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慕真和霍昆屹私底下见面的事儿,到底还是被涂清风和容淑兰给知道了。
两人心里都对霍昆屹有所不满,但眼下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顾不上把霍昆屹叫过来训斥一顿了。
因为宫中很快就下了旨意,封涂清风为驸马都尉,命涂清风与长公主殿下择日完婚。
此事一出,轰动京城。
卫国公府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那个即将长公主殿下完婚的男子,竟然就是他们小儿子的未来老丈人!
卫国公气急败坏的冲进了住院里,不等谢氏让下人们都退下去,卫国公已经毫无顾忌的嚷嚷了起来:“淑君你听说了长公主被赐婚的事情了吗?你知道新上任的驸马都尉是谁吗?这简直就是荒唐!”
谢氏当然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情,而她心中的震惊其实一点儿也不比卫国公要少。
但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谢氏心中便是一阵欣喜!
她原本是真的有些看不上涂慕真的家世的,但这门婚事是儿子亲自来跟她求的,她自己又在婚姻中饱受折磨和委屈,所以她答应了儿子的请求,只希望儿子今后能够夫妻同心,日子过得顺心如意。
可现在,涂慕真的父亲突然就做了驸马都尉,而且他要迎娶的公主还不是一般的公主,而是当朝长公主!
原本的平民儿媳妇,一下子就成了长公主殿下的继女,虽然这身份还是差了点儿,但却比她之前已经接受了的身份,不知道要好出多少倍啊!
至少,有了长公主府这座靠山,日后儿媳在世子夫人面前,多少有了点底气,不至于被世子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敢吭声嘛!
不过,不管谢氏心里有多么高兴,当着卫国公的面,她自是不可能表露出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的。
下人们纷纷退了下去,谢氏紧锁眉头的道:“国公爷说的可是比武招亲赐婚一事?这件事情妾身也是刚刚听说,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难道这新的驸马都尉,竟是国公爷认识的人不成?”
卫国公冷哼道:“何止是我认识,你也是认识的,前两日还亲眼见过呢!”
谢氏一脸不解:“那这人到底是谁啊?国公爷您就别跟妾身卖关子了。您是知道妾身的,对外头的事情一向没怎么注意过。长公主殿下比武招亲的事情虽然有些奇怪,不过妾身最近忙着文直的婚事,也就没怎么关注过这事儿。
话说,我本来以为长公主要比武招亲这事儿是闹着玩儿的……没想到,竟然还是真的?宫中连圣旨都下了?”
卫国公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冷冷的道:“说出去都没人敢信……即将和长公主殿下成婚的那个驸马都尉,不是别人,正是你未来儿媳妇儿的亲爹,涂清风!”
“什么?!”
谢氏惊呼出声,“国公爷,此事事关重大,可开不得玩笑!亲家公都多大岁数了,怎么可能去参加什么比武招亲呢?而且亲家公不是叫涂福生吗?他怎么又改名叫涂清风了?”
没错,就是这名字上的差距,才是卫国公府之前没有注意到涂清风一路杀到比武招亲最后的原因。
谁能想到,这涂福生、涂清风两个听起来完全不同的名字底下,竟然会是同一个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卫国公没好气儿的道,“我们这位亲家公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家和涂家的亲事,也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这么能折腾的亲家,可不是他们卫国公府想要的!
丈夫果然想悔婚!
谢氏心里一紧,愁眉苦脸的道:“国公爷说的是,这门婚事眼下看来,的确是有些不妥当。只是国公爷前头才刚求了太后娘娘赐婚……”
这门婚事,那可是懿旨赐婚,岂是他们双方说解除就能解除的?
这起码也得经过太后她老人家的同意才行啊!
偏偏卫国公之前为了能让太后赐婚这门亲事,特地说了许多夸赞涂慕真和涂家的话,仿佛只要错过了这个儿媳妇儿,霍昆屹今后一生都不能过得顺心一般,这才让太后去了大半怒气,赐下懿旨。
只怕现在,太后心里对卫国公府也还有着各种不满呢。
这赐婚旨意下来还没两天,卫国公扭头又要去跟太后说解除婚约,这不真成了遛着太后她老人家玩儿吗?!
太后娘娘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容忍卫国公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于她老人家!
解除婚约肯定是不能解除的,至少暂时还不行!
卫国公一想到宫里的太后娘娘,就觉得脑仁儿一阵生疼。
他忍不住指责道:“你说说你,当初怎么找的人家啊?全京城那么多好人家的姑娘你不找,偏偏找到了这个涂家!我们国公爷已经是位高权重了,如今再跟长公主府结了亲家,谁知道皇上会怎么想啊?
我这些年来低调做人还不够,你竟是上赶着给国公府找麻烦是不是?!”
谢氏二话不说,直接起身跪了下来:
“国公爷此话,妾身可不敢认。妾身原本也是为了国公府的安宁,才宁愿委屈了文直,想着给他娶个没有身份背景,但又好歹拿得出手的姑娘回来。这门亲事当初也是得了国公爷的首肯,才最终定下来的。
妾身可是一点儿私心也没有,如今却被国公爷如此指责。若是国公爷实在看我们母子二人不顺眼,不如把我们母子俩分府出去,也省得国公爷看着我们母子俩日益生气,处处找我们母子俩的麻烦!”
“你这叫什么话?!”
卫国公气道,“我什么看你和文直不顺眼了?又什么时候处处找你们的麻烦了?分府出去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你还当我们国公府的乱子不够多是不是?!”
谢氏面色凄苦:“国公爷今日这般怒气冲冲直奔正院,只怕府中下人全都看在眼里了。既是如此,妾身和文直怕是在府中也待不下去了。还请国公爷看着你我夫妻数十年的份儿上,给妾身留点薄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