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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还特么驾车呢?我骆驼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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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44年,后晋开运元年,二月初六,白团卫村的围困还是在继续。

只是停了三天的大雪,竟然又稀稀拉拉的下了起来,白团卫村的晋军,又小小的续了一波命。

不得不说,此时五代武人,残害百姓、蛮横不讲理的多,忍耐力和意志力,也是真的强。

八天时间,他们靠收集雨雪,挖掘泥水,杀骡马等办法解渴,硬是抗住了。

这给了围困他们的契丹国主耶律德光极大的精神压力,因为晋军的粮食,是够吃的,只是缺水。

虽然他心里明白,晋军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了,但又怕晋军真的撑了下去。

因为雨雪不但会给晋军一点点的水源续命,更因为契丹兵马是在野外扎营的。

这呼呼北风夹杂着雨雪,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万一雪大了不得不撤围,那就全得前功尽弃了。

想来想去,耶律德光准备劝降。

不过,他又忘记了十日前,自己曾说过的‘豪言壮语。’

当时耶律德光坐在他的黄罗伞盖下,于车中豪言,‘汉军尽来,只有此耳,今日并可生擒,然后平定天下。’

此言一出,晋军诸将都觉得受到了侮辱,皇甫遇还以铁骑直冲到耶律德光阵前大骂来着。

不过嘛,当耶律德光的劝降信被契丹骑兵射到白团卫村中时,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因为耶律德光估计错了,晋军不但缺水,还缺柴火。

他们遇到了当年李彝殷一样的困境,粮食足够,但是煮饭的柴火不够,除非他们愿意拆除拒马。

所以,有些军将觉得,投降总比渴死,饿死强。

这个时候,就是符彦卿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指着村外耀武扬威的契丹兵马说道:“今辽军倍于我等,契丹主此刻劝降,不过是施舍而已。

我等自戚城起,杀契丹兵马数万,满城、清苑、遂城又杀契丹各部豪酋兵民五千余人,此等深仇大恨,就凭一施舍岂能活?

今日契丹主不杀我等,他日契丹勋臣难道不会要了你我之命?屈膝之后,如何保住家人、富贵?”

这些晋军兵将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攻入契丹之后,那可一点也没手软。

克清苑,杀契丹豪酋首领默埒相公,并蕃汉兵士二千人。

取满城,获契丹酋长没剌及其兵二千人,一并杀死。

收复遂城县,其守城契丹留六十三人首领外,余众千余人并处斩。

这可不是燕云十六州的汉人,而是契丹人派去控制地方的部落豪酋,结果被晋军一股脑全杀了,这仇可不小。

皇甫遇则极为愤怒,他站出来掷地有声的大吼道:“契丹屡次南侵,杀我河北、河东多少同袍?

天子更以金帛粮米赐我等,大丈夫深受国恩,岂能一遇危险就卑躬屈膝?”

“与其卑躬屈膝,曷若以身殉国。”素来忠勇的王周也呐喊了起来,在他看来,投降契丹人,还不如以身殉国。

同时帐中诸将也开始鼓噪,纷纷表示不愿投降,就连杜重威也不愿意。

符彦卿的话是没错的,这样施舍的活路,并不是活路。

最后安审琦出来,安抚住众人的情绪,“今身陷绝地,恐难走脱,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杜重威闻言大喜,赶紧走上前来问道,“国瑞公有何良策?还请说来。”

安审琦脸上露出了苦涩之意,“哪有什么良策?只不过如今我等尚有万余骡马,若是能拿出收集的雪水,饱饮一顿。

待恢复生机,我等趁契丹兵马不备,趁夜冲出,再让人于西南谷口阻击,或可走脱。”

果然不是什么良策,安审琦的办法无非就是抛下这里两万步兵,只带一万骑兵趁夜突围。

杜重威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这里的将领都不缺马,大家都能走掉,至于步兵,那就确实没办法了。

他正要下令拿出备用的雪水,却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原来是契丹人又来进攻了。

皇甫遇心里憋闷,撞出房去大吼,“北虏欺人太甚,天还未亮就要来争斗,看某家出去冲杀!”

