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宴从衣帽间找到一床薄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正瞧见糯爸在给床上的小团团盖被子。
夜深影重,房间里灯光极暗,显得他的身躯无比庞大,自然也就衬得糯糯小小一枚。
无端的,让林文宴想到某些草原上的野兽,再凶猛,也自有一番舐犊情深的时刻。
傅煊给糯糯掖好被子,侧过脸望去,瞧见他用双臂将被子圈抱在身前,睡袍的袖子宽松,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留意到他的视线,林文宴双手指尖不自然地掐进柔软的被子,迈步走过去。
两人都没做声,林文宴听着他跟上自己,一起走到沙发的位置。
这个房间上次调整过格局,从起居室到卧室的移门放着不同的组合沙发。
平时林文宴和糯糯很喜欢绕着环装的白色绒面沙发打打闹闹,很少去坐比较宽的沙发榻。
他将被子放在沙发上,弯腰展开。
腰上再次圈上男人的胳膊,后背也贴上温热宽阔的胸膛,气息拢上来时,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草原的猛兽给扑住。
感受到致命危险的时刻,莫名会有一种极端温暖。
林文宴的动作一顿,垂眸瞥一眼腰上的手。
借着月色,依稀可看到手背的青筋微凸,性感极了。
他故作淡然地继续铺被子枕头,语气也是格外的平静:“应该不会冷,还需要什么?”
傅煊的手掌覆在他胸口托他站直,下巴靠在他肩上,问道:“就让我一个人睡沙发?”
林文宴的手搭在他的小臂上,没做声。
大脑不受控制地遐想,冬天这样被抱着一定更加暖和吧……
但是,腰上的胳膊很快松开了。
傅煊薄唇快速地在他耳朵后侧碰了下:“去睡吧。晚安。”
林文宴的眼眸低低地落下,很轻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床时,垂落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甚至用力一拽。
他整个人都被拽进男人的怀里,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傅煊几乎是压着他的耳朵,暧昧质问:“宴宴,真的这么狠心?”
林文宴的耳朵里灌进他言语间的潮热气息,侧过脑袋将脸埋在柔软的薄被里,嘟囔:“可是明天怎么对糯糯说……”
傅煊的脸靠在他单薄的肩后:“我醒了就走。”
林文宴干燥的唇瓣启开又闭上,那不就像是“偷情”么?
他没敢说出口,身体很暖,心里像是被塞进一团棉花,轻飘飘地饱胀着。
他始终侧着身面向沙发背,纹丝不动,感受着身后的男人单手始终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盖好被子。
两人都侧靠在枕头上,夜太宁静,呼吸太重。
傅煊的手掌往上覆在他的侧脸,拇指正好落在柔软的耳垂上,来回地拨弄着。
林文宴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喜欢耳垂,而是喜欢这个拨弄的动作。
但
是……
他轻声嘀咕了一个痒字后,便拽下他的手掌搭在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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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手被抽回去,林文宴还特意按上手背。
等了几秒,发现男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的意图,他的嘴角忍不住地翘起。
他的拇指在他的手背滑动两下,头头是道地“品鉴”道:“一直戴着手套,皮肤还挺好的。”
说完,就感受到腰上的手更加收拢,男人高挺的鼻梁似乎也正抵在后颈的皮肤上,说话间的热气更是顺着微微敞开的后领往后背皮肤上涌去。
“又想戴我的手套了?”
林文宴:“……并无此意,谢谢。”
傅煊低笑,薄唇在他后颈处碰了碰:“今天这首歌是要放进专辑里的?”
“嗯。”
傅煊:“出专辑的时候会送我吗?”
林文宴笑了,不觉间动了动,在他怀里依偎得更舒服些:“当然,还给你签名,写一句祝福语。”
“什么?”
林文宴忍住笑,一字一顿地道:“就写祝福傅先生……日进斗金、八方来财。喜欢吗?”
傅煊抱着他稍微调整姿势,抬高头,将纤细的身体彻底纳入胸怀间:“喜欢。”
“真的?没骗我吧?”林文宴握紧他的手,趁着玩笑时候将五指嵌入他的手指间。
傅煊亲吻他的头发,柔声反问:“你说呢。”
林文宴的手被他忽然收拢的手指夹住。
手指一用力,掌背的青筋更明显。
林文宴压住心里奇怪的念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手控。
以前也没发现有这种特殊癖好。
但是这手真的是挺勾人的。
趁着暗淡的光,他近距离地,眼都不眨地专注观察。
这手之前还在自己的身体肌肤上肆意地游走过,从胸前到后背,从肩到腰……
林文宴猛的止住奇怪的想法,用充满理智的冷静嗓音问:“万一糯糯半夜起来发现我不在床上,然后看到我们……这样,怎么办?”
“糯糯晚上不起。”
傅煊松开他的手,在枕头上转过来掌心朝上,重新握住后再次十指交扣,再次安抚道,“我醒得早,他不会看到。”
林文宴注视着掌心相贴的两只手,心里想,你最好是真的能起早离开,不然我怎么跟小宝贝解释?!
