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忍这个委屈,便去做你父亲的好孝子,与你父亲一道儿走吧。”盛枝意冷声道。
顾乘风有一瞬间的恼怒
事情已经发生了,纵然父亲有错,母亲也不当如此绝情啊!
一旦分家,顾府和盛府的切实利益都会被分成两半,原本都该是他嫡长子继承的东西,现在都被分开了。日后父亲和母亲两人分开后,又因为旧事成了仇敌,那给他的助力也会大减,让他如何去跟那些家世好的人竞争?日后他的官途和他的姻缘路都会大受影响。等他被人欺压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母亲怎么只顾着自己舒坦,却不为这个家、为自己的子女、为自己的父母想一想?
他的外祖现在还在朝中为官呢!这一次,连外祖的名声都要受损
"母亲!我们顾府的脸都丢尽了!”顾乘风一时情绪激荡,涨红着脸说道:“今日之事,盖因母亲闹大,若是母亲最开始肯摁下来,关上门来。只让自家人调查,又怎么会闹到现在这般?”祖母当年为了让父亲进京赶考,宁可折腰磕头,向旁的人家求来米做盘缠,母亲为何便不能如祖母一样,为了这个家忍让一些?"全京城的女人都知道,男人是要三妻四妾的,全京城的夫人也都知道要遮家丑!唯独母亲不知道,凭什么!"顾乘风,那满脸的不忿和怨恨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你这般说来,竟是我的过错了。”盛枝意低笑一声
她上辈子就已经见够了顾乘风的本性,但这一辈子再见,还是会觉得心里发寒,骨齿发冷。
她用心教养了一辈子的孩子,其实从未曾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他只是想要一个光辉慈爱,用自身血肉去给他铺路的母亲,一日感枝意不再给他提供这些好处,他便会认为感枝意不是一个好母亲。“大庭广众之下与旁人滚在一起的是你父亲,早便与人暗通款曲的人是你父亲,将顾府的名声踩在脚底下的也是你的父亲,但你却不认为你父亲有错,若有选择,我宁愿从没生过你!盛枝意满脸厌恶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说,只与一旁的私兵示意:“把他扔出去!‘顾乘风被私兵拖拽着离开的时候,嘴里还不甘心的喊着:“母亲都这么大岁数了,颐养天年不好吗?非要这样波折!目后我走了,你没有儿子了!你老了又有谁能养你?“谁能养她
呵,上辈子顾乘风也没养过她
盛枝意冷笑一声,转而看向一旁的顾婉玉。
顾婉玉比顾乘风识相多了,她咬着下唇,缓缓跪下,道:“女儿自知不惹母亲喜爱,便不惹母亲不快了。说完,顾婉玉快步退后,追着被丢出去的顾乘风走了
一时间,这花园里只剩下了浑浑需噩的顾云亭
顾云亭在这一连串打击下,人都快傻了,只怔怔的看着盛枝意,喃喃的问:“枝意,真要赶走我吗?他虽然早知道盛枝意脾气就是如此,但是事到临头时,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她就不能念一丝旧情吗?
