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位又重新回到了陆潇潇手里。
她低头看了看被硬生生塞进衣袖里面的牌位,想了想,干脆光明正大的拿在手上。
反正她随身拿着牌位,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脸色苍白一脸虚弱象的陆老爷,大夏天还盖着厚厚的被子。
二王爷特意来看他,陆老爷内心的喜悦,战胜了残留在心中的惊惧,脸上也肉眼可见的多了一丝红润。
说话间,陆老爷不着痕迹的挪动一下身体,好叫他距离二王爷更近些,吸吸龙气。
“父亲,您好些了吗?现在要不要紧?”陆潇潇走到陆父的病床前,一脸关切地询问他。
“还好啊……”
陆老爷听到陆潇潇的问话,转眼过去看她,然后就不出意外的看到一物。
顿时,脸上的笑意全然散去,只剩下惊惧。
整个人宛如一条着陆的肚子大脖子粗的老鲶鱼,尖叫着恨不能一蹦三尺高。
“牌,牌位!”
“它来了,它又来了!”
“拿走,你把它拿走!”
看陆老爷反应这么大,陆潇潇连忙紧张的上前,“爹爹,爹爹您在说什么呀?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女儿啊!”
或许是听到陆潇潇的话,又或许是被那牌位给晃花了眼,陆老爷脸皮一紧,很快就躺在床上不肯动弹了。
一股尿骚味儿直冲脑门。
陆潇潇就当不知道,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这才勉强开口,满脸疑惑道:“爹,这房间里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难闻?像是有人拉裤裆里面了。”
陆老爷:“……”知道这孽障还说出来。
门外的官员们:咦~这人怎么这样啊?
好在陆潇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
“爹,女儿带着夫君来看您了。
您看看,这不是外人,这是您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婿啊!”
说着,陆潇潇把手中的牌位隔得远远的递到陆老爷眼前。
她一脸的体贴孝顺:“爹,您是不是被吓着了?别怕,我把您女婿带过来陪您,
您不是说他向来勇猛无敌,一定可以好好保护女儿的吗?现在女儿把他留给您,有他在,咱们没什么好怕的!”
隔着一道门听到这话的官员们:“……”就算他们没亲眼目睹,也能猜出来那个姓陆的商户害怕的就是牌位吧?
王妃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睿王妃她当然知道!
她心里暗笑着,再一次把牌位往陆老爷面前晃晃。
当初就是这个人亲手把女儿嫁给一个死人,他不知道嫁过去之后女儿会面临的处境吗?
他不清楚一个弱女子从此之后是要与一个死人命运相连的吗?
他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乍然到了陌生的环境,还要日日夜夜陪着一个牌位吗?
他都知道!
但面对那命运的又不是自己,不过舍出去一个不待见的女儿罢了,刀不扎到自己身上,他才不知道疼呢!
陆潇潇垂眸,遮住眼底的讽刺。
直到陆老爷被吓到两眼一翻,又躺在一泡尿上昏死过去,陆潇潇才收起牌位,打开房门。
众官员正挨挨挤挤的站在窗户前,看到睿王妃之后表情瞬间凝固。
——他们躲都没处躲!
只能硬生生的挤出来一丝笑容:“王妃,好巧啊!”
陆潇潇被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惊到,吓得往后猛退一步,“你们怎么?”
听到动静,二王爷也走了过来,“各位大人,本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睿王妃之父的宅子吧?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众官员眼神有些幽怨,你当王爷的能借着身份吃些好的,我们连点儿汤也不能喝吗?
二王爷被这股目光看的摸摸鼻子,直接转移话题:“太医来了吗?”
一个官员眼睛一亮:“臣略通些岐黄之术,此次不请自来,希望能尽些绵薄之力。”
像是被点醒,大家纷纷表示他们也粗通医术,也是为了帮助陆商户来着。
至于究竟会不会,反正大家都这么说,那么肯定有人会。
陆潇潇倒是没多想,古代跟现代不一样,古代看病是很贵的,还很容易遇上不靠谱的庸医
有不少人、特别是读书的清贫书生,都懂些简单的医理知识。
“劳烦各位前来帮忙,不过家父身体并无大碍,还请各位移步去用些茶水。”
他们看完了热闹,哪里好意思继续待下去?
当即就有人表示,时间不早了,他们该告辞了。
二王爷也看完了热闹,他干脆也跟着离开。
结果刚走出没多远,就见一行人飞快的从后院朝这边赶过来。
须臾间就到了陆潇潇面前。
“二、二姐姐,初次见面,月儿给姐姐请安。”少女十五六岁,一袭轻飘飘的白纱衣裳更显出她的出尘气质,楚楚可怜的容貌,异常惹人怜惜。
整个人宛如一朵清新的小白花。
另一个少年看起来稍大些,但也只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文质彬彬,身上带着一股子书生气。
“二妹妹。”
见这边有情况,众人离开的脚步不由放慢了速度。
陆潇潇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你们就是我爹新认回来的孩子?”
“姐姐,我,月儿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从小都没有见过父亲,还被人骂作野种,现在娘亲没了,我们实在无处可去……”
少女眼尾泛红,噙着泪花,嫣红的小嘴都叫贝齿咬得苍白,瞧着实在是可怜。
对比起来更觉得站在另一边架势极足,容貌艳丽的睿王妃不像是个好人,一看就是作恶多端的货色。
现在就差一个人来英雄救美了。
陆清月十分自信,或者说对她这张脸十分自信。
据说二王爷素来喜爱美色,只要她入了二王爷的眼,成功攀上了二王爷,一个没了男人的女人,简直不足为虑。
很快,确实是有个人冲了过来。
还是个老头儿,手里拎着药箱。
“王妃,老夫来晚了,病人在哪里?”
陆潇潇默默移开身体:“就在里面,您辛苦了。”
这么大岁数了还过来受这份罪。
“不辛苦不辛苦”那老头儿满脸笑呵呵的,这次机会还是他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等老头儿进了房间,闻到味道,脸都绿了。
怪不得王妃说辛苦呢,他不辛苦,他命苦。
陆潇潇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人身上:“我也没说你什么啊,你也太爱哭了吧?还有,月儿?你这名字不是跟四妹妹撞了吗?”
“明明就是我妹妹年纪大些,月儿才该是真正的四妹妹呢!原来那位妹妹,该是五妹妹才对。”那位少年十分维护妹妹,据理力争道。
呕吼!
这下厉害了,那陆清妍小丫头不仅没了名字,还没了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