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时北辰猛的倾身上前狠狠盯着她。
爱?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说爱别的男人?
她叶子时的爱,就这么廉价!
四年前她还搂着他的脖颈,红着小脸坚定道:“时辰,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他当时是真的信了,可是却没想到,那只是一场骗局!
而现在,她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吗?她终于承认自己的本心了吗?
叶子时轻声再次道:“我说,时北辰,我爱他就够了,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话音刚落,便见时北辰猛的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茶几!
沈寒等人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站在一边胆战心惊。
他们的辰哥,向来是最稳妥最波澜不惊的存在,曾经,他们无数次怀疑他这人冷情冷血,根本没有情绪。不管是天大的事,他都很少失控,他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自制力强到常人无法理解。
但是此刻,他仅仅因为叶子时的一句话,就气得都当场踹翻了茶几!
叶子时也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时北辰目光如刀的盯着她半响,那眼神,就仿佛是下一秒就要上来掐死她一样。
“辰哥,辰哥冷静……”沈寒反应过来,说完之后,便快速带着宋亦然和苏阁跑路。
包间里只剩下了叶子时和时北辰,他冷冷道:“你也滚!”
叶子时听闻此言,立马抬脚,拉开包间门,一瘸一拐,却毫不犹豫地走了。
出了包间,她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感受着背后的冷汗层层叠叠,濡湿了衣服。
爱?她叶子时这辈子,就爱过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伤她至深……所以这辈子,她再也不要碰触爱情,更不可能爱上蒋逸尘!
而包间内的时北辰,缓步走到牌桌边上,凝神片刻,忽然站到叶子时之前坐过的位置,开了瓶高度数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明明想让她赢,但为什么最后总是……
抬起头,他仿佛能够看见她仰着脸,手里拿着牌,笑得得意洋洋的样子。
可是那样的笑脸,她却再也,不给他了!
——
沈寒他们走了之后并没有走远,一起坐进宋亦然的车里。
刚坐定,苏阁就按捺不住开口了,“你们说辰哥这究竟是怎么了?四年没见,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是啊,要说哪里变了,也不好形容,就觉得整个人似乎……更冰冷更不近人情,也更深沉稳重了,还有气场……更压人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刚才我都被吓出一身冷汗。不是茶几翻了吓的,而是辰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
沈寒点点头,“说实话,我真以为辰哥四年前那一走,就是一去不回了。”
说起四年前,他们全都沉默下来。
片刻后,宋亦然一眼就看见从里头歪歪扭扭走出来的叶子时,他连忙摇下车窗,招了招手,“子时,来,上车,我送你回去。”
叶子时犹豫一下,走过去上了车。
苏阁看看叶子时清冷淡然的样子,不禁联想起以前。
要说他们这群人里变化最大的,恐怕还是要属叶子时了。
从平凡走向辉煌容易,但从辉煌处一朝跌落尘埃,却是无数人经受不起的过程。
车子停在叶家时,几个人都看着四周微微发了会怔。叶子时笑着道别,下了车,宋亦然忍不住摇下车窗罗嗦道:“子时啊,辰哥能回来就是好的,你……好好珍惜。”
叶子时不置可否,转过身忍着疼往家里走,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好好珍惜?
可是有些人,不是珍惜了,就真能留下的。
时间还早,叶家的人都出去了,估计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回来。她一步一步挪到自己的房间,草草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接下来一连几天,她的日子都过得很安生,一直到她的脚彻底好了,才接到蒋逸尘的电话,希望她晚上陪他出席一个宴会。
叶母听说之后,先是有些抗拒,紧接着却叹口气道:“子时啊,我知道你不喜欢逸尘,跟他在一起每分每秒都不快乐……所以,不如趁此机会,你跟逸尘好好说清楚吧。”
“妈,你不觉得这太过分了吗?当时没人愿意跟咱们叶家联姻的时候,是蒋家伸出了援手。现在时北辰回来了咱们立马就要解除婚约,这要让别人怎么想?”
叶子时深吸一口气,企图点醒她:“更何况时北辰也没表过态……”
“什么叫没表过态,他都那么紧张你了,肯定是对你余情未了啊。”叶母一听顿时急了,“你就别闹别扭了,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啊!对了,我给你调查过北辰的喜好和禁忌了,待会我都一一讲给你听,你给我记好了。”
叶母去将一份资料拿过来,一句一句地念:
——时北辰讨厌女人罗嗦,讨厌甜食,但身边经常会带着巧克力。
——时北辰的领带不许任何人碰,喜欢穿深色系衣服。最讨厌的颜色是绿色和红色,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
——时北辰喜欢花香味的淡香水,喜欢喝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
——时北辰有一块表,千万不能妄作评价。而且谁碰谁死。
——时北辰……
……
叶子时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不知道,时北辰的身上竟然那么多禁忌,那么多臭毛病!
更是从来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小细节,竟然都有人做记录,然后这样统计出一份资料来!
几乎上百条资料念完之后,叶母逼着她一个一个的记在了本子上,叮嘱道:“他不是四年前那个时北辰了,许多你认识的习惯肯定也有变化,你可千万不要触了他的逆鳞,一定要顺着他点,知道吗?”
“好好好。”叶子时无奈,只好表示自己已经一一记下。
好不容易将叶母敷衍走了,她这才过去挑礼服。
打开衣柜,她惊住。
柜子里浅绿色的和红色的礼服,甚至那两个颜色的平时的便装,竟然全都不见了。里面的颜色变得沉甸甸的,无数件黑色的衣服占据最主要的位置,晃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