盛枝意与顾云亭道:“你我之间,是你之过错,我们府内的东西也简单划分一下一一庄子和店铺都是我的,你这些年的俸禄我倒是可以还你,还有你买的水沉香木该如何分?他们之间到底结婚多年,很多东西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盛枝意用嫁妆给顾云亭通过路,顾云亭也用自己的权利帮盛枝意办过事,两个人之间就像是两碗粥混成了一碗粥,再分离的时候也难如登天,谁多分一些,谁少分一些,都是一笔糊涂账,算不明白的。她是不可能直接将顾云亭洗刷干净,赤条条一个人丢出去的,毕竟顾云亭还有官衔在身,能压着他一头、轻而易举的走到分账这一步,已是顺利了。顾云亭瞧着盛枝意一副大刀阔斧断情丝的模样,便知道大势已去了。
他太了解盛枝意了,盛枝意是真要休掉他,他无法挽回了。
顾云亭还是比顾乘风聪明一些的,毕竟他年岁大了,知道取舍
既然无法挽回盛枝意,那就只能尽量保住他自己的利益。
“我与你成婚多年,又是我之过错,自是要补偿些你。”顾云亭本还想说一些好话,却被盛枝意冷笑着打断了:“既然如此,那些水沉香木都分给我?眼下水沉香木的涨势正快,甚至比金子还要贵,这是顾云亭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一次机会,他怎么可能拱手让人盛枝意的那些银钱多是田庄店铺,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但是收入太慢了,但水沉香木不同,水沉香木现在一天一个价,几乎要炒翻天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比盛枝意手里的田庄店铺还要贵所以他肯定要水沉香木
盛枝意说要分的时候,顾云亭心中一凛,赶忙摇头道:“其余的都给你,水沉香木分给我,咱们两府好和好散。涉及到顾云亭的利益,他半点不会退
盛枝意唇瓣一勾,让顾云亭立了字据、摁了手印后,毫不留恋道:“既如此,顾大人请吧。
她重生至今日,忍了这么久、筹备这么久,终于得来了今日
顾云亭则是在一串串重大打击之下苍白了面颊,在长随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出了府门
他迈出府门的时候,天色将晚,府门顶上的“顾府”的门匾正被拆卸下来,换成“盛府”的门匾,而“顾府”的门匾被随手扔掷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而他的儿子,被丢在街巷间,正愤怒的咆哮,他的女儿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站着
而柳惜娘,之前被盛枝意的人拖下去带走,也不知道盛枝意将她拖到何处去了,顾云亭也根本顾不上这个人了。他现在在想他该怎么办
一旁的长随则弓着身,迟疑着问:“老爷,我们去哪儿啊?
顾府没了,他们老爷被夫人休了,他们该去哪儿呢?
顾云亭站在街巷间,也有片刻的迷茫,以及后知后觉的悲伤
今目的事情都发生的太快了,一切如同白驹过隙,等他静下来一个人独品的时候,才惊觉,他好像失去了一切。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街巷间回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是以昂贵的紫檀木所建造的,马车檐角下悬挂着纯银的风铃,一阵北风拂过,马车上的香气便随着风铃一起飘动,引人来瞧这正是出去游玩一目的顾小小回府了
顾小小今目出去跟闺中密友玩儿了一目,将母亲给她的银子全都花光了,买了许多的金银首饰,还从一些书斋里买了很多书回来,想跟母亲一起看今天因为她带的银子多,所以给很多闺中密友买了东西,而这些闺中密友门也都还了她很多礼物。
那些朋友们都没有看不起她,反而都很羡慕她,说她有个好母亲,说她们的母亲从不会给她们这么多银两,叫她们随便花,更不会允许她们在自家姐妹及笄宴的时候出门。那当然啦,她的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啦
