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声这一升官,就得换地方。需要收拾的东西就多了起来,不仅是在肃昌这边拍摄的粉条厂和砖厂需要找负责人交接,还有书院的事情也要找一个靠谱的人负责。
还不知道下一个来赴任的是什么人,万一又是一个当官不为民做主的,到了这里直接享受这几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东西,那这里过不了几年肯定还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好在他开设的这两个厂子他都入了大量的股,就算他离开了,厂子还是能正常运行,而他相当于是最大的股东,别人很难插手。
除了这些外在的需要处理的事儿,如今他们住的宅子也住不着了,大概率是不会再回来做官了,宋声和陆清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把这个宅子卖掉。
而团团和圆圆也不能继续在蒙学班上学了,团团以后可以到新的地方去上学堂,圆圆就不行了。他是哥儿,别的地方学堂是不收的。
宋声想了想,他就任的地方在陈阳府城,不行就请先生来家中教,肯定不能不读书的,儿子不能当文盲。
年后宋声正式回应了离任的消息,百姓们虽然有预感,但听到确切的回答,还是个相当难过的。
甚至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就站在府衙门口哭,得益于这几年宋声在外面的名声,现在大家都不怎么害怕府衙了,反正知府大人立得有规矩,衙门里头的人不敢随意打骂他们,他们这才敢站在衙门的门口哭。
一边哭一边说着舍不得宋大人走的话,他们太不希望他离开了。
门口手的衙差也有些于心不忍,他们的心情也不好,几乎每天都有很多百姓们在衙门的门口哭,就算赶走了第二天还会有人来。
这些百姓里面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的时候他们吃的苦太多了,受了太多的罪,几乎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自从宋声来了之后,对他们来说,日子转变的非常明显,以前一个馍都要掰成两顿吃,现在顿顿都能吃上大米饭了。
什么叫好日子?对他们而言,顿顿能够吃饱饭就是好日子。
以前那些当官的不吸他们的肉和他们的血都是好的,他们从不敢奢求官府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
一个人得到过再失去,会比从来没有得到过更痛苦。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官,一心为他们着想,现在却要离开。若不是是上面的皇帝下达的命令,他们肯定是要骂上一骂的。
事到如今,他们也知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了。圣旨已经下达,他们没办法留住宋大人了。也不敢留住他,对他们自己而言,想要把宋大人留下来,可对宋大人而言,那就是挡了人家升官的青云路。
所以悲伤的老百姓有很多,但却没有人敢求着让宋声留下来继续在这里做官的。
除了这里的老百姓,衙门里头不论是当官的,还是做衙役的,上上下下都很舍不得宋声。
有个好领导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编制,管理也十分有序,给的奖金还丰厚
,这些都是宋声这个领导的功劳。
以后再来的新上司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脾气好不好?衙门会不会又回到以前那种样子?他们都担心。
李如成和赵游他们几个跟宋声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从他到府城里上任,就是他们接待的。如今宋声即将去下一个地方走马上任,他们都悄悄抹了眼泪。
这世道,遇见一个好上司实在是太难了,更别提是这样一心为民的上司了。
临近宋声出发的这几天,整个衙门的气氛都沉重的很,平时话最多的人也都不怎么说话了,看起来都不大高兴。
宋声没说什么,只是找时间请他们全都吃了个饭,几乎每个人他都能叫得出名字,把能交代的事情又叮嘱了一番。
人一喝了酒就容易话多,情绪也更容易外露。酒桌上大家喝着喝着就开始诉起衷情来,晚上回去的时候一个赛一个的眼泪鼻涕横流。毕竟这一别,应该是很难再见到了。
衙门的事情安排妥当,还有家里的事。
城里开的那几个厂子宋声也都提前安排了人负责,书院的院长是宋声从别的地方挖来的,宋声走之后并不影响什么。
慈幼院也找了可靠的人管理着,就是里面那些孩子,他们跟陆清相处的时间最长,有很多当初都是陆清从外面领回来的乞儿,对陆清有很深的孺慕之情。
得知他要离开,有好些都哭了。还有一些倔强的不肯掉眼泪,但却拽着陆清的衣袖问能不能跟他一块走。
白天的时候陆清面上不显,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一时之间心里反正酸意。他侧着身子在里面躺着,好长时间没说话。
宋声发觉他情绪不对劲时,他脸上都是湿湿的泪痕。
