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宴是被吻醒的。
接近凌晨时分,周身燥热,蠢动。
他仰头,顺着本能回应,手臂无知无觉地攀上男人的脖子,宽大的袖子滑落下去,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臂。
宽大被子下的一条长腿曲起,脚跟无意识地蹭着床单。
微微上扬的身体被抱起的瞬间,林文宴猛的睁开眼,意识来的太快,正要惊呼被立刻堵着唇。
“别怕。”
傅煊单臂抱着他,另一只手快速扯平被子,边走边吻地踏步进衣帽间。
林文宴被亲得缺氧,后背靠上柔软沙发时,被他贴来抱住,那一点点的惊讶很快被安抚,手掌自觉地斜插进他睡袍后领里,顺着性感的背脊往下揉。
肌肤的温度与掌心相贴,熨帖极了。
傅煊亦是这么认为。
手掌沿着膝盖弯往上滑,像是抚在顶好的绸缎上,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软香在怀。
睡得迷糊的林文宴,简直觉得自己成了一块柔软的布,要被这只手揉得发皱。
他扬了扬头,嗓音带着旖旎的暧昧,沙沙地问:“几点了?”
傅煊咬住凸起的喉结:“五点多。”
林文宴的瞳眸越发迷离,手掌在他肩上用力往外推,低声提醒:“该回去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身前的人竟然真的直起身体。
他的怀里一凉,有几分清明的眨眨眼。
这么配合?
让他有点懵。
视线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刚才在半梦半醒间亲吻的余韵犹在。
林文宴默默地抿了下唇,看向别处。
此时,两只手腕被握住,掌心相对地并在一起。
等不及他反应就在晨起暗淡的光线里,看到了自己亲手做的领带被搭上手腕。
丝丝滑滑的布料带着点凉意,让他发烫的细嫩肌肤越发敏感
林文宴试图往回抽手,却见他垂眸,居高临下地将领带绑上腕。
傅煊的肩膀都没动,动作却凌厉又利落。
他低垂着眼帘,直长的睫毛如疏影般,遮挡住眼眸,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事情举行着准备仪式。
林文宴想起两人随便接个吻,都是十几分钟,还得是他打断,否则这人就像是永远不满足似的,如果绑住自己岂不是……
他用力挣了挣,结果绑得更紧。
他亲手做的领带,结果成为了绑他的东西?
林文宴眼尾泛红的眼眸,狠狠剜了他一眼。
——送你东西是这么用的吗?!
傅煊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揉了揉他细长的手指,确认不疼也不会轻易挣扎掉,才推着他的手臂往沙发背上,视线紧紧盯着他。
林文宴的脚掌往他腿上抵住,往外推他,结果纹丝不动,反而被他握住纤细的脚腕搭在腰侧。
整个人被极致地打开,林文宴不得不绷住脊背,
嗓音发紧的问:“一大早,想干嘛?”
傅煊的鼻尖亲昵地扫过他的鼻梁,滑到脸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嘴唇摩挲着肌肤时,缓缓道:领带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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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宴想,喜欢你拿来绑我?你怎么不绑你自己?!
不知怎么的,这个念头来的太快,眼前仿佛出现男人被这条领带绑住手掌反在身后的模样……
他的眼神忽起异色,傅煊见状,亲吻在他轻颤的眼帘上,“在想什么?”
林文宴没好气地说:“想你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无——唔——”
——果真无耻。
傅煊的手掌托在他的后背,品尝着他柔软的舌尖。
林文宴有些受不了,脚掌踩在沙发面上,语气带着几分羞耻的哀求:“手。”
四处游走的右手从睡袍里抽出来,往上握住他的手指,将手放在双手之间,手掌很快被紧紧握住。
悬在沙发背后的手,极尽全力地在交织。
手背凸起的青筋,让林文宴忍不住细细地按住,描摹起来。
随着吻的加深,傅煊感受到他无意识地乱揉着,像是毫无章法地发泄自己的请欲。
他薄唇勾了勾,碰了碰软香如蜜的唇峰。
不知过了多久,林文宴的手臂已经往前搭在他的双肩上,正好把人圈在怀里,但是他中意的那双手已经不在他掌心,而是在后背和腰上,或轻或重地掐着揉着。
这只手实在是太用力了。
林文宴的身体并不疼痛,但总是被这种力度勾起无尽的欲望,被带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两人交缠间,睡袍腰带尽散,肌肤相亲的快慰让两人都心跳加速。
被握住时,林文宴惊得一只脚疯狂蹭着沙发扶手,失措地试图阻止他:“不行,不!”
这里是衣帽间啊!
怎么可以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更何况现在天光大亮,他的羞耻心不允许他这么做。
傅煊吻住他的唇,安抚又强势,手并没有松开。
“放心,我会处理干净。”
林文宴架不住他粗糙的掌心,一想到是他的手在做这种事情,就有点无法控制地悸动。
他扬起脖颈,咬牙切齿地说:“用你的睡袍擦!”
