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弧度,刚刚好。还是那么略显高冷,却似乎潜藏温柔的笑意。
叶子时从来都是最爱他这样的笑容,每次看到,不管多久,都总能感觉心跳略有加速。就算是此刻……她竟也没出息的心动了一下。
如此观察力敏锐的时北辰,自然早就知道她对这样的笑容最难以抵抗,此刻流露出来,自然也是打好了算盘的。他这样在露出笑容后,薄唇轻启,说出了一句让叶子时惊讶的立即抬起眼来的话。
——“很高兴认识你。”
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优雅,让人迷醉。
说完,他将一双形状修长完美的手,伸到她的面前,似乎是在求握手。
叶子时吃了一惊,一脸懵逼的抬头看向时北辰,完全搞不懂他现在是在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时北辰没有收回手来,只是执着的伸在她面前。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吧。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叶子时怔怔的,眼底有水光微微波动。
然后,她下意识的张开嘴,低声道:“叶子时。叶子的叶子,时间的时。”
时北辰微微眯眼,却并没有戳破。
她从前,从未如此介绍过自己,这是一个崭新的方式。
以往的她,总是喜欢说:叶子时。叶子的叶,午夜时分的子时。她还喜欢这样告诉他,然后说,时辰,你看,我是你的一部分啊。
那些从前的时光,真的都很美好,让人难以忘却。
可其中多少甜,就夹杂了多少苦,兴许将一切掩埋,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时北辰看着叶子时,深邃漆黑的眸底,闪烁着零零散散的微光,“时北辰。时间的时,南北的北,生辰的辰。”
倒是他,似乎从未如此认真的介绍过自己的名字。
身边几乎所有人,靠近的时候都早已调查清楚了背景,怀揣着目的,根本就没什么那么纯粹的陌生人之间的认识,他也就根本不必去介绍自己的名字。
叶子时沉默下来,盯着她,目光里跌跌荡荡,也不知是什么意味。
“nicetoetyou。”他再次将手往前递了递,看着她,换了种方式,重复了刚开始的第一句话。
见叶子时依然愣神着没有回应,时北辰笑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用各种不同的语言跟你搭讪,直到你搭理我为止。”
这一句,时北辰又换了个语系。
叶子时听懂了,微微蹙眉,却慢慢的,在他的笑意中舒展了表情。她低低叹了口气,低声道:“nicetoetyou,too。”
他虽然并未多言,也并未过多解释,但叶子时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要重新开始,当做以往的一切都如烟一般飘散,展开一段新的开始,新的旅程。
叶子时虽然明白,也伸出了手,与他的交握在一起。但四目相对的一刻,她的眼底,仍有迟疑。
本来已经绝望的心,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小举动,就重新燃烧?
时北辰自己也明白,但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他相信,他总能让他们重新回到正轨的。
两人的手,许久也没有分开,因为时北辰抓得实在太紧了。
感受着彼此久违的温度,两人的内心,都忍不住暗自潮湿了一下,只是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时北辰对叶子时几乎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照料。就连那两位看护,都面面相觑,觉得自己的工资也算是白拿了,心中都有些不忍和愧疚了。同时,他们也都羡慕不已,觉得有这样的老公简直是好爆了。
于是等到时北辰不在的时候,两人终于忍不住凑到叶子时的窗前,一边赶紧抓紧时间抢掉一些活干,一边笑嘻嘻道:“夫人您真是有福气,时总对你可真好啊。”
“现在的豪门家族,许多人都是联姻,根本没感情。要么就是表面和睦,背地里却各玩各的。要么就是只当女人是生孩子的机器,根本不予理会。”
两人感叹着,看向叶子时,也没奢求她会回答。
看护a又接着说:“我们一直都是做产后看护的,照看的也都是住贵宾区的产妇,都是非富即贵。基本上,她们的丈夫都是好些天才来一次,有些甚至是就孩子刚出生那会儿出现以下,然后就消失了。”
“我其实还见过一个更可怕的……”看护b似乎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才说:“那女子长得真是漂亮美艳,但生的是个女儿。他丈夫听到消息,当场脸就绿了,女子弱弱的说了什么话可能是惹了他不高兴,他竟然不管她刚生了孩子筋疲力尽,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可真是响亮极了……”
看护a吃了一惊,“那女子什么反应?”
“还能什么反应,我看她当时几乎都快晕过去了,但回过神来也只是一声不吭强忍着,根本不敢有所反抗。”
两个看护一同叹气,就在这时,一直仿佛没有听进去的叶子时,忽然抬了抬头,插话道:“后来呢?他们怎么样了?”
“后来?”似乎是被这个问题给问愣了,看护b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后来……啊我想起来了。后面一个星期左右吧,他丈夫就没再来过,又过了几天,助理来送东西了。我当时被叫到外面没有看清,但隐约看到似乎是有一份协议,一张卡,还有一把不知用来做什么的钥匙。”
看护a叹气,目光里都是同情,却还有了然,“是啊,这豪门圈子里,最缺的就是情意,最不缺的就是锋利。婚姻这东西,若不是感情来维护,那便只剩下利益了。”
“所以啊,夫人,您真的特别幸福,让人羡慕。”
看护们整理好房间和一切,便走了出去。
叶子时转过头,看向自己窗台上的那一束花,目光怔怔的。
花是时北辰买来的,是她最喜欢的种类。
她想,她们其实说得对,这豪门圈子真是冷漠冷酷的很,她一没有能跟时北辰并驾齐驱的身世来作为联姻,互帮互助,二没有娇羞可人温柔体贴的魅惑。若论利益和价值,他大可不必勉强自己,从她身上来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