宋声拍了拍他的背,把他抱在怀里安慰道:“人生就是不断的相逢和别离,若是实在难过,就哭出来吧,别憋在心里,容易伤身体。”
陆清听完后小声的抽噎起来,他这半年有很多精力都花在了慈幼院上。大概是自己养过这么大的孩子,所以看到那些小孩无家可归在街头流浪,他就总想能帮一把是一把,所以才开了慈幼院。
他去慈幼院去的很勤,几乎有空的时候就过去看看那小孩子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饱饭,下面负责做饭才买的下人有没有不守规矩暗地里克扣他们的口粮。
而且他性格温和善良,小孩子们都很喜欢他。时间长了就处出了感情来,更别提那些孩子们一个个都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满含期望的看着他,他心里就更难受了。
陆清哭了一会儿不哭了,相公说的对,人生就是充满了相逢与别离,他们的路还长着,以后还会遇见更多的人,还是得朝前看。
这几天也要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一下,陆寻和宋老二肯定是跟着他们一块走的,还有李絮,这可是个贴身护卫,保护他们安全的,要不要跟着一起走的。
春生负责赶马车,反正他在家里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个,爹娘有他没他都一样,老爷夫人对他好,他这辈子跟
定他们了。
倒是来了这里之后买的几个下人,刘姑姑本就是这里的人,家就在这里,只是在这里做工的。宋声他们这一走,她没了这个差事,只能先回家再去找别的活干了。
韩青这小子当初凭着一身功夫投奔宋声他们,干活都抢着干,跟春生住在一个屋相处时间久了,俩人处的跟好兄弟一般。
他本就是个孤儿,无家可归,陆清询问了他的意见,如果他想留下来,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差事,也是不差的,以后好好干,攒上两年钱就能够娶妻生子,过上好日子。如果想跟他们一块走,以后可能干的还是一些下人干的活,相公应该在一个地方待不久,跟着他们可能要四处奔波,居无定所。
韩青毫不犹豫的选了跟他们一起走,反正他已经没有家了,宋大人这里就是他家。
而被陆清买回来的宋晓也是坚定不移的要跟着陆清一起走。她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到死她都不会再嫁人了。夫人对她而言有大恩,她会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着。
宋晓虽然脸上有块疤,但这几年锻炼的以前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她在陆清身边待的时间久了,跟着学到了不少东西,还学会了打算盘,能力出众,俨然是一个合格的管家了。
而宋乔这个护院,陆清也询问了他的意见,他沉默了一瞬,选择了跟他们一起走。
宋乔跟宋晓不同,他在这里是有家的。只不过他这个家,有跟没有其实也无甚区别。家里有个后娘,爹也变成了后爹。
这些年他攒的银子,本来是给自己攒的娶媳妇儿用的,但却被孝字压着头,硬是被后娘和他爹二番四次的纠缠,把他那点儿钱全都要了去。
他不想给主家添麻烦,一直憋着没说,把这事忍了下来。
夫人给的月钱丰厚,想想这几年被后娘他们搜刮去的钱,加在一起也有上百两银子了。全当时他还了这一场生养之恩,但这些钱算是与他们彻底两清了。况且他如今姓宋,以后他跟着宋大人宋夫人他们,权当没有这个爹和这个家了。
除去他们剩下的一些都是做粗活的下人,陆清把他们全都遣散了。
离开之前的前半个月,陆清找了牙行的人牙子来,说好他们走之后房子就卖给牙行了。
他们这一行人不算多,宋声让宋乔又买了两辆马车。春生赶着一辆马车,马车宽敞,里头坐着宋声一家四口,韩青赶着一辆马车,里头坐着宋老二,陆寻,还有宋晓。
宋乔赶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上拉的是行李,有好几个大箱子,这还是陆清精简过后的。
他们走的这天谁都没说,想着悄悄的走,就怕有人来送别,到时候免不了一阵伤怀。虽然这里不是家乡,但好歹也生活了好几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突然离开,多少都会有些舍不得。
但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宋声他们才刚出城门,就发现城外道路两旁站的全都是,有老弱妇孺,有青年壮汉,全都自发夹道相送。
看着宋声一家人离去的身
影,百姓们无不落泪,嘴里说着大人珍重。
送别的百姓队伍排到了城外十里亭,衙门里今天本该当该当值的衙役们有的也偷溜了出来到这里送别,李如成,崔海,赵游,还有现任通判吴亮也都来到了十里亭,他们心里也有诸多不舍,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话。
此去山高水远,不知何时再见,大人珍重。
宋声当初离开平安县的时候也有不少当地的百姓在城门口送他,当时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如今却不同,他对这座城池,还有这里的百姓们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如今百姓们对他的尊重和爱戴,让他心里也是百感交集,鼻子酸的厉害。