傅煊抿住他柔软勾人的下唇,“嗯,用我的。”
林文宴见他扯来睡袍,这才稍稍安心,感官的快乐再次占据上风。
傅煊的眼光无法离开他的脸庞一瞬,心神第一次被一个人牢牢吸引,一次次加深的触碰带来了近乎病态的后遗症。
曾经一个医生告诉他,如果真的遇到一个让他想拥抱的人,那么可能身心爆发出来的占有欲和渴望会远远超过他理智状态下的想象。
医生甚至举例一些极端案例,来提醒他自控。
傅煊从来都做得很好,理智地控制,平静地压抑,刻板地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
但却毫无准备地,一切发展到了现在这样。
深夜时分,他甚至想把怀里的人抱回自己的卧室。
林文宴仰起头皱眉,绷紧的后脊已经如强弩之末,身体软下去时,居然会闪过奇怪的念头
——他把他的睡袍弄脏了。
羞耻得脚趾蜷缩,整个人想团起来当鸵鸟。
他闭着眼,人已经很清醒,就是有点飘飘忽忽,耳朵里是他走动收拾睡袍的声响。
他忽的一抬头,望过去问:“你不会是要丢脏衣篮让阿姨洗吧?”
那还不如原地杀了他好么!
傅煊将衣服丢在一侧,走来抱起他:“我拿到楼上去,算是我的。”
“……”
林文宴抬起被绑住的手,压住一侧耳朵,“不听不听。”
领带的颜色与皮肤相比,偏深,显得皮肤很嫩很白。
傅煊低头,吻了下他的手腕,顺着吻住他的唇时,手指抽开两个结扣。
林文宴曲起的小腿,直接当他的胸口踩上去:“走开点!我还在生气呢!”
傅煊握住他的手掌,十指相扣,轻笑着道:“是吗?要报复我?”
林文宴:“……”
一听这性感又涩气的嗓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放过你,下次你如果再犯这种——不道德的事情,我就……”
傅煊贴着他的脸靠住,很享受这种单纯拥抱的温存。
“你就如何?”
林文宴忍不住捏捏他的耳朵:“我就代表糯糯抨击你!”
他又听见了男人低沉的暗笑,胸腔微震,很有男人味。
傅煊忽而抬头,盯着他的眼眸。
林文宴的唇本就干涩,被他这么一看,越发口干舌燥:“干嘛?”
傅煊的长腿微抬,碰了碰他:“是谁不道德?”
林文宴咬牙:“走开吧你!”
-
糯糯起床的时候,感觉哥哥有点困倦。
林文宴连续打了两个哈欠。
恨不得把回房间的某人揍一顿。
但是面对着露出担忧表情的小崽崽,林文宴赶忙圈住他在怀里揉揉:“哥哥没事,可能是没睡好,下午补觉好了,没关系的,别担心哦宝贝。”
糯糯软软的小脚搭在哥哥腿上,小手爱怜地摸摸哥哥的脸颊。
他总疑心哥哥在家里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因为哥哥总是瘦瘦的。
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去拉大被子,“宴宴不起床了。nono自己去幼儿园哦~nono认识路哦~”
林文宴心里道,父子俩真是天差地别!果然人之初性本善,长到糯爸那样,人就成精了!
“呜呜呜,宝贝真好,但是哥哥上午要上班班哦~哥哥要录制歌曲哦。”
“哦~哦~”糯糯更加同情哥哥了,明明没有睡好还要工作,好惨哦。
所以
,糯糯早晨表现得格外乖巧,给哥哥拿牙刷,捏牙膏,努力地照顾哥哥。
等哥哥帮他戴上新的小领带时,他的小手贴在上面,小奶音都透着心酸委屈:“宴宴一定是,做小领带很累了。”
林文宴摸摸他乱蓬蓬的头发,崽啊,你爸爸这么坏,而你又这么天真,让哥哥情何以堪?
话虽如此,可是糯糯还是很喜欢小领带,在穿衣镜前仔细瞧着不说,眼睛都快贴到镜子上,近距离地欣赏饱满的领结和上面点缀着的小羽毛。
出门的时候,糯糯不要哥哥抱,表示自己可以走。
搞得林文宴心虚又感动。
罪恶感极其强烈。
因此下楼看到某人时,他差点没忍住,鼻尖发出一声哼。
傅煊站在楼下,“早。”
糯糯松开哥哥的手,哒哒哒地冲过去:“papa~要给哥哥准备咖啡哦~”
他知道哥哥困倦的时候要喝咖啡才能清醒。
傅煊单臂抱起儿子:“好,爸爸给哥哥准备咖啡。”
糯糯感受到爸爸抱起自己时,是多么的轻巧,就像是他在小熊宝宝和小兔兔之间,抱住了后者一般。
爸爸真是精神饱满呢。
但紧随其后,当他的视线从哥哥脸上转移到爸爸这里时,发现了奇怪的情况。
小手指戳戳爸爸衬衣领口下的领带结,惊喜:“papa也有这个颜色的领带哦?”
同样的浅咖色,但是没有小羽毛。
糯糯骄傲,有小羽毛才是最特别的哦!
林文宴这才注意到,这人居然是戴着他送的领带,非但如此,似乎还用心搭配了下。
灰咖色系的西装和马甲,呼应领带颜色的同时,为周身增添了一份文雅的气质。
本来是挺温柔优雅的,但今天显出几分中式的君子端方。
而那条领带,被他打了一个漂亮的温莎结,极其饱满立体。
林文宴脑子里转了转,最后瞥一眼那领带,总结陈词:
衣冠楚楚的禽兽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