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过年的,喝酒我可不去啊,你嫂子大着肚子,我走不开。”萧锐还以为房二是来喊喝酒的。
房二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不喝酒。我是有事求萧大哥帮忙。”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说吧,是不是惹祸了?”萧锐拍着房二的肩膀,经历过幽州一趟,这帮人算是真正成了一个生死与共的圈子,跟以前的纨绔圈子不一样。
房二一脸的为难,只顾摇头,吭哧半天也不见开口。
急得萧锐直接踢了一脚:“男子汉一个,吞吞吐吐的,娘们一样,到底什么事?讨打吗?”
“别、别打别打,我说,其实是青莲的事。”房二连忙告饶。
青莲?
萧锐摩挲着下巴,玩味似的打趣道:“行啊房二,你小子终于开窍了,竟然也会找女子?青莲,名字不错,哪家的闺女?”
噗……
“青莲是男的。萧大哥,你认识的。”房二涨红了脸,急忙解释。
噗……
萧锐一把揪住了房二的衣领,“男的?你找了个男的当媳妇?呸呸呸!老子看错你小子了,你竟然是个龙阳君,有断袖之癖?”
说到这里,满脸嫌弃的将房二丢出门外,然后不住的甩手,似乎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房二都快被整哭了,从雪地里爬起,也顾不得身上的污垢,小跑着进来解释:“不是呀萧大哥,青莲就是杜荷,杜相家的二儿子,上次跟我一起被你教训的杜荷。”
杜荷?
萧
锐眼神古怪,嗤之以鼻道:“难怪从小到大你俩形影不离,原来是一对儿基友。真邪恶,你说你俩都是书香门第,学点什么不好,非学龙阳君?白瞎了你一副男子汉的身板。”
房二真的哭了,这误会解不开了……
“萧大哥,我从来没说我有龙阳之好呀!我跟青莲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不是那啥……是你、你刚才听错了,以为青莲是女子,误会我找了个姑娘,所以……”
额……
这么说,刚才的一切全都是我自己的臆想?我这么邪恶吗?
萧锐甩了甩头,顿觉一阵尴尬的恶寒。
“咳咳,你小子还说呢,有事不说清楚。我误会怪谁?还不是怪你,你早点娶个媳妇回去,我至于误会吗?”
房二再次挠头:稀里糊涂的,我这是被催婚了吗?不对呀,我为什么来的?
“说吧,杜荷的事,为什么他不来找我,让你来?”
房二这才想起来意,有些难为情道:“萧大哥,当初青莲坑过你,所以哪还有脸来找你帮忙?”
萧锐冷哼道:“知道就好。他那人品,我是真的不敢恭维,不跟他为难,就是给杜相面子了。换了别人,起码断他一条腿。”
“那是那是,听说长孙冲都在家躺了几个月,别说他了。萧大哥,不是青莲自己,是他的父亲杜相。”
萧锐很好奇,“杜相怎么了?遗爱,如果是杜荷,我连问都懒得问,看你面上才听一听的,太为难的
事我可不管啊。”
房二连忙摆手:“不是的,是杜相病了,可他依旧带病操劳,为了瞒着陛下,所以根本不让传出去。听青莲说,杜相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入冬时候坚持不住病倒了,现在已经瘦得快认不出了。青莲孝顺,知道你是长安第一神医,所以想请你帮忙过去看看。但他没脸来,让我过来问问。”
杜相病倒了?
萧锐的这位房谋杜断的明相,是怀有敬意的。听父亲说,当初还是人家提前猜测出幽州事件,从而力劝朝廷先一步发兵,声东击西。若非如此,幽州之围可真悬着呢。所以得记人家一个人情。
医者父母心,萧锐转身背上屋里的药箱就要出门,可刚踏出一只脚,又站住了。
“不行,医不叩门是规矩。”
房二急了:“萧大哥,杜相都病倒了,还管什么规矩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萧锐白了一眼解释道:“不,你小子是外行。病人家属请我去,那我无论瞧好了瞧坏了,都不担责任。但自己不请自去,万一杜相有个闪失,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房二哪里管这个?一把拉住萧锐:“萧大哥,谁不知道您是长安第一神医?又是太医院的院长,您去救人谁能说什么?走走走,我给担保,是杜青莲拜托我来请的。”
萧锐伸手敲了房二脑袋一下:“呆子!别傻了。你回去,让杜荷入宫面圣,告知陛下杜相的病情。我跟着
一路去太医院等着,只要陛下传旨,我立刻从太医院出发,绝不耽搁。”
无奈,房二只好听话去找杜荷。
父亲不让告知陛下,杜荷如果去了,回来肯定要挨家法。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
太极殿中,李二听说杜如晦病倒,震惊不已,难怪克明这一个月来总是请假,病倒了也不说一声?糊涂!瞒着作甚?
“来人,派人找到萧锐,立刻赶去杜相府上治病。另外,摆驾,朕也要去看看。”
萧锐在太医院等候多时了,听到旨意直接来到太极殿,跟着皇帝一起,两辆马车直奔杜如晦府上。
“克明,克明……你糊涂啊,生病了怎么不说呢?耽搁了治病怎么办?”李二人未到,声先到,也不管什么礼数了,由杜荷领着大步走进了杜如晦的病房。
“这是……克明?你、你……一个月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如晦看到皇帝亲至,感动的就要起身拜见,奈何身体不支,刚起身就开始咳嗽吐血,萧锐上前一把扶住按下,伸手就扣在了对方脉门上。
“怎么样?怎么样?碍事不碍事?藏锋你快给看看。”
萧锐眉头紧锁,迟迟不说话。杜如晦心知肚明,摇头说道:“我的身体我知道,在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找人瞧过了,绝症!最多一年寿限。”
“什么???你找人看过了?为何不告诉朕?为何!”李二暴怒。
杜如晦温和
的笑了:“陛下,臣不过一介寒门布衣出身,今生得遇明主,才能施展所学为朝廷出点力,老头待我不薄啦。”
“区区贱命死不足惜,只是草原有变,我们不得不早做应对啊陛下,所以,这两个月臣一直在专心推算谋划,终于让臣找到了一条应对之法。大郎,到为父的书房,把那本未完的奏折拿来。”
床头的大儿子杜构连忙应声去拿。
李二涕泪横流,坐在床上握住杜如晦的手说道:“别说了,克明,什么都别说了。什么事都不重要了,先瞧病,朕不准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