马车跟前放的东西已经快堆不下了,都是百姓们自发送来的。有送鸡的,说是自个家里养的,一定要他收下。有送鸡蛋的,说是自己家里的鸡下的蛋,让他务必拿着。还有送肉的,送米的,怕他们在路上赶不上客栈吃饭,不至于饿着肚子。
送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宋声和陆清一开始是不收的,可他们实在是激动的厉害,没办法,只好象征性的收了一些,宽慰他们的心。
等他们马车走了好远,背影逐渐缩小成了一个黑点,城门外的那些百姓们依然望着他们没有离开。
城西的吴二郎也在这些百姓中站着,他也很难过。他是最早一批进入粉条厂做工的,现在都成了小组长了,家里的日子也越过越好,阿奶的身体也因为有钱看郎中,吃药好了不少。这全都多亏了宋大人,宋大人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阿奶和他一样,甚至比他还要难过。她年纪大了,出门不便,却还硬要跟着一块儿到城门口相送。
她说这或许是她见宋大人的最后一面了,必须要来。
宋声他们走之后,吴二郎轻声道:“阿奶,我扶您回去吧。”
吴阿奶叹了口气,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很难过。宋大人这般好的人,一个小小的肃昌怎么可能留得住他?他该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马车走了好远,团团在马车里坐着,兴致不高,他仰着小脸问道:“爹爹,他们怎么都哭了?”
圆圆在这方面要比团团敏感的多,宋声还没开口解释,他抢先说道:“当然是因为他们舍不得爹爹呀。”
陆清则是摸了摸儿子的头,解释的更多一点:“爹爹是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所以他离开了,百姓们才会舍不得他含泪相送。”
团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以后我也要像爹爹一样,当一个受百姓爱戴的好官。”
宋声本来还有些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听见儿子这么说,他忽然笑了,弯起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我们团团现在就想着以后要去做官啦?”
团团像个小大人一般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不仅要去做官,还要比爹爹做的更好!”
宋声哈哈笑了起来,“有志气,很好!不过官可不是那么好做的,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你爹我呀,其实是比较幸运的。”
他能走
到今天,在他看来,其实是实力和运气各占一半。
刚穿到这里来,遇见了宋家人。整个宋家的人倾尽全力供他读书,哪怕原主已经考了二次都没考上,依旧没有放弃他,家里头赚的钱都用来给他读书了。
还有他的夫郎,当初甚至把嫁妆都拿了出来供他读书,遇见他们,是自己的幸运。
后来一路科举中榜,做了官之后,他又遇到了皇上。一个臣子即便再有才能,也要碰到赏识他的人才行。就像千里马,能遇到自己的伯乐,那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而他很幸运遇见了皇上这个明君,一路扶持他,才能让他顺风顺水的走到现在。
这里的官场尔虞我诈,待在翰林院的那二年,他见过太多的大起大落。要不是皇上,他哪能发挥自己的才能,治理一方水土,取得现在的政绩。
所以说他其实是很幸运的。
但皇上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还不知能有多少活头。
儿子既然有想要做官的理想,那他得要更努力才行,以后他来做儿子的那个好运,给他搭建好平台,让他发挥自己的才能,看他能够走到哪一步。
自己爬的高了,地位高了,以后圆圆嫁人的起点也就高一些。不过一想到以后他可爱的宝要嫁人,心里就一阵泛酸。
罢了,如果以后他不想嫁人,他也不会强迫他的,只要他高兴就好。
团团虽然心智早熟,但到底年纪还小,不是很懂他爹的意思,不过不要紧,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行了,反正以后他一定要比他爹做的还要好!
圆圆就没这么大的志气了,他跟团团的性格有些相反,读书一道上他不是很精通,但在人情世故上,他要比团团更加敏锐一些。要不然也不会自小就会看大人的脸色揣摩大人的心思了。
两个孩子各有优缺点,宋声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刻意的纠正。孩子嘛,哪有十全十美的,野蛮生长的同时,适当引导就行了。
因为他们一行人有二辆马车,再加上又有老人又有孩子,马车行驶的缓慢,走了二天才走到下一个城里。
结果他们刚到城里就碰到了同样刚入城的云文山夫妇。
宋声十分惊讶:“慈溪先生?云夫人,你们怎么在这?”
