦舞,也可打听情报,可谓热闹非凡。
祭玄和君祈夜相肩而行,街上好不热闹,路行的姑娘纷纷相望过来,一个个还都羞红了脸颊,羞涩的窃窃私语。
君祈夜手执玉扇,往那些女子方向挑眉浅笑,殊不知那群女子更显羞涩。
君祈夜打趣道:“我们阿玄魅力可真大,看把人家姑娘迷的”。
祭玄一个不友好的眼神投了过来,随即道:“君祈夜,信纸之事你就没什么看法?”
君祈夜略加思考,“依阿玄的意思?”
“投信之人像是故意把我们往一个地方引,你知是陷阱,为何还要前行”。
“我与阿玄所想一致,想看此人目的如何”。
“君祈夜”,祭玄突然正经起来,“傅疏遇害,操控之人你可真不知?”
君祈夜顿了一下,“知”,随即又道,“此人想必就是投信之人,慕千帆可还记得,那小子身旁的故友可不是什么善茬”。
君祈夜意思很明显了,祭玄也能明白,要想找到那人,就要按他的指示去往南芜。
“前段日子画镜山禁阁失火,想必和此人也脱不了关系”。
咳咳,君祈夜突然心虚起来,这事还真和他没什么关系。
君祈夜随即转移话题,“再往前一点就是南城最大的黑市的,任何交易都和里面关联,进去看看?”
“嗯”。祭玄同意。
黑市,以犯卖押签为主,来此地的不是家财万贯就是修仙小卒,常人无法及达。
里面的人从不以真面目视人,所以进去前他们还特意换了套衣束。
红偌,黑市的老板娘,一身水绿色的印花锦缎旗袍,围着红狐围脖,脸着狐狸面具,眉眼如初岁月如故,妖媚不已。
她一眼便看见了门口的两人,一人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头带一股白色斗笠,清风如水。
另外一人身着黑衣,面着面具,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优如魅惑乱世的妖。
红偌一颦一笑的走了过去,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让人不禁心春荡漾,她迎着妩媚的声线悠悠道:“两位道长一看就非凡人,今日此行小庙着实小女子的荣幸,不知道意欲如何?”
没想到他们压根没看一眼,君祈夜了当的丢出一锭银子,缓缓开口:“没事不要烦我们”。
“好勒!”
老板娘也是个爽快的人,拿着银子就退到一边,虽说君祈夜戴着面具,但他那不凡气质还是让人着迷,红偌也差点身陷其中。
赌访是黑市最常见的现象,这里鱼龙混杂,嘈杂与吆喝声连绵不断,醉酒倒地的,没钱被砍手买脚作押的,还有以命抵债的,也都只是家常便饭。
毕竟黑市可不是说得那么简单的。从这里在往上一层,那可是买卖黑奴的重要场所,君祈夜往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祭玄俩人随机停在了一处赌桌前,对面是一个戴着虎头面具的人,他好似今日运气尤其为好,一桌人都被他杀得片甲不留,“还有谁,尽管放马过来”。
“阿玄,你这不得灭灭他的威风?”
君祈夜似笑非笑的道。
虎头人这时也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眼看着两人身着不凡,便打起了心思,这还不得狠狠地打掠一把,“公子,鄙人可否有幸略一请教”。
周围的目光纷纷投来,白衣仙人和赌市头子的对决谁不想看,纷纷欢呼着都要求来一把。
期待声和呼吁声也欲发激烈,祭玄见此情形,也只好赌一把,“开始吧”。
祭玄没有钱,随手扯过君祈夜腰间的银袋,全部洒了出去。
虎头人大笑一声,“大气!”随即也把刚刚赢来的银子全押了出去。
一切准备就绪,虎头人和祭玄同时摇动手上的骰子,骰子落下的时候,虎头人半眯着眼去打开那个骰桶。
看到祭玄是两四个点时,虎头人也打开了自己的打开骰桶:“是两个点”。
虎头人输了,围观的人们兴致勃勃的,终于有人能赢了他了,纷纷还要求在赌一把。
祭玄同意了,可是这时虎头人却说: “公子,要不我们都赌把有意思的”。
“何出此言”。
“如若我输了,鄙人随公子处置,但如若公子您输了,公子的眼睛甚是好看”。
虎头人阴笑着,条件就是拿祭玄的眼睛当赌注,这样刺激的玩法都让在场让的人无不欢呼的,毕竟来到这里的没有一个人是怕死的。
欢呼声越来越大,引得老板娘都闻讯而来,“发生什么事了”。
“红姐有所不知,这位公子正和虎头人下注,赌注是眼珠子,这是不是很有趣啊”。一旁观看的人兴奋的解释着。
众所周知,老板娘并不喜欢别人唤她老板娘,她喜欢别人叫她做姐,如若有些人屡教不改,她可是会废了他们的舌头的。
在了解事情全过程后,老板娘也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有趣,我来开注,如何?”
“公子可敢?”虎头人道。
祭玄刚要说话,却被身旁的人抢先一步。
“有何不敢,我们阿玄可是无所不能,竟然玩大的,那就再加一码,我们打个赌,我投阿玄赢”。
说罢,君祈夜便把一枚玉佩押注。老板娘红偌定睛一看,这玉佩可是上等白玉,价值不菲啊,她捧在手里暗暗痴笑,稍后调整自己的仪态。
“竟然这样,我也押这位公子赢”。红偌也下了赌注。
“我押这位公子”
“我押虎头人”
“我,我也押”
在老板们的怂恿下,越来越多的人也参与了赌注。
一切就绪,虎头人先摇动了骰子,骰子在竹桶里快速的摇动着,两物碰撞发出的劈劈响声牵动着在场人的心弦。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虎头人手中的竹桶,骰子落地,老板娘打开了他的骰桶,“六个点!”
虎头人信心满满,一直看着祭玄摇着骰桶,众人也都神情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
骰子落地,红偌兴奋的地打开骰桶:“是四个点!”
“哈哈哈,承认承让了”
虎头人兴奋不已,这结局,就是他所预料的。
“输了”
“这位公子输了,那不是”
众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虎头人阴险的道: “公子可愿赌服输?”
虎头人欲要动手,君祈夜突然上前,嫣然笑道:“这双眼睛,恐怕你是要不起!”
“所话何意,你们要赖账!”虎头人急了。
“恐怕做赖的另有其人”。
听到君祈夜怎么说,虎头人明显有点心虚,“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今日也不早了,我先行告退,此事日后再算”。
虎头人想要逃离,君祈夜控制一个骰子直接打到虎头人身上,然藏在他身上的骰子全部掉了下来。
“好啊,居然敢在这玩赖!”老板娘一个箭步上去,按住了地上的人。
君祈夜:“老板娘,依这的规矩,此人该如何处置”。
“公子放心,他是不会再活着走出这里了”。
“不要,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任凭虎头人如何呼喊,都没人理会。
出了黑市,祭玄这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人做虚的”。
“简单,他从一开始就动作不自然,况且他赢太多了,这是在那里是不存在的”。
“所以从开始你就知道了?”
君祈夜不语,明显他说对了。
“好了,莫要动怒,我请你喝酒,走”。君祈夜双手揽过祭玄的肩就进入了酒馆。
小二上茶,君祈夜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了祭玄上次给他包扎的手帕,道,“阿玄,你说你一男子,手帕上为何绣一朵白蔷薇,难不成是某个心仪的姑娘送的?”
“不是,这是我自己绣的”。
“自己?想不到阿玄还有此等手艺,但为何是白蔷薇呢”。
祭玄不语,独自饮茶,因为,白色蔷薇花的花语是:思念,纯洁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