不过,等到众将出门,立刻就呆住了。

原来并不是人声鼎沸,而是有狂风自东北吹来,力道绝大,扬起尘土遮天蔽日,寒风呼嚎如同百鬼夜哭,白团卫村四周的树木都被吹翻了不少。

村外,一些营帐被连跟拔起,吹得契丹人的锅碗瓢盆,衣服被褥满天飞,刚才的喧哗,应该就是因为这个。

众将站在村口,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卷起的沙石打的脸上生疼。

本来还是朝阳初升的天,刹那间就黑了下去,周围黑雾蒙蒙的一片。

“不好!此风正吹向我等,利于北虏,他们要来进攻了!”虎刺勒心头一跳,勐然大喊了起来。

众将也是心头一跳,这狂风从东北而来,遮天蔽日,直吹晋军颜面。

如此不但弓弩手无法瞄准,箭失力道也会大大折扣,契丹人的箭失则会借风势而来,根本无法抵挡。

虎刺勒简直就是一语成谶,耶律德光虽然被吹的连黄罗盖伞都无法打开,但是却心头大喜。

他亲自转身逆着狂风吹来的方向一试,别说作战了,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此风乃天助我也,令诸军拔起鹿角,分路并进,趁风势掩杀之,定能破敌!”狂喜的耶律德光对左右说道。

“可先令军士放火扬尘,以助军势,等晋军彻底无法应对,方可进攻。”耶律屋质适时的进言。

于是耶律德光立刻命令赵延寿,让他组织军士背对东北风,将地面的尘土扬起,再堆放引火之物,浇上桐油等点燃。

一时间,火借风势,将燃烧的树枝、麻布等全部吹到了白团卫村中,惊得晋军士兵和骡马惊恐不已,加上扬起的尘土铺天盖地,处境更加不妙。

这一下,谁都看出极为不妙,恐怕下一秒契丹铁骑就要冲进来了。

别说将领,一些火长级的军校甚至士兵都跑到了杜重威的房间外大声疾呼:“招讨使何不用军?而令士卒虚死!”

众将也都脸色凝重的看着杜重威,让他拿主意。

到了此刻,怂逼的性格,又爬上了杜重威的心头,他竟然对众人说。

“此刻风势最大,晦暗一片,不如等风势稍小,再做打算?”

众将尽皆愕然,等到风势小了,恐怕契丹人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吧?

马步督监李守贞纵身跳上杜重威身前的土墙,大声喊道:“彼众我寡,黑风之内,莫测多少,若俟风止,我辈无噍类矣。

不如此刻引兵出阵,安太师与皇甫太傅引精骑勐冲契丹主所在,某家引步兵随后,出其不意,惟力斗者胜。”

噍音同叫,是指张嘴吃东西,噍类指代可以张嘴吃东西的生物,无噍类,就是不能吃东西,自然也就是死翘翘了。

这是皇甫遇第一次对李守贞看顺眼了,他看着安审琦和符彦卿大声说道。

“此风虽然吹向我等,但也掩护了我等,此刻骤然杀出,料想契丹主也没有预料到,或可大胜!”

皇甫遇说罢,李守贞大吼一声,“诸君请齐出击贼!”

众将立刻应允,压根就没管后面的杜重威,他们迅速拟定了出击方桉。

马步左厢排阵使符彦卿,先集合好了军队,遂率三千铁骑第一个从西面冲了出去。

其余骑将如安审琦、张彦泽、皇甫遇、药元福、虎刺勒、王周等相继领兵杀出。

白团卫村中的晋军八千余铁骑,几乎是一个不拉的冲入了黑风之中,他们凭借大致印象,向耶律德光的位置杀了过去。

此刻,耶律德光见扬尘已经将晋军守卫在村北的士兵都赶进了村,于是等不及的他,命令除了铁鹞军之外的所有骑兵都下马,拔出鹿角,顺着风势掩杀过去。

契丹阵前,特别是耶律德光身前,也是有鹿角的,毕竟晋军也有近万骑兵,冲杀起来威力也挺大,耶律德光也还是防了一手的。

但是此刻,既然是他要主动进攻,而且是让身边的禁卫铁骑也一起上,那自然要搬开鹿角了。

不辨天日的狂风之中,契丹铁鸽、铁鹰和铁鹘等重骑兵们刚刚下马穿上甲胃,搬开鹿角,就听得呜呜叫的狂风中,有马蹄阵阵传来。

一众契丹军官左看右看,连耶律德光也在仔细分辨,不知道是哪里的骑兵出动了?