姐妹们艳羡的目光让顾小小难免有些得意,而且,她还从姐妹们这里听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她一真记挂着谢游江骗她的事情,本想等下次见了谢游江的时候,想办法报复,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报复,谢游江自己就出事了。说是前几日,谢府门前来了个怀了身孕的女子,说是谢游江造的孽,叫谢游江负责,人家都怀孕了,谢府只能捏着鼻子把人先迎进来,不管是堕胎还是生下来,都悄悄掩盖下去,但偏生,第二日早朝,谢府就被言官弹劾了。大奉重风骨,文人要清誉,那些商贾人家不要脸面,出去乱搞乱玩没人骂,但为官者不行,会有言官弹劾言官弹劾的范围很大,上到滥用职权,下到流连青楼,只要道德有污,就能到朝堂上去弹劾,
朝中的官员若是敢宠妾灭妻,也一样会被弹劾,言官可都是一群不怕死的人,有时候比锦衣卫都讨厌一一但是,弹劾这种事也是个口袋罪,看圣上想不想罚这个人。有些人深得圣心,被言官弹劾了,圣上也当看不见,但是有些人不得圣心,被弹劾了可就不一定了。圣上若不罚,那便罢了,若是罚,便要降官罚俸,对于官员来说,是极丢人的事
谢家儿子在外面搞大了良家子的肚子,本以为自己捂的消息够快,没人能发现,但没想到第二日就被弹劾了,谢府没法子,只能让儿子纳了那女人做妾,给了一个身份,勉强平了这乱子。至于谢游江一一据说被他爹打断了腿,日日养在府内,出都出不来。
顾小小听的眉开眼笑。
这一整日,她都顺遂极了,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回到府门的时候,脚底下都像是踩着棉花。
但是当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却瞧见了让人诧异的一幕
顾府的牌匾正砸在地上,盛府的牌匾正在挂上去,门口,她的哥哥顾乘风正要往府内闯,两个私兵牢牢摁住了他,而一旁的顾婉玉正一脸泪光的跟在顾乘风的身后站着。他们的父亲,则站在一旁,怔怔的望着地上的门匾看
这是怎么了
顾小小难免疑惑。
她记得,今日应是顾婉玉的及笄宴,她走的时候,府内摆设陈列都做好了,应当会迎来很多宾客、热闹至极才对。但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下来时,顾乘风与顾婉玉也都瞧见她了。
与狼狈的他们不同,顾小小此刻看起来艳丽极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明艳艳的翠色孔雀竟凰衣,水袖上被精心以丝线绣了羽毛模样的装饰,将顾小小的手臂衬得像是孔雀的羽翼一样,她的发鬓搀成星月鬓,其上簪了一副翡翠头面,远远一望,华贵极了她同盛枝意一样,也是育挑丰满的姑娘,以前瘦的干瘪黝黑时瞧着只觉得难看,但被盛枝意仔细调养过后,便显出了艳丽的原貌来,虽然年岁小,但眉宇间已经有了几分姿色,瞧着与她母亲是如出一辙的锋艳。顾乘网瞧见顾小小后顿时满脸厌烦一母亲原先不是这样的,母亲原先对他们足够好,也足够退让,但自从顾小小回来了之后,母亲就对他们越来越无情,越来越狠辣!一定是顾小小在他们面前挑拨离间
而一旁的顾婉玉瞧见顾小小时,却只是满心的嫉妒
顾小小的及笄宴办的满京城都跟着赞誉,那么多闺秀都争先恐后的跟她做密友,可她的及笄宴呢
她连一首曲子,一支舞蹈都未曾献过,及笄宴便被毁掉了!
还是被她的父亲和她的姑姑一起毁掉的!而且,她再也不是顾府的三姑娘了,她和她的哥哥,她的父亲一起被赶出府门了。这未来的路又该往哪里走呢?
顾婉玉的面色更白了些,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一这价值不菲的玉镯子是姑姑今天刚送给她的,可一转头,姑姑就弯成了那副样子再一看顾小小,分明是个处处不如她的人,却硬是被母亲用金玉堆砌成了一副晃人眼的富贵模样,她怎么能不嫉妒呢?嫉妒的同时,她也难堪极了,咬着下唇垂下了眼
“你们这是怎么了?”倒是顾小小,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对这对兄妹发问了,
之前感枝意不想让她见到这些龌龊。特意将她安排了出夫,叫她疯玩一日。她回来后对此一无所知很正常但偏生,顾小小的发问在顾乘风和顾婉玉的眼中是另一种挑衅,就像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炫耀
“你在得意什么!”顾乘风顿时恼怒起来,他铁青着一张脸,嘶吼着与顾小小喊道:“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乡野间来的泥腿子,纵然是留在了这顾府一一呸,纵然是留在了这盛府,你又有什么好下场?””你一介女流,胸无点墨,日后又如何撑得起盛府的门楣?呵,这府门,到你这也算是绝代了!
