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马上要跟娘亲说的话,大贵难受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扭捏又尴尬地揪着衣角,好半天才终于憋出声音。
“娘亲如果”
“如果,我要是提出,跟希月取消婚事,你说”
大贵的话还没有说完,琴嬷嬷已经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上。
“你说什么?你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疯!”
琴嬷嬷一听大儿子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希月那姑娘,不是这个傻小子死乞白赖地求着,要娶回家的吗?
怎么!这还没成亲呢,才不过几天?居然又想要变卦啦!
她是遭的什么罪,养了个如此不省心的儿子。
为了他的亲事,简直是让她操碎了心,几乎没消停几天。
上回那个紫苏,明明也是他自己看上的人,临到要成亲了,他谁也不商量一下,自己跑去退了亲。
那次的事倒罢了!
如今的希月,可是他死乞白赖求了好久,好话说尽,她才应下的亲事,竟然也能闹出意外来,又提要退亲。
琴嬷嬷气得浑身发抖,手几乎指到了大贵的鼻子上,情绪激动得口水都喷了他一脸。
“你这个混账东西!喜新厌旧的玩意儿!”
“这亲事可是你自己求来的,说退就想退,你把我们家的脸面往哪儿搁?”
琴嬷嬷的声音尖锐,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娘你别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儿子的罪过就大了。”
大贵的声音里带着丝哭腔,低垂着头,不敢看娘亲的眼睛。
可即便如此,他想要退婚的决心却丝毫不改。
他能容忍希月,曾经是余村长家的暖床丫头,毕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他万万无法接受,她是从卧春楼那种地方,出来的姑娘。
那可是青楼啊!
听那人话里的意思,还是被便宜甩卖出来的姑娘。
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大贵简直无法再往下深想。
他只觉得这亲事还没有成,自己的头顶上,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青青草原,这让他如何能忍?
“你还让我别气?你这个死小子!老娘早晚有一天,要被你给气死。”
琴嬷嬷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自己说说,这一回,又是为什么?”
她死死地盯着大贵,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希月可是你自己看中,心心念念要娶回来的人。”
她面露不解地看着儿子,无奈地问道。
“她眼下又是哪里招你厌烦了?”
琴嬷嬷看着大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大贵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娘您是不知道!”
“希月她她是余家大房,从卧春楼赎出来的姑娘。”
说完,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他想到那天晚上,跟希月在院子里的拥吻,此刻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涌上心头。
青楼女子,那可是半点珠唇万客尝的角色。
天知道那张娇嫩的唇瓣,被多少人
“卧春楼?!”琴嬷嬷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你说的是镇子上的那家卧春楼?!”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手捂着心口,好半晌才总算缓过来。
大贵无力地点了点头,脸色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琴嬷嬷软软地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注视着前方,嘴里喃喃地说道。
“这可真是作了什么孽啊!”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如果儿子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这门亲事,倒还真是非退不可了。
她没有问大贵,这件事情是从哪里听来的。
能让他着急忙慌的找到自己,并且提出退婚,想必这孩子已经能够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娘你说这事跟大小姐说了,她会不会对咱们家有什么想法?”
大贵纠结了半天,没敢像上回那样,直接去大小姐面前提起跟希月退亲的事,而是先回来跟娘亲商量,就是怕有什么万一。
“不不会吧”琴嬷嬷也不太确定地说道。
上次大小姐因为大贵跟紫苏退亲的事,已经对他们家很有意见了。
这一回换希月虽说事出有因,可大小姐的心思却不大好猜。
“总归儿子这一次,是定然要跟希月把婚事退了的。”
“哪怕大小姐从此对我有了不好的看法,或是儿子再找不到媳妇,都绝不可能娶个青楼女子回来。”
“儿子儿子宁愿一辈子不娶,以后就在娘亲的身边,好好孝顺您。”
大贵哭丧着脸,瘪了瘪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他这婚事可真是一波三折,好不容易看上个姑娘,结果
居然闹出这种丑事来!
“傻瓜!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
琴嬷嬷叹了口气,略有些安慰的拍了拍大贵的手。
“咱们家如今这个条件,虽说是奴籍的,选择性没有那么多。”她缓缓地说道。
“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让你一辈子说不上媳妇啊!”
她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手指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
“退一万步说,你忘了,咱们家不是有个现成的媳妇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嘴角微微上扬。
“还是你弟弟亲自给背回来的呢!”
琴嬷嬷立即想到才娶进门的余冬玉,虽说那姑娘变成了个智力低下的孩童。
可那身材婀娜圆润,样貌也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
而且正值青春年华,是个正正合适的大姑娘了。
“娘是说余冬玉?”大贵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恍惚。
曾经,娘亲的计划和打算,便是让他跟余冬玉洞房来着。
只是,自己对娘亲的安排十分反感,对余冬玉好感全无。
那时候的他,对刚进顾家的希月,可谓是一见钟情,甚至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没成想事情的发展,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