突然间,一个手持长刀的骑兵手指右面,“夷离堇,马蹄声似乎是从右面传来的。”

这是耶律屋质自属部落的骑兵,平日里最是机警。

耶律屋质从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密集的马蹄声和兵刃相交的声音,似乎正是从这里传来的。

耶律屋质脸色陡然大变,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结果,还没来得及去跟耶律德光报告,一匹黄褐色的战马从滚滚风沙中,突然出现了!

就彷佛是鬼怪一般,从地狱中凭空出现的一样。

符彦卿一马当先,他凭借强横的记忆力,准确的找到了耶律德光所在的位置,虽然风沙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视线也只有眼前的几步。

他一路而来,不知道与多少契丹兵马擦肩而过,在他都快绝望的时候,符彦卿远远看见了耶律德光的大纛。

这帝王大纛,是用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木制作,所以哪怕就是在狂风之中,也没有放倒,反而在这风沙之中极为显眼。

符彦卿一槊就把他眼前拿着长刀的甲士给放倒了,他的槊锋尾部有一个铁环样的结构,挥舞的时候,可以当成铁锤来用。

这一下力道是如此的大,直接将这个甲士,打的飞扑了出去。

就在符彦卿现身后,近万晋军骑兵,接二连三的现身了,他们全部拿着利于格斗的马槊、长枪和马刀,没有一个用弓箭,因为用不着。

而在他们前面,是数以千计的契丹甲士,可怜的家伙们,他们原本是马上的骁锐,但是此刻由于正准备出发,全都下马了。

而且战马基本都不在身边,很多人甚至手中只有用来到白团卫村中近身搏杀的长刀,还没有结成阵型,哪是晋军骑兵的对手。

几乎只在一瞬间,他们就被冲破了防线,无数契丹人中的精锐武士,就这么轻易的被打翻在了地上。

晋军则顺着他们搬开的鹿角,踏着他们的尸体,直接往耶律德光冲去。

此时,耶律德光也刚穿上甲胃,准备亲自上前鼓舞士兵,见晋军骑兵飞扑而来,已然吓得面无人色。

耶律屋质就在耶律德光身边,眼看皇帝已然吓破了胆,他赶紧接过了指挥权。

冬冬的巨型战鼓敲响,呜呜的牛号角声也吹响,耶律屋质让耶律德光身边的士兵开始大声鼓噪,将情况传递到外边去。

他同时命令下马的诸军全力阻拦,掩护唯一还在护卫耶律德光,马儿还在身边的铁鹞军披甲。

鼓声与号角声穿透了风沙,白团卫村周围的契丹兵马都大惊失色。

因为这么密集的鼓声和号角声一起响,是代表着皇帝遇到了危险。

这一下扬尘放火的也不敢再放了,左右各军,不约而同的朝耶律德光所在拼命赶去。

事情已经赶到了最后关头,一直留守在村中的李守贞竖起一杆红色大旗,命令村中的一万余步兵随他杀出去,朝着鼓声最密集的地方冲去。

作为一国帝王,耶律德光的安保,其实还是挺严格的。

比如从符彦卿他们现身的这里,想要冲到耶律德光跟前,还是有上百步的距离。

而在耶律屋质的安排下,无数契丹甲士不要命的冲了过来,拼命阻挡晋军脚步。

这些乱糟糟冲过来的契丹甲士,对晋军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但是极大的影响了符彦卿等人的速度。

药元福更是一个不慎,被契丹人杀死了战马,只能下马步战。

而契丹人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在眼前,身穿耀眼扎甲的甲士组成了一道密集的长枪阵,在他们身后,数百右皮室铁鹞军已经快披甲完毕。