顾乘风喊这些话的时候,一旁盛府的私兵冷着脸喊道:“住口!不准辱骂我们姑娘!‘
顾乘风被这一声维护给气急了,神色狰狞的破口大骂
“我才是顾府的孩子!我才是嫡子!我是能入朝堂的嫡子!我学四书五经多年,我有状元之才!我比不过一个乡下泥腿子?而一旁的顾小小则是怔住了,她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那些私兵,动作很快的开始将顾乘风和顾婉玉驱逐他们没敢驱逐一旁的顾云亭,但是顾云亭也没有脸面再待下去
顾云亭走的时候,听着那些私兵们驱赶的话,也是满面愤怒
他是在这府门常住过的人,他知道这几个私兵的胆量不敢驱逐他,定然是里面的盛枝意给了示意,这群私兵们才会这般做。盛枝意竟然这般心狠,他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顾云亭因为丢脸而生了恼,生了恼后,又因此衍生出了恨意,以及想要快速翻身的念头。
他想要翻身,想要重新站起来,今日有多狼狈,来日他就想有多张狂。
他尚有水沉香木在手,只要他手里有银子,他就能重新站起来
只要他有银子
“住口,走!我们回外京顾府!”顾云亭向还在争吵的儿子吼道。
这里不留他,自有留他处
愤怒是最无用的情绪,顾云亭永远知道这个道理,能让他站牢的,只有金钱和权势,
他迟早会让盛枝意后悔的,他是个男人,还是官,以后只会越来越吃香,盛枝意越来越老,只会越来越赔钱!离开他,是盛枝意亏了!吼完后,顾云亭冷着脸离开
顾乘风吼声一顿,僵在了原地,而一旁的顾婉玉则快速拉着顾乘风跟上了顾云亭
他们三人狼狈的离开的时候,府内的嬷嬷赶忙引顾小小进门,一路上与顾小小说明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路上,嬷嬷说了多久,顾小小就懵了多久
他们绕过亭台楼阁,经过覆雪湖畔,行过竹林夹景,穿过桃花粉林,顾小小的裙摆被梅枝勾起破了丝绸,她都不曾发觉直到行至四时苑门口时,顾小小才艰难地回过神来,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所以,是父亲与柳姑姑偷了欢,因房屋起火被发现,后来大庭广众之下,父亲和柳姑姑互相攀咬,然后母亲查清了真相,将父亲、柳姑姑都赶出去了,顾乘风和顾婉玉则跟着父亲一道儿走了?”“姑娘说得对。”一
旁的嬷嬷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的不自然,
今日这事。旁人不知道,但是盛枝意这些亲信却知道,这都是盛枝意一手策划的,只不过说是不能跟顾小小说实话,只能说是“意外发现”。顾小小听闻这些,只觉得脑袋都像是烧开的水一样“咕噜咕噜”的冒泡,她在四时苑的宝瓶门前站了半晌,竟有些不敢进去,明媚的脸蛋上也浮起了几丝迟疑和不安,眉头拧在一起,似是要哭出来似得,吸了吸鼻子,才小声地问嬷嬷:“那母亲,是不是很难过?‘一旁的嬷嬷愣了一下,
这一整日开始之后,心腹们忙着动手。客人们跟着起哄,顾乘风在指青,顾婉玉在装傻,所有人都在参与差观常着这一场大戏。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杆秤,在称量养自己的付出和得到,斤斤计较,一点亏都不肯吃盛枝意也是如此。
直到现在,有个人不问分了多少钱,不问谁受益谁吃亏,不问自己能得来什么好处,只问盛枝意是不是很难过。顾乘风和顾婉玉被夫人养了十六年,在方才都不曾想问一问夫人是不是难过。
嬷嬷卡了一瞬,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顾小小,说是“难过”,那一定没有,夫人现在只觉得舒坦,但若是说不难过,似乎顾小小也理解不了。她还太小,一颗心也太稚嫩,以为自己爱人就一定也会被爱,以为这天底下全都是好人好事,不像是盛枝意,在苦难中被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见人总会往最坏的方向去猜,也早已对疼痛麻木,能毫不留情的回击,想要做人上人,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天真和善良在某种角度来看,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但嬷嬷没有和顾小小说这些,只是对顾小小扬起了一丝笑后,轻声说道:“夫人就在里面,二姑娘自己进去瞧便是了。