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叶子时很自私。
她从来都是爱情至上,除了时北辰她再也看不见其他人。可她却舍命救了她,这让叶子夏震惊之余,开始不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判断。
难道,她是错的吗?
但每当她这么一想,心底里就又开始浮现反驳的话语,想到那个死去的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虚弱,叶子夏和叶子时都很快又沉入了睡眠。再醒来的时候,叶父叶母都已经闻讯而来,紧张不已的守候在了她们的床畔。
医生果然信守诺言,没有将她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叶子夏也沉默着,没有开口。
吃过晚饭,两人休息,叶父叶母则是回家去拿一些换洗的衣物。寂静的黑暗里,叶子夏的目光微闪,毫无睡意。
她挣扎良久,才低声开口:“你睡了吗?”
叶子时翻了翻身,睁开清醒的眸子,低声回应:“没有。”
“你……还记不记得那条项链?”
“什么项链?”叶子时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子夏沉默下去,许久才艰难的说道:“北极星……之爱。”
听到这个几乎消失在记忆里的东西,叶子时顿时怔住了。
这条项链是爱丽克大师的作品,也是时北辰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北极星之爱,北辰的爱,她曾经真的以为,那就是他最隐秘的告白。
可是这条项链,却莫名的从保险柜里消失了。
她疯狂的找了很久,但就是找不到。
更可惜的,是她因为太过珍视这条时北辰花高价拍下来的告白项链,所以她甚至都没怎么舍得拿出来戴过。
后来,她甚至执念一般,还收集了很多北极星之爱制作成功前的残缺品。
叶子时不明白子夏忽然提起那条项链的目的,却还是有些低落的点了点头,“记得,北极星之爱……北辰的爱。”
叶子夏的身子颤了颤,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其实……”
她深吸一口气,“其实,那条项链是……是被我偷走了。”她鼓起勇气一连串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握紧双拳。
叶子时整个人都惊住了,身子僵硬的躺在床上,反应不过来。
那条项链,那条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项链,那条消失后她疯狂找了一年的项链……
居然,是被叶子夏拿走了?
为什么?
叶子时问出了声,叶子夏抿了抿唇,低声答道:“因为我当时很恨你,非常。我不想看你和时北辰亲亲我我。”
刹那间,叶子时仿佛被雷击中。
叶子夏恨她,看不得她和时北辰好……一切,好像都跟白芙当初透露出来的信息,惊奇的吻合了。
沉默许久之后,叶子夏重新开口,声音已经变得平静许多。
“那条项链被我放在了海边的木屋里,那儿有个密码箱,放在钢琴的下面。”叶子夏翻身背对着叶子时,“密码是940628。”
叶子时依旧怔怔的,虽然下意识记下了密码,可心底里却依旧是一团乱麻。
她的心跳,很快,很剧烈。
那条项链的失而复得,远不及这个消息来得震撼。
……
与此同时,叶子时的床头,手机响了两下之后,因为进水而关机了。
时北辰放下手机,看着邮箱里传来的照片,眼底浮现一抹异样的暗芒。
“时总,经过证实,叶小姐昨日的确去了桑教授的墓地。”朱秘书说着,看向神态无法揣测的时北辰。
片刻后,时北辰拿上手机站了起来,“我也去一趟。”
去到那片墓地,时北辰的目光顿时染上了一抹晦暗不明的肃穆。他慎重的走入最深处,推开那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那高挂着的照片上,是他最熟悉的外婆的模样。
而在照片的下方,竟摆放着一束漂亮精美的花束。
花束虽然才放了一天,但因为室内照不到阳光,湿度也不够,所以那些花已经有些蔫头耷脑的了。
那是一束小雏菊。
他记得,老人家生前就最是喜欢小雏菊了。她的院子里,种了许多,特别漂亮。
没想到叶子时竟然也还记得。
他看着那束小雏菊,将自己带来的那一束,也放在了它的旁边。两束花相依偎着,让时北辰的眼底闪过一抹暖意。
而与此同时,深夜的医院里,已经是一片寂静。
叶父叶母还没回来,叶子夏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可叶子时,却忽然在夜色里睁开了一双无比清明清醒的眼睛。
她看了身旁的叶子夏一眼,然后便轻轻起身,光着脚走到门口。
答案,她需要答案。
于是她连夜出发,出门便打了车前往海边小木屋的地方。
天空是一片墨黑带蓝的幽幽色彩,星星很少,零星散落在一旁。她坐在车里,心里一片紊乱,却又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想什么。
终于,车子停下,她来到海边。
海天相连,漆黑漆黑的,将整个夜晚晕染成一片浓墨。
叶子时沿着细细碎碎的绵软沙子一路朝前走,沿着记忆里熟悉的路线,不一会就已经看到了小木屋的身影。
海浪拍打着礁石,打破暗夜的沉寂。
叶子时深吸一口气,站在小木屋前推开了门。
她在上车前已经买了个手电筒,按了一下之后,整个木屋便都亮了起来。
整个木屋的一切全都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抿起唇瓣,迈步朝着三角钢琴走去。走近了微微一弯腰,她便看到角落里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密码箱。
叶子时将放下手电筒,将密码箱给抱了出来。
只是虽然知道密码,可她却迟迟的没有能够伸出手指按下去。
她有点害怕,害怕这里真的有那条项链,害怕白芙的说法真的就这样被证实。
与此同时,白芙那边在收到叶子时和叶子夏同时落水送医院,其中叶子夏还是被叶子时舍身相救的时候,她顿时就急眼了。
白芙猛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水杯被她一不小心撞倒,饮料顿时就洒落一地。
可她却已经无暇顾及,只是颤声问道:“那她们两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变得……比较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