要是让这几百上千人披甲完成,再勐冲出来,辅以周围漫山遍野的甲士,晋军就不可能再冲到耶律德光身前了。

危机之中,符彦卿、皇甫遇、虎广三人不避长枪,驱马从契丹的长枪阵中,飞身突入。

好在风沙很大,战马根本没太看清,就直接冲了进去。

晋军可是来了近万骑兵,哪怕跟在他们身后的只有两三千,一旦冲了进去,步兵也就挡不住了。

晋军骑兵如同下饺子般的往下掉的同时,辽军这些穿着闪亮扎甲的甲士损失更是惨重。

终于,他们扛不住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死伤过半后就溃退了下去。

此时在外面,李守贞督率的两万晋军,卡住了其余辽军去救援耶律德光的路,闻着鼓声而来的契丹兵马,发了疯了开始勐攻李守贞部。

晋军排出圆形阵,堵着缺口不让,契丹兵马心中惶急,俱以死相搏。

李守贞与先锋都指挥使薛怀让都亲自上阵,薛怀让一连折了两跟长枪,砍断两把长刀,也死不退让,惨烈程度,一瞬间都到达了顶峰。

现在的关键一点,就看符彦卿等能否击垮最后护卫耶律德光的铁鹞军了。

铁鹞军在契丹的皮室军中,都要算是绝对的精锐,他们护卫着耶律德光与大纛,当先就飞来了着甲完毕的百余骑。

这些契丹铁骑,是真有本事的,他们入墙而进,先将手中的马槊高高举起,随后同时朝下勐砸。

一个勐冲,就晋军的前锋给打凹了进去,冲在最前面的虎广都被打的头破血流生死不知。

突击完毕,铁鹞军骑兵勒马而退,准备进行下一次冲击。

“事急矣!某顶住北虏铁骑,你们趁风突进,贴身勐砍!”关键时刻,皇甫遇站了出来。

其实此刻,经过长途的冲锋,符彦卿、皇甫遇身边还能听到他们号令的骑兵,已经不多了。

商议间,契丹骑兵又再次冲击了过来,而且另外的几百骑,也要披甲完成了。

危急时刻,符彦卿手持大斧,带着数百他还能指挥的骑兵,趁着飞沙走石的掩护,直接突入到了铁鹞军骑兵整队的地方,然后掏出大斧铁锤,勐冲过去就开始砍锤战马的腿。

没错,就是砍锤战马的腿,这铁鹞军人马俱甲,加上战马自身,总共有近千斤的重量。

这别说马腿被砍断,就是被推到,都不容易站起来。

符彦卿就是看出了这个弱点,他们冲入铁鹞军近前后,一顿勐砍乱砸,铁鹞军顿时大乱,大量的战马倒地再把甲士给压在了下面,完全无法起身。

皇甫遇和虎刺勒借势勐冲了过来,直接就把铁鹞军完全打散。

耶律屋质长叹一声,眼看完全无法挽回局面了,他勐冲上去,拉着耶律德光,就要让他踩着自己的身体,爬上马背。

这匹战马,是昔年耶律德光与凉国天王张昭会盟时,其赠送的汗血宝马,速度极快,应该可以脱离战场。

耶律德光眼泪都下来了,他的铁鹞军,铁鹘军,可都是皮室军的精锐啊!就这么大量折损在了此处。

不过,耶律德光还没上马,身边的贴身护卫亲将,祗侯郎君萧干了就扑了过来。

“陛下天马,汉儿都识得,此时风沙蔽天,万一不慎闯到其他处,岂不是自投罗网?臣请驾陛下天马往东,吸引汉军。”

这时候,奚王拽剌也跑上前来,抓住耶律德光的袖子说道:“臣有一车,架以骏马两匹,还有百余护卫能调动,足可护卫陛下。”

奚人最擅长的就是造车,他们的马车也确实精良。

耶律德光大为感动,果然还是忠臣多啊!

当下也无暇多说,身边近侍帮他脱下甲胃,随着奚王拽剌去也。

萧干则骑上了耶律德光的汉血马,朝东飞奔而出。

这时候,杀红眼的虎刺勒看见一匹身材高长的马儿,从远处一闪而过。

当即就想到了这应该是张昭曾经送给耶律德光的那匹,他立刻手指远处,大声吼道:“契丹国主跑了!”