顾小小用袖子擦了擦眼,似是想挤出来一丝笑,但面颊生硬,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好放弃,只是自己慢吞吞的进了四时苑的福门才一进院内,她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母亲畏寒,冬目间的地龙总是烧的滚热的温度,房屋内的窗都开着,能瞧见窗外的梅花与细雪,点点琼瑶玉落间,母亲坐在窗旁的矮塌上算账。母亲算账的时候极专注,左手拿着金珠玉柱的算盘,右手拿着一支白玉缠金狼毫笔,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飞快的在两者之间转动,染着豆蔻的手指几乎舞出幻影,随着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盛枝意将最后一笔帐添好了。她满意的放下手里的笔。
这次休夫分家,一切代价都被压到了最低,她不仅挖掉了身上这几个毒瘤,还给他们留了一个惊喜。那一批水沉香木。
盛枝意面上闪过几丝讥诮,正高兴着,突然听见一声唤。
“母亲一
感枝意一惊,抬眸间便瞧见她的女儿顾小小不知道来了多久,正站在她五步远的位置瞧着她
“小小回来啦。”盛枝意面上浮起了一丝笑,从榻上下来,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轻声问她:“在外面玩儿的可还好?顾小小缓缓点头,迟疑着问盛枝意:“母亲,方才我瞧见父亲、哥哥和顾婉玉一一”
”他们被我赶出去了。”盛枝意没有瞒着顾小小的意思,她揉着顾小小的头,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后,与顾小小道:“今日母亲便带你回盛府,给你改姓为盛,名瑶光。她早便想好了这名字,瑶光者,美玉也,祥瑞名号,和她的女儿极合
顾小小点头
当夜,盛枝意便带着顾小小回了盛府
盛府,自是盛右相的府门,盛右相此时在江南,府内便只有盛山郡一个主子居住
顾府的及笄宴开办的时候,盛枝意特意没有请盛山郡一一上辈子盛山郡对顾婉玉一见钟情,对顾婉玉掏心掏肺,她怕这辈子也是,为了避免意外,所以她特意没让盛山郡来,只与盛山郡说:一个恶仆之女,算不得我的女儿,用不着你来盛山郡便没去,只照常上职,等他下职、听说顾府的事情时,已是天色很晚了,他想去顾府一一不,盛府询问自己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盛枝意已经带着顾小小回了盛府内。盛右相的盛府坐落在麒麟街内,占地比盛枝意的盛府大上三倍,一进门来,人都要发晕,顾小小跟在盛枝意身边,给舅舅行礼,在一旁坐着,瞧着盛枝意与这位只见过一次面的舅舅说话。盛山郡对盛枝意的事情十分愤怒。
他与姐姐关系一向很好,姐姐受辱,他也觉得自己受辱,本打算去直接找顾云亭的麻烦,却听姐姐道:“我打算给小小改个姓氏,日后叫她随我的姓,你觉得如何?盛山郡端正的面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道:“姐姐想如何都可。
只是他顿了顿,面容上浮出了几丝迟疑:“姐姐当真不想要顾乘风了?那可是你亲手教养了十几年的孩子,用以延续府内荣光啊。他们官宦人家,自然是要有个能做官的儿子来延续风光,否则,目后年老,又能依靠谁呢?若是门楣不壮,岂不是任人欺凌顾小小听见这话时,便想起了今目府门前,顾乘风骂她的话,顿时心里发堵
那顾乘风这么嚣张,便是因为他能做官吗?
盛枝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他父亲的丑事被发现之后,我要休夫,他说我不肯忍耐他的父亲,不肯忍让,丢尽了顾府的脸。只这样一听,盛山郡也跟着恼了,自己的母亲受了天大的委屈,顾乘风不心疼母亲就算了,竟然还敢这般与他母亲说话,这么多年的谆谆教诲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