“睡吧,晚安。”傅煊往里侧挤了挤,贴着他。
林文宴被拥抱和挤压得人都要变形,只得曲起膝盖,脚掌贴在他的小腿前侧往后推推:“我要被挤成纸片了。”
傅煊往后扯了扯,紧接着还是把他往后抱紧。
林文宴放弃。
——拥抱的满足感可能真的很强烈,他都能感受到那种安心的快乐。
过了几分钟,林文宴听见后侧的呼吸声慢慢变得深沉。
就这样睡着了?!
有个声音在大脑中回旋:不然你想干什么?
林文宴的脸往被子里缩了缩,双眸看着他的手,不知过了多久松开一些,指腹悄悄地滑过手背的筋络。
身侧的男人稍微一动,他连忙闭上眼睛,手重新贴上去。
傅煊俯首,在他发烫的耳尖上亲了亲。
——晚安宴宴。
-
次日。
林文宴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自己被一只小脚丫子踩住了手掌心,他正努力地在梦里撑起这只小脚。
“额——”
他猛的清醒,睁开眼睛就看到怀里蜷缩成一团的小糯糯。
怎么回事?
林文宴手臂撑在床侧,仰起上半身,睡眼惺忪看向远处的沙发。
空空如也。
被子枕头都不存在。
怎么回事?
难道他发癫做了个……梦?
一个和糯爸相拥而眠的梦?
那在录音室哼歌给他听是真的还是梦?
不会也是梦吧!
林文宴迷茫无助地抱住小崽崽:肿么会这样纸哦nono?
糯糯醒来时,就察觉到哥哥的情绪似乎与平时不太一样。
小身体趴跪在哥哥臂弯里,脸蛋俯近,他紧张地问道:“宴宴?做噩梦吗?”
软绵绵的手掌贴在哥哥的额头,好担心哦。
林文宴埋在奶香味十足的小怀抱里,发出“咿咿呜呜”的幼稚声音,拖长调子,可怜兮兮:“nono~哥哥……哥哥做了梦呜~”
梦醒了,啥也没有!
难怪他可以肆无忌惮、来来回回地摸男人的手,是梦就很合理。
好气啊。
糯糯的小胳膊抱住哥哥,关切地揉揉拍拍:“宴宴不要怕怕~大怪兽不会吃掉宴宴~nono保护宴宴哦!”
“呜~”
那不是大怪兽,那是……
林文宴此刻非常想学习小崽崽,在糯糯怀里扭来扭去地表达自己的沮丧失落与不甘心。
敲门声响起时,糯糯的小奶音扬起:“进来哦。”
林文宴一顿,怕被管家阿姨看到自己发癫的样子,一大清早吓到人家,便像是煮熟的龙虾默默地蜷缩起身体,藏进被子里。
糯糯感受到哥哥想躲起来的心情,很是贴心地帮忙拉高被子。
仰起眼眸望见来人,赶忙道:“papa~快点关门!有大怪兽!”
被子里的人一愣,仿佛木头人般一动不动。
在门口的傅煊注意到这一幕。
他反手合上门,经过起居室,走到床边,站定后垂眸,抬手揉了下儿子炸开来的淡金色头发,问道:“什么大怪兽?”
糯糯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宴宴做梦,梦里有大怪兽哦。宴宴怕怕了~”
他展开短短的小胳膊,努力地搂住变成大团团的哥哥,小奶膘侧贴上去,“宴宴,papa会打掉大怪兽哦,不用怕怕了~”
林文宴
:你papa是的确叫人怕怕。
傅煊配合儿子道:“嗯,爸爸会打走怪兽。”
他弯腰,手掌隔着被子揉了下林文宴的头发,“是不是没睡好?我送糯糯去幼儿园,你再睡会儿?”
“不行!”
林文宴掀开被子,一把抱住小崽子,以一种“你可别想抢走我崽”的提防神色,幼稚地强调,“我要送的!我这就起床!”
——谁也不能剥夺他送糯糯上学的快乐!
说完,抱起崽崽就往洗手间冲。
糯糯的一只嫩绿的小袜子半挂在脚上,被哥哥抱着“跑路”时,可爱地一颤一颤。
洗漱完,林文宴将崽子重新抱出去,见男人正坐在“梦里的沙发”上,双腿优雅地交叠,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他谨慎地说:“我很快就好。”
他低头问糯糯,“宝贝,让papa给你穿小衣服哦,等一下哥哥哦~不可以先走掉哦~”
糯糯摇头,小手捧住哥哥的脸颊揉揉,“宴宴不要怕怕啊,nono没有要走掉哦。”
“嗯!”林文宴抱抱小崽子。
果然还是小孩子最可爱,大人什么的都太危险。
他去洗手间时,脚步一转,冲进衣帽间。
如果是做梦的话,拿被子的事情不应该那么真实。
他双手按在放被子枕头的柜门把手上,深吸气,莫名紧张地屏住呼吸,随后用力往外拽开。
叠好的被子+枕头。
林文宴:……呵呵,果然是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