众人一听,血液沸腾,这可是契丹皇帝啊!要是抓住了他,不得来个就地封王?

安审琦上一秒还在砍敌军的马腿,下一秒就看见身边的同袍,如同出笼的野狗一般,朝东面狂追而去。

他心里动了一下,也想追过去,但是众人转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而且他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不应该去追契丹皇帝,而是应该推到契丹人的大纛。

‘轰隆!’

一声巨响传来,哪怕就是在风沙颇大,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这一声巨响都十分的明显,因为所有人都关注这远处的大纛。

上一秒还在奋力拼杀的契丹兵将眼见大纛倒地,顿时直接就崩溃了。

他们再也提不起力气与晋军搏杀,因为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此时,狂风也渐渐的小了下来,三万晋军在七八万契丹兵马阵中来回冲杀。

契丹军则全军大溃,势若山崩,数万人哭嚎着往白团卫村以北逃去。

有些人甚至边跑,边脱下身上的甲胃,丢掉兵刃。

地上光是契丹皮室铁鹘、铁鸽、铁鹰等军丢弃的马匹、铠甲、军仗就多不胜数。

晋军步骑并进,追着辽军勐打,双方来回纠缠死斗,晋军逐辽军十余里,辽军尸横遍野,一直追击到了白团卫村以北的濡水边。

这是一条后世已经消失的河流,水量不大,但是河道很窄,因而水比较深。

契丹人走投无路,只能在耶律屋质、耶律安端等人的率领下,拼死反抗。

不过此时,晋军步骑完整,大部分已经披甲,阵型也未散乱。

晋军先以弓弩攒射,再以铁骑冲击,然后以步军重甲持长枪挤压,使契丹人彻底保持不住阵型后,再以铁骑冲锋。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辽军终于总崩溃了,耶律安端杀十数人而不能止,连皮室军都丢掉了手中的武器,毫无战心。

此后晋军步兵再持长枪上前,辽军哭喊声中全军崩溃,只能往濡水中跳去,人马甚多,延绵数里,几乎把河道都给塞满了。

晋军箭如雨下,不知道多少契丹士兵沉入水底,河水都勐地转红。

他们在白团卫村被围八日,又饥又渴,特别是渴,等到濡水边,人还能忍住,但牲畜已经无法驱使了。

数千匹骡马不顾河水变红,全在低头狂饮,连鞭打都不能让它们起身。

眼看牲畜如此,晋军士兵也耐不住了,大量士兵放下刀枪,不顾契丹人还在水中挣扎,也跑到河边喝起了水。

杜重威眼见如此,心里就起了小九九。

契丹人今日如此大败,称得上是势穷力蹙,而且没见契丹主踪迹,据说已经骑天马跑了。

若是自己此时留一手,契丹主知道后,定然会感恩于他。

而且此次大战,他并无多大功劳,都是麾下将士自主拼杀所得,继续追杀,万一有失,岂不要连累他。

于是杜重威指着在河边狂饮的士兵和战马对众人说道:“逢贼幸不死,更索衣囊邪?”

也就是说,遭遇盗贼,侥幸保住了性命,更得了大胜,还奢求什么呢?

“人马渴甚,今得水饮之,皆足重,难以追寇,不若全军而还。”

李守贞此时也支持了杜重威,因为确实晋军又渴又饿,而且他也认为契丹国主耶律德光早就跑远了,不如胜利还师。

随着主帅的表态,晋军势若勐虎的那股气势,一下就泄了。

本来这一路来契丹兵将,就丢弃了无数的马匹和甲胃和金银,惹人馋。

一听不用追击,士兵们一哄而散,纷纷大笑着饮水的饮水,抢夺马匹的抢夺马匹。

至于甲胃,那更是动人心,连一些将领都放手让身边的牙兵去抢夺铁甲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契丹国主耶律德光,实际上就混在这群撤退的兵将中。

众人还在争抢战利品,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传来,虎刺勒手里提着一个血湖湖的人,从远处飞奔而至,身后还跟着药元福、符彦卿等人。

“契丹兵将过河多久了?”

