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公!您可好好看看吧!”
“这个家里的人,我算是管不住了!”
琴嬷嬷几乎被定氏的这一番骚操作,气得个倒仰。
她倒要好好看看,眼下就连她的亲闺女,都不站在她那一边。
她一个外来的小妇人,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定氏!”
四叔公同样见不得,谁这么不爱惜东西,还如此糟蹋的。
“你口口声声说这匹料子,是你闺女孝敬给你的。”
“可你闺女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童,这整个顾家,我还没听说是由一个孩子当家做主的。”
四叔公掷地有声地说着,只短短的几句话,就把定氏和瑞诗给镇住。
“顾娘子只是外出办事,离开一阵子而已。”
“说不好,她今天或是明天便回来了。”
“看看你们几个......闹腾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四叔公不住地摇着头,一脸心疼地看着被定氏踩坏的料子,还有被扶着靠在灵香怀里的素娘。
“不......不会吧!”
“顾阿娘要是这么快就能回来,又何必留下一封信,放在琴嬷嬷的手里?”
小姑娘虽说十分想知道信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却又更加害怕知道信的内容。
她深深的知道,一旦这里面的内容对她不利且被公开,她和娘亲是否还能再在顾家待下去,都很难说。
“好嬷嬷......我错了,你就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原谅我这一回。”
“被我娘亲踩坏的那匹料子,等顾阿娘回来后,我会亲自到她跟前请罪认错的。”
瑞诗显得十分能屈能伸,她低垂着头,乖巧地走到琴嬷嬷的跟前说着讨好的话。
看着小小姐低头认错的可怜模样,琴嬷嬷很难把她,跟刚才那个叫她老妖婆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
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大小姐留下的这封信,她都还没来得及打开,便这么好使。
早知道如此,她刚才就该用这封信,阻止小小姐母女进入库房才对。
那样,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小小姐......”
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琴嬷嬷又怎么忍心,真的见她如此为难。
她想到信中的内容,心头对这个孩子,也闪过一丝不忍。
“我可以答应小小姐,不把信的内容公之于众,只不过......”
她的目光扫向站在角落里的定氏身上。
“定氏已经毁了锦缎,我绝不可能再开库房,让你给她挑细棉布的料子,重新做衣裳。”
“小小姐若是答应,我便先将这事压下去,看你们母女后续的表现再说。”
反正她的手里,握有大小姐留下的这张“杀手锏”,任何时候,只要小小姐任性蛮横起来,她都是不怕的。
瑞诗看着被娘亲踩得几乎有些面目全非的锦缎,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恼恨。
她娘亲怎么就不能体谅她一些,不能多替她考虑几分。
踩坏了锦缎,让她到时候如何跟顾阿娘交代呀!
她的目光向着琴嬷嬷袖子里看去,那封信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要是她能找到机会,把信偷出来看看就好了。
若是里面的内容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就不会被一个老奴如此牵制。
最好......最好还是能想办法,把那封信给毁掉。
看她还有什么法宝能奈她何。
瑞诗的小心思不断地转动着,只觉得这一次向琴嬷嬷低头,无比的憋屈。
“至于被定氏踩在脚下的锦缎嘛......”
“我还是要放到大小姐的书房,等她回来后,是把那匹料子赏给你们也好,或是怎么样,老奴都管不着。”
琴嬷嬷几乎是扬眉吐气地,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条件,直气得瑞诗牙根直痒痒。
当着四叔公的面,她可没那个胆子再大声叫骂。
谁知道下一刻,琴嬷嬷会不会又把袖子里的信给拿出来。
“我......一切都听嬷嬷的便是了......”
小姑娘刚一松口,大贵便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推开定氏,将她脚下踩着的锦缎捡起来。
“哼!眼皮子浅的东西。”
他小声地瞥了一眼定氏,只觉得她根本就不该出现。
当初既然选择了抛下一双儿女离开,眼下见孩子们日子过得好了,又上赶着巴上来做什么?
“你!”
定氏看着大贵抱着料子,站到琴嬷嬷的身边,再看看坐在上首的四叔公,也清楚一切都大势已去。
“好了!既然你们都商量妥了,我也就不打扰了。”
“家里的事情还多着呢!”
四叔公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来。
他缓缓地走到瑞诗的跟前,摸了摸小姑娘略有些散乱的发髻。
“你这孩子......可要好好珍惜眼下,得来不易的好日子啊!”
顾家的生活有多么滋润,四叔公不用问,也能从两个孩子的脸上和身上看得到。
只希望这孩子的一些做法,千万不要寒了顾娘子的心才好啊!
瑞诗懵懂地抬起头,她在名义上就是顾阿娘的闺女,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今天但凡顾阿娘在家,她都不会对琴嬷嬷一个老奴婢,如此的忍气吞声。
这个老妖婆,仗着她年纪小,胆子也小,不敢去赌信里写了什么。
早晚有一天,她定要把今天所受的委屈,全都讨回来。
“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听琴嬷嬷的话,不再惹她为难生气的。”
她艰难地开口承诺道。
直到亲眼看着四叔公离开院子,她才终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大贵抱着锦缎送进大小姐的书房回来复命,这才注意到,本该早就到家的二贵,居然还不见踪影。
就连他应该喊过来的余村长,也并没有如期出现。
想到他离开时说的那番话,大贵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娘......二贵去请余村长过来,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我有些担心......”
要不是他跟余村长之间,因为希月的这层关系,见面或多或少总有些尴尬。
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去村子里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