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知道的到底是挺多的。”
景德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朕记得,齐王和文直小时候老爱在一块儿打架。我还以为你们俩肯定早就看互相不顺眼了呢,没想到原来齐王竟然这么关心文直?”
容韶凌自打今天一进宫,就在景德帝跟前儿暗戳戳的给霍昆屹使了好几个绊子。
景德帝又不是个傻的,一次两次的他还能假作不知,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 他就算是想装傻,那也做不到啊!
容韶凌敏锐的察觉到景德帝这会儿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有些后悔,深知自己刚刚不应该太过着急了。
可事已至此,他如今也只能想办法弥补了。
容韶凌笑道:“儿臣小时候不懂事,见父皇宠爱文直,难免心生羡慕,这才与文直时有争执罢了。可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有时候回想起来, 儿臣倒是觉得那些儿时的往事,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原来如此。”
景德帝笑道,“文直与你年岁相仿,朕原本还想着让你们俩多亲近亲近,日后也能做一对好兄弟。可惜你们俩从小打到大,朕是看见你们凑到一块儿就头疼。昨日你们在春狩猎场见面,没有再打起来吧?”
“儿臣已是这般年纪了,岂能再和小时候一般不懂事呢?”容韶凌窘迫的道。
景德帝这才大笑起来。
太后却是心头一动,笑着开口道:“皇帝,你还知道老二和文直年岁相仿啊?虽说卫国公在处理家事上有些糊涂,可他好歹还知道为文直打算,还请了哀家给文直做媒。可你呢?你也是当爹的,怎么不知道为老二的婚事打算?”
容韶凌玩玩没有想到,这话题竟然一下子就扯到了他的身上来。
他忙低下了头,生怕自己一时不慎,会不小心在太后和景德帝面前, 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心思。
景德帝一拍脑门儿:“朝中事多,皇后和淑妃也不知道提醒朕一下, 朕倒是忘了这件大事!”
皇后是知道容韶凌狼子野心,她不愿意让容韶凌结门贵亲,对太子造成威胁。但家世太过寒酸的,别说是淑妃那儿了,就是皇帝和太后也不可能答应。
反正淑妃和齐王自己都不着急,那她自然也就乐得装不知道,反正先把这事儿能拖一天算一天呗!
至于淑妃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她自然是听自己儿子的了。
“正好,这次哀家得了闲,就让娴妃和淑妃一块儿过来帮忙。”
太后笑呵呵的道,“有这两个能干人在,想来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接连办上两场喜事了!”
景德帝点了点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容韶凌道:“齐王,刚刚你说文直那小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容韶凌忙道:“昨日春狩,儿臣看见有位姑娘一直陪伴在文直身旁,姿态亲密, 不同一般。儿臣听说他们二人似乎早就相识了,所以才有此猜测罢了。”
“只是猜测?”
景德帝皱起了眉头,“婚姻大事何等重要,岂能儿戏?这般猜测之语,你以后可不得再说了。否则的话,若是被旁人当了真,又置文直与那位姑娘的名声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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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都这么说了,还是不能让景德帝对霍昆屹心生不满。
容韶凌只得道:“儿臣遵命。”
“对了,那家姑娘是何来历啊?”景德帝这才好奇的问道,“朕还没见过文直那小子什么时候,有耐心陪姑娘家了。”
“儿臣也不知。”
容韶凌这时候可不敢再卖什么机灵了,宁愿装作自己只不过是无意间瞧见了一眼一般,“父皇若是想知道的话,不妨招了文直来问。想来他在父皇面前,必是言无不尽的。”
“此事儿臣也知道。”
太子忙道,“事情并非齐王所说这般。据说那位姑娘姓涂,是左副都御史甘夫人的娘家侄女,如今也住在甘府中。因她养了只肥猫,与大姑姑府中的旋风十分投缘,大姑姑难免高看了涂姑娘几分,还特地邀请了涂姑娘前来参加春狩。昨日涂姑娘之所以会跟在文直左右,也是大姑姑让窦家五小姐帮忙招待涂姑娘。文直与窦三公子,不过是恰逢也在一块儿罢了。”
“原来是这样。”
景德帝恍然大悟,又有些好奇,“那涂姑娘养的猫,竟然能与旋风投缘?这可真是难得。别说是你们大姑姑了,就是朕,也对她那只肥猫有些感兴趣了。”
“那只大肥猫的确聪明伶俐,讨人喜欢。”
太子想起了自己昨日见到胖猫跟旋风坐在长公主身边吃鱼干的画面,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位涂姑娘也是意思,竟然给她的猫取名叫肥肥,与那只大肥猫的体型倒是颇为贴切。”
这下子好了,不只是景德帝,就连太后也对肥肥起了兴趣。
“那就看文直什么时候得空了,让他把旋风和肥肥都带进宫里来玩玩儿好了。”
太后笑道,“也让哀家见识见识,能和我们旋风交上朋友的猫,到底是一只怎样了不得的猫!”
原本要带肥肥进宫的话,本应该是涂慕真这个主人亲自带着进宫才是。
不过涂慕真出身低微,贸然让她进宫,只怕会引来有心人的无端揣测,给人家小姑娘带去不少麻烦。
还不如把这事儿交给霍昆屹算了。
正好,他们也能问问霍昆屹,齐王的猜测,到底是真是假?
“那朕回头就催催文直那小子,让他赶紧把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也好让他早日进宫给母后请安。”景德帝附和的道。
春狩出了刺客的事儿,他并没有告诉太后,怕太后担心。
太后却以为霍昆屹正在办什么要紧的差事,忙道:“公务要紧,可别让文直为了哀家一个老太婆耽误了正事。”
“母后说的哪里话。”
景德帝笑道,“能给母后请安,是那小子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儿还有别的事情比这更重要的?”
太后知道景德帝这是在哄自己开心,也不反驳,只笑呵呵的拍了拍景德帝的手。
慈宁宫内,气氛一派祥和,看起来就和普通人家其乐融融的模样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