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寒这一拜下，现场气氛瞬间活跃了起来。
赵图他们几人更是哈哈大笑。
不用费一田一地，终于跟这个满身是刺儿的小子达成了合作。
而且五年之后还能够共享他的包子秘方，区区五年而已，对于他们这种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世家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哈哈，好好好，那咱们现在就签合作书吧，林老弟，此书就烦请你来书写吧。”
林寒咧嘴苦笑：“我书写没问题，不过嘛，薛大人那里肯定不会坑我，但我跟几位老爷第一次合作，还是小心些好。我这边慢慢写定合作书，你们便派人回去取地契吧。”
秦济直瞪眼。
“一堆破烂地，老子还能反悔不成？”
赵图拉住了他，苦笑道：“算了算了，人家小心一些也是正常，走走走，你我亲自回去取地契吧，唉……”
五个老地主都无奈地看了林寒一眼，知道这小子不肯吃亏，也只能作罢。
当即五人跟薛祖平告罪了一声，便出去取地契去了。
等他们去了，林寒这才长松一口气，有些幽怨地看向薛祖平。
“薛大人，您老人家待我不薄，怎么这回坑我一把。以老爷您的智慧，应该知道，只跟我合作，和让我跟他们合作，哪方赚的便宜大吧？”
听到此话薛祖平也有些颇为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旁庄文星道：“林寒啊，有些事你并不知道，别看咱们薛大人无比风光，是县里一言九鼎的存在，没人能比薛大人高了。可实际上，薛大人要想在县城里真正做到一言九鼎，还是得仰仗这五个人的。”
“不说别的，光是管兄手底下的那两千多精兵，大部分全靠五个地主养着。这帮家伙积累了几百年了，任何一家，家里地产少说也有数千亩之巨了。”
“不靠他们，光靠朝廷那层层盘剥下来的军费，怎么够两千精兵的开支，可没有那些兵镇压，薛大人这位置又怎么可能坐得稳，又如何能镇压那些流民刁民？”
“有些时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如今，他们吃过包子馒头之后，提出要分一杯羹，老爷又如何能不同意？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吧，否则，不止大人，我们又何尝不想与你合作？”
其实这些道理林寒瞬间就想明白了，否则薛祖平怎么可能瞬间就答应下那没用的几百亩地。
不过这倒是打蛇随棍上的好机会。
毕竟，此刻薛祖平认为他还是亏欠着自己的，能捞好处不捞白不捞。
想到这儿，林寒心里乐开了花，今晚可真是大发横才的一夜啊。
“哦，原来如此。倒是我错怪薛大人了。想不到大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好坐。看来，刚才大人能够答应我那两百多亩的公家田，也是对小人的补偿了。”
薛祖平苦笑道：“不错。实在是此事，确实是老夫有负于你。”
林寒也连连苦笑不已，道：“大人啊。其实那八百亩地，你我都知道，一片不毛之地，根本没用啊。我真拿到手，屁用没有，咱还是整个实际点儿的吧。不然，我这回真是亏大了！”
“您老人家也看到了，今晚我硬生生被他们逼得要五年后交出秘方。五年，顶个屁用啊。到时候我一准被他们踹飞，这还是我拼了命相搏才换来的条件啊！”
“大人，您大人大量，要不再赏我点儿地吧。让小的跟着大人，也好歹能混出点名堂不是，万一将来有一天，真被那帮老狐狸踢了，好歹还有块栖息之地以求生存不是吗？”
说到这儿，林寒连忙道：“大人，小人也不敢跟您要什么良田，甚至只需像南林村那片不毛之地也行，但起码得能开垦才是，那样的地，若是能多赏我一些，小人也就知足了。”
见林寒这哭着脸的模样，薛祖平内心倒也颇为不忍。
毕竟自从认识林寒以来，这小子每每给自己带来惊喜，而且还非常懂得人情世故，给自己拍马屁的功夫，也比别人强不知道多少倍。
有这小子在身边，小日子那是真舒服。
他也不想跟着自己的这个小老弟寒了心。
他思索了片刻后，叹口气，点点头：“也罢，除了那两百多亩不毛之地，县里公账上和老夫手上都有一块荒地，虽不至于像南林村那片不毛之地那个无法开荒，可好歹勉强之下，总算能开出些地来，也一并送与你吧。”
此话一出，林寒一阵狂喜。
又有收入了。
对他来说，什么荒地不荒地的，只要他想开，就没有开垦不了的地。
等蒸气机一出，装上各种各样的装备，什么乱石，一锤砸碎，什么大树，全给你砍倒，什么荆棘，一耕下去，直接翻你两米深，根须都给你灭咯。
“多谢大人，还是大人对我好。不过不知那两片荒地有多大啊？”
薛祖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也不小，加起来大概有千把亩吧，不过能开垦出来的，能有百亩左右都算不错了。”
林寒大喜，接着又是一番马屁拍了上去。
薛祖平连连罢手：“好了，这下你小子也该满意了吧，别因为此事心里嫉恨我薛祖平就行，否则传出去，我薛祖平忘恩负义，那可是打我的脸了。”
林寒嘻笑着连说不会，接着他脸色一正，道：“不过大人，咱们得说说正事。”
“正事？”薛祖平眉头一皱，“什么正事？”
