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外面的人见时北辰不进去,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业对上虞安安杀气腾腾的视线,这才忙摆摆手投降,笑呵呵的改口:“好吧,换一个问题。说说你的初吻,时间,地点,情形。”
这问题对比前面,实在是非常清水。
但想到叶子时初吻的对象一定是男神时北辰,大家就又都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等待答案。
话题从四年前转开,叶子时松了口气。
初吻……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的场景。
那是一个冬天。
京城的冬天,总是冷得让人忍不住瑟缩起手脚。
那年,她十五岁,他二十。
……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远远近近的在厚厚的雪上走着,留下一串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雪很厚,叶子时穿着绒绒的雪地靴,每走一步都会陷下去,然后辛辛苦苦的把小脚从雪里拔出来。
她穿的有点单薄,小脸冻得发红。
跟在时北辰后面不停的喊:“时辰,时辰。”
时北辰却只是走几步,停下来等等她,却不回头去牵她,也不问她冷不冷。
十来岁的姑娘,脾气都大的很,几下之后,叶子时满脸委屈,耍赖坐在雪堆里不走了。
时北辰走了两步,没听到后面的声音,就回头看。
叶子时瘪嘴,委委屈屈的大声说:“时辰,我冷,我累,我走不动。”
他微微蹙眉,俊美夺目的脸庞,在温暖的朝阳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辉,语气却依旧平稳:“知道冷怎么不多穿点。”
“你!”叶子时气恼的红了脸。
“我冷,你应该把外套脱给我啊。我累,你应该牵着我的手啊。就是因为这样,我才特意让你送我去学校,还不让司机跟着的嘛!”她急得眼圈发红,气恼的站起来拍掉身上的雪,气冲冲的往前走。
她步伐迈得又稳又快,哪里还见一点蹒跚。
时北辰目光微暗。
沉默几秒后,他长腿迈开走到小姑娘身边,大手一伸,抓住她握成一个小拳头的手。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拉着她往前走。
他的掌心,厚实,温暖,宽阔。
不知道是被他的手心熨帖了心,还是仍在赌气。反正当时的叶子时,胆子大得惊人,居然猛地站定了脚步,将时北辰也给拉的停住。
“时辰,你弯下腰,我跟你说句悄悄话。”她声音有点发颤,眼睛明亮而闪烁。
时北辰深深地看她一眼,慢慢的弯下腰来,仿佛豪无防备。
叶子时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在他弯腰的一瞬,她闭上眼睛愣头愣脑的就凑了上去,准准的碰上了他的唇瓣。
她愣愣的不敢动,心跳越来越快,几近窒息。
那种奇异的,紧张又骚动的感觉。
让她此生铭记。
然后,时北辰搂住了她的腰,在大雪中,他们亲吻得生涩而莽撞。
那时候,二十岁的时北辰,还不如现在般游刃有余。一开始,吻得生涩极了,但他悟性极高,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窍门,引领着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只是后来,她无数次回想,都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就那么瞎碰,居然还真的准准的找到了他的唇瓣,而不是傻乎乎的亲到别的地方。
回想起这些,她的心中,一片说不清的悸动与柔软。
叶子时从回忆中惊醒,眉眼中是化不开的怀念,嘴里却说得简短:“那时我十五岁,是在一个下雪天。我们……站在白茫茫的雪里。”
虞安安没听过这些事,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主动还是他主动?”
童朵拉拉她,“一个问题问完啦,下次等转到再问。”
然后等所有人移开目光,童朵才朝着叶子时坏笑,跟虞安安说:“当然是小叶子主动,咱家叶子当时可是个妥妥的女王攻。”
叶子时的脸涨得通红,狠狠瞪了童朵一眼。
她们都没有留意到,门畔,一个俊美绝伦的男人,脸彻底的黑了。
大雪?冬天?十五岁?
这就是她记忆中的,他们的初吻?
“来来来,继续。”
叶子时抿抿唇收回思绪,将酒瓶子一转。
包房外,时北辰平稳了脸色,却没进去,而是转过身,迈开步子走了。
沈寒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摆摆手让其余人继续玩,他则跟着时北辰走回楼上。
人刚才走了不少,现在整个奢华的包房中,不太热闹。
时北辰就走到一边,自己开了瓶酒,拿着酒杯,沉默着看窗外繁华似锦的夜色,车流,还有一户户人家的灯。
很久以前,他真的以为,这座城市里,会有一盏属于他们的灯。
用最温暖的橙黄。
沈寒想了想,走上前轻声开口:“辰哥,你最近和子时……怎么样了?”
对于这个问题,时北辰有些答不上来。
怎么样?他也不知道。
他们在一起,甚至他可以时常拥抱她,见到她。但他真的拥有她了吗?
见时北辰不说话,沈寒立刻就知道,他们俩显然不太好。
时北辰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不喜欢被别人指手画脚,所以他们几个虽然跟他关系好,却并不经常询问他的私事。
可是沈寒却还是思索片刻,说:“辰哥,我多个嘴,你别生气。”
“我们都知道你的性格。四年前你走了,若非这四年依旧抹不去她的痕迹,你又怎么会还和她在一起。”
对于他来说,东西丢掉了,就是丢掉了。
就算曾经再怎么珍贵,在他丢掉之后,那也只是他眼里的一堆垃圾。
好马不吃回头草。
除非,他从来没有放过手。
时北辰眉心微蹙,俊美的眉宇间,是浓浓的深沉,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些让人压抑。
“既然如此,不如……干脆点,将她彻底绑到你身边。”沈寒说着,目光从时北辰的身上移开,投向远处,那万家灯火。
干脆点,将她绑到他身边?
时北辰怔了一下。
现在,还不算吗?
沈寒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的方向,扬了扬唇,“婚姻,才是最好的枷锁。”
“娶了她吧?”
两句话说完,空气间明显有了一瞬的冷凝。
娶了她?
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