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赦月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来气,这些人什么都不想告诉她,但偏偏她还老是能问在关键点上。
不过她刚刚已经发了两次无名火,现在情绪就稳定的多了。只冷冷的问阿离,“你们这么对她没关系么?侧妃娘娘那可是真主子。”
“现在只能这样。”阿离微微摇头,“只要太妃娘娘不来——”
他话音未落,巫赦月就看见那位贵妇身后的拱门涌进来一堆侍女。这一堆侍女恭恭敬敬的簇拥着一个富态贵气的老太太,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往里进。
巫赦月回头拍了拍阿离的肩膀赞叹道:“哥们儿,嘴开过光啊?”
阿离一脸苦涩,“这个不能拦着。三小姐,这之后就全靠你了。”
——
老太妃急急地冲进门来,那位在外面站了许久的侧妃娘娘也就一并跟着进屋了,这次倒是没人拦着她。
巫赦月正坐在“御景”的床边打算哭一哭,结果老太妃一进门来,就二话不说的用护甲指着巫赦月的鼻子高声呵斥,“你给我滚开!”
“是——”那长指甲直直的就往人脸上戳,巫赦月赶紧一个闪身让去一边,再晚一步她都怕会毁容。
阿言一动不动的装晕,老太妃来到床边,当她看见御景脖子上的伤和脸上未擦干的血时,激动的浑身都在哆嗦,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痛心疾首的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人伤得这样!”
阿离站在巫赦月身后,呈半护着她的姿势说道:“太妃娘娘,主子是今早被人偷袭了——”
“今早?”老太妃勃然大怒的看向阿离,“现在都要晌午了!怎么都没人来和我说过——这伤得到底是如何了!”她说着,就要去掀御景的被子查看。
珠儿惊呼一声,也不管合不合适的,窜过来挡住老太妃的手道:“娘娘别动!主子他刚刚上了药,再动的话伤口会崩裂,若是继续流血那可就救不回来了!”
这一句是真把老太妃给唬住了,她主要是绝对想不到床上的人会被换皮掉包,支棱着双手也不敢去碰。
御景身边这几个明线侍卫老太妃也见过一些,她对珠儿有印象,态度就缓和了许多,直问她:“你可叫府医了没。”
珠儿正要说她就是医者,那位一直沉默的侧妃忽然插嘴,“叫府医做什么,他本就从来不用自家的大夫。”
她这说的倒更像是埋怨、埋怨御景不信任自家人。巫赦月愈发的感觉,这个女人似乎是在展示着别扭的关心。
但是,她这个人看着又……
珠儿跟太妃指天顿地的保证着,“太妃娘娘您放心,主子受的是皮肉伤,没有毒,只要静养绝对没有问题。”
但是老太太越看那伤就越生气,御景算是她王府千顷地里一棵独苗——那个御仁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个废物,御景要是真出事,那御王府就真是绝了后了!她忽然指着侧妃吩咐道:“你快去准备马车,我得进宫去见见皇太后!这可是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贼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巫赦月观望许久,现在终于是张嘴了。
“太妃娘娘别急,阿离已经把这事儿递到宫里去了,皇上早已经知道了。小王爷是朝廷重臣,这事儿一定不会完的。娘娘也说这是龙伏帝都,谁在这儿对朝廷重臣下手,往轻了说是在挑衅皇上的脸面,往重了说这叫造反。皇上怎么可能容忍。太妃娘娘现在还是保重身体要紧,这样小王爷才能安心养伤。”
老太妃被巫赦月给说的心情平复了些许。确实,她已经许久没和宫里那位有过来往了,这次要真去张嘴还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御景,她是豁得出去脸面的。但是若能不去,又不耽误正事,自然是最好的。
老太妃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狐疑的打量着巫赦月。她从进屋开始到现在,终于是正视的看巫赦月一眼了。“你是什么人,从哪儿进来的?现在御王府什么人都能放进来么?!”
“……”巫赦月脸上保持着凝固的表情,心道死老太婆你给我记住!
珠儿紧张的解释,“这是相府三小姐,刚刚主子反复的醒过几次,说一定要见三小姐。属下们没办法了,只能把三小姐找来,主子这才安心。”
侧妃一听,目光平静直白的看着巫赦月。
老太妃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听说景郎最近就是看上你了?”
巫赦月不知道为毛她的第一印象就这么差,她刚要开口说话,老太妃就摆手制止了她,“行了,姑娘家不好好学习女戒女工,倒是惦记着抛头露面。巫相的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做的极致。”
what the fuck?
“抛头露面?”巫赦月重复了一遍,她感觉嘴角都抽搐了,她这么低调的人还抛头露面?那巫流云在她眼里得是什么样?残花败柳?浪荡风sao?
她这般不礼貌当然让老太妃更加生气,“听说你是最近才开始学习规矩的?这倒是真看得出来,老身身居一品,你还是第一个见了面不跪拜的。现在相府的人面子都是这么大么?”
她根本就没机会行礼啊,老太太一进门嘴就没停下,给她机会了么?“我——”
但是老太妃依旧不想和她说话,她比较认阿离的脸,于是干冷的吩咐阿离道:“你好好看着景郎,要用什么补药叫人跟我说。”
“是。”阿离点头。
然后老太妃环顾四周,这屋里一堆人,加上几个侍女都站满了。“景郎这还受着伤,你们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都给我出去!”
巫赦月估摸着她那意思是让自己也出去,于是十分自觉地跟着一堆丫鬟到门外去站岗。临出门的时候她还感觉道有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后背上,就知道这是猜对了。
阿离和珠儿担心阿言,便守着床没动地方,老太妃也并未再说他们。
等巫赦月顶着秋老虎在门外罚站的时候,心中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换的也太快了……刚刚站这儿的还是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