别看云夫人一把年纪了,身体却很好,她笑着道:还好赶上了,先去吃饭吧,老婆子我这一路上都没吃过囫囵饭,边吃边说。??[”
宋声自然不会拒绝,找了个客栈,把房间都安排好之后,他们一群人坐下来一块吃饭。
这一问才知道,慈溪先生他们就是奔着宋声他们来的。
慈溪先生好面子,抹不开嘴,还是云婆替他说道:“我家这老头子呀,嘴上说着当年发过誓不再收学生了,可到底还和以前一样,惜才的紧,你们家这团子啊,可是长在他的心坎上了。到底是舍不得,他呀,就是想收他做弟子。”
这下宋声和陆清都惊讶了,慈溪先生能够破例收学生,收的还是他们家不过七八岁的团子,
搁谁谁都惊讶。
云婆都替慈溪先生说了,慈溪先生见宋声没吭声,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追着个小孩童过来,说道:“怎么,你不愿意?”
宋声回过神来,赶紧道:“没有没有,我很乐意。团团,你愿意做先生的学生吗?”
宋声说的这个学生,可不是在书院里的那个学生,一个学生一般一辈子只会拜一个老师,见师如父,是很亲近的关系。
团团自然愿意,他能感觉得到,慈溪先生是个很有学问的人。而且自己爹爹平时的言语之间对他多有推崇,说明先生是有大才的人。
团团也同意做慈溪的学生,双方都很乐意,慈溪先生终于笑了,不枉他这一路赶来经历的风尘仆仆。
“那择日不如撞日,下午我就让人去买些拜师礼回来,晚上让翊儿正式行拜师礼。”
宋声心里很高兴,这是件大喜事啊!趁着慈溪先生还没反悔之前,把这事赶紧定下来,省得他回头想起什么又后悔了。只要行过拜师礼,这师徒关系就算是定下来了。
他本来还想着等到了陈阳,再给家里请个西席先生教孩子读书,现在不用了。慈溪先生这么有学问,有他教孩子,还请什么西席先生,十个西席先生都比不上他一个。没想到团团这么招人喜欢,连慈溪先生都想收他做弟子。
其实宋声并不是很清楚团团在书院具体的表现,他平时衙门里的事务太繁忙了,有空过问他的学业的时候,也只是考察一下他的课业,他在学院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听陆清说的。
而陆清说的大多都是团团课业很好,夫子们经常夸他,说他是块读书的料等等。
所以他知道自家儿子聪慧,但对于这个聪慧却没有太大的概念。
慈溪先生就不一样了,他是当先生的人,学生读书如何,天赋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敢说这个孩子被他见过的孩子天赋都要好,他又不想让这孩子拜别的人为老师,怕别人教不好他。到底是没忍住,这才追了过来。
听宋声说晚上让孩子行拜师礼,慈溪先生也是同意的。他跟宋声的想法一样,得赶紧把这事儿办了。万一以后有人跟他抢弟子怎么办?
这事说定了之后,宋声又想起书院的事儿了。
“您是我请下山来的荣誉院长,您这一走,书院里的学子怕是要闹了。”
“闹就让他们闹去吧,左右我又不教他们,只是教习蒙学班。蒙学班的孩子年纪还小,其他的夫子教他们绰绰有余了,不缺我一个。”
云婆也在旁边笑着说:“只要你们别嫌弃我们老两口就好!”
毕竟他们俩年纪大了,虽然老头子的腿脚下山之后看了郎中治了治好了不少,但比着其他人多少还是差了一些。
这宋大人一看就是前程似锦,有大好的青云路,他们跟着他,说实在的,还是他们占便宜了。
不过这是个双方都乐意的买卖,宋声他们何来的嫌弃,要知道知识在这个时代可是无价之宝,他巴不得慈溪先生跟着他们一块儿呢!
陆清本来跟云婆关系就好,听到云婆说以后就跟着他们一块儿了,他十分开心,挽着云婆的胳膊佯装怒道:“云婆,你要是再说嫌弃你们的话,我可就不高兴了啊!以后啊,你们就是我和相公的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这种见外的话可不许再说了。”
云婆就爱听陆清说话,她乐呵呵的笑了,连声说好好好。
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慈溪先生也跟着勾起了嘴角,他想好了,跟着宋声走,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京城。当初的恩怨,他要亲自了结。事情放了这么多年,他也逃避了这么多年,也该清理门户了。
至于他走了之后,书院那群学子高不高兴,他才不管那么多。学多少东西都是给自己学的,就算他在书院,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也省得有些人总是在他门口徘徊,不想着好好读书,净分心琢磨一些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