林寒道：“大人，这包子馒头的生意，说做到整个北月国那并不假，可是这并非一蹴而就，而且一定是个漫长的过程。对于赵图他们这种商人世家来说，他们等得起，也愿意做这种事。”
“可老爷您想要的是仕途，要的是升官发财。包子馒头这种其实并不适合你，真正适合的是造纸厂这种暴利货物。”
“恐怕这也是大人您愿意把包子和馒头生产交给他们的原因了。可是，如果造纸厂的纸一造出来，以他们的耳目，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到时他们又想插一手，怎么办？”
一听此话，薛祖平眉头便皱得更紧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其实，老夫也在为此事发愁啊。”
“如今包子和馒头的生意已经被他们五大家族夺走了，若是再让他们在造纸厂的生意上再参和一手，那恐怕以后这林安县的一切大小事务都得由那五大家族说了算了。”
“如今，老夫仗着朝廷的官方委任，加之朝廷每年终究有不小拨款，他们虽为我养了兵，可也真不敢跟我翻脸。”
“但以后……可就未知了。”
林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思索了片刻后，道：“大人，在我看来，此计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决。”
瞬间，他们四人纷纷看向了林寒。
他们知道这小子是颇在脑子的人，提出的办法或许可行呢？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若是真能为老夫解决这大麻烦，老夫重重有赏！”
林寒苦笑着连说岂敢之类的话客套了两句，这才道：“要想解决，唯一的办法就是军费做到自给自足。”
“自给自足？”
薛祖平眉头皱得更深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让老夫花自己的钱，替朝廷养兵？这不可笑吗？”
林寒却摇摇头。
“大人，有一点你想错了。您以前的想法是，一直在为朝廷养兵，可实际上，这些兵真是朝廷的吗？还不是谁给他饭吃他就跟谁？假设现在把您换掉，再换一个县令大人来，把管大人也换掉，那个新县令能够命令得动那帮精兵吗？不见得吧？”
听林寒这么一解释，薛祖平倒是有些意外，同时，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
“其次，无论大人您以后是升官还是说升不了官，手底下有一大帮精兵养着，再次也是不比那五大家族差的地主不是？这里面真正的关键是什么？关键还是钱！钱的来源！只要有足够的钱，别说两千，养它两万又如何？”
“你想说什么？”庄文星眉头已经皱得很深了。
林寒苦笑道：“庄大人，可别认为我是在鼓动大人谋反。我还没那狗胆，但是事实情况是，如今就连那些地主们都有私兵，大人要是手里没有自己的力量，恐怕位置都坐不安稳吧？这个事实你们总不能不认吧？”
对此，几人倒真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还就是了。况且若是大人以后钱足够多了，出一部分多养一些精兵，恐怕反而能对那五个地主形成巨大的威慑。假设大人手下精兵一下增到五千人，五大地主还敢如今天这样逼迫老爷吗？”
“五千精兵不可能造得了反，但却能实实在在让大人成为真真正正的一县之主。此外，这些人是真正属于大人的，将来哪怕大人升去别处当官，不一样可以带走。毕竟没了大人，五千精兵连饭都没得吃，又没人能养得起他们，他们想不走都不行。”
“这么一股力量，上哪儿不是强大的保障？”
这番话一出，薛祖平终于有些回过味儿来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寒。
“林寒，你小子说了半天，恐怕意思就是说……造纸厂单干，瞒着他们不让他们知道，是这个意思吧？”
林寒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这老东西反应这么快，倒真有些小瞧他了。
薛祖平冷哼一声，道：“我薛祖平虽爱吃喝玩东，可不是个没脑子的县令。不过你刚才的提议倒是说进了我心里。若是造纸厂能够顺利运营起来，赚的钱足够我养一批私兵了，到时还怕那几个小地主么？”
林寒点点头：“大人英明。”
“可是，怎么运营，又不让他们知道呢？”庄文星反问道。
林寒咧嘴一笑，一脸自信：“这个简单。”
几人一下被林寒吊起了胃口。
“你小子快说，要真有用，老爷我当真要重重赏你！”
林寒狂喜：“大人，这可是你说的！”
“少废话，快说。”
林寒立即道：“大人，办法其实真的很简单。我相信大人当了这么多年官，不可能一个相识的同僚都没有。就算没有，大人其实也完全可以同我一样，直接找上门。”
“归根结底，就是四个字，官官相护。如果找同级同僚，那就三七分账，你七他三，或你六他四。如果是高一级的，他六你四或他七你三。而且，我个人建议您得往等级越高的大官那里跑，只要能见得那些大官一面，哪怕能够献上八分的利润，换来的可是强远的官运啊！”
“这难道不值得大人一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