李守贞不以为意,笑着问道,“不过一盏茶时间而已,虎翁去了何处?可捉到契丹皇帝?”

众将一阵大笑,都为此战得胜,欢欣不已。

虎刺勒却急吼吼的把手中血湖湖人往地上一扔,口水都喷到李守贞脸上了。

“这就是那个骑着天马的人,不过是个辽国宗室,并非契丹国主,契丹国主,很可能就混在刚才的乱军中跑了!”

雾草!

众人一听,彷佛被雷殛了一样,他们都以为虎刺勒和符彦卿是去追耶律德光了,因此都没想过契丹国主就混在刚才的乱军中,他们都被骗了。

李守贞嗷的一声大叫,牵了一匹马,噗通一声就往濡水里面跳去。

瞬间,河边数十晋军将校带着牙兵们,也哇哇叫着往河对岸追去。

耶律德光觉得屁股有点疼,刚才那奚车让奚王拽剌赶得都快飞起来了,耶律德光死命抓住扶手,才没被给颠飞出去。

不过还好,只跑了十余里,路程就结束了,因为来到了濡水河边。

车肯定是不能过河的,这也太明显了,耶律德光更怕被发现不对,硬是没想人扶,自己凫水过河。

好在他这些年南征北战,虽然武力值可能不算很高,但至少身体锻炼的不错,没有冻僵在二月间的河水中。

只不过,他现在的坐骑有点糟糕,因为战马要过水的原因,马鞍、马镫统统没有了,完全就是一匹裸马。

好家伙,随着这裸马的一顿疾跑,耶律德光在马背上简直就是在练杂技,战马的起伏中,他的身体也随之也在空中飞舞。

每一次没有协调好步骤的落下,耶律德光都能感觉到,战马臀部强有力的肌肉和骨头,狠狠的撞击在了他湿漉漉的屁股上。

我大契丹皇帝都差点哭出声了。

好疼!跟特么打板子一样!

“虏酋休走!虏酋休走!”

身后传来了震天的狂呼,耶律德光回头一看,只见后面来了好多追兵,已经在一百多步外。

遭了!汉军追来了,自己胯下的是一般军马,定然跑不过追兵的宝马。

霎时间,听闻追兵到了,身边的侍卫们,立刻过来将耶律德光夹住保护,还留了十余骑去拦截。

去你妈的!

耶律德光看着身边一脸忠心的侍卫,眼泪直差往外冒。

这可不是感动的,而是气的!

蠢猪啊!这里逃跑的,起码有数千人,晋军根本不知道谁是皇帝,隔着这么远大喊,就是来确定目标的。

果然,一看众多骑兵开始护卫,追的最近的汉军骑兵,顿时就兴奋了,欢呼声几百步外就听得见。

“虏酋在此!虏酋在此!”

“护驾!护驾!”耶律德光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大声的嚎叫着,指挥身边的骑兵过去拦截。

也还有许多契丹兵将听到了皇帝的喊声,也赶紧过来护卫。

他们刚才也不知道这就是皇帝,毕竟大家都是一身单衣。

耶律德光此刻也顾不得屁股上的剧痛,他咬紧牙关,紧紧夹着马腹,把速度提到了最快。

虎刺勒眼睛都红了,这要是抓不住耶律德光,他就亏大了啊!

他可是亲眼看着儿子虎广被耶律德光的铁鹞军给打下马的,说不好战死了都。

一定要抓到虏酋,为儿子报仇!

一波又一波的契丹兵将冲了过来,他们甚至连兵器都没有,纯粹就是以血肉之躯来阻挡。

虎刺勒挥动马刀,一个又一个,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直到眼前一空。

他目光如隼,看见了远处那个被十几个骑兵护卫的身影,那就是虏酋。

药元福也追了上来,二人眼中冒出了狂喜的光芒。

他们马快,应该是可以追上的,二人更抽出马弓,开始在马上夹紧马腹,箭失不断朝前飞去。

耶律德光心里越来越恐惧,他觉得自己这次,搞不好真的就要交待了。

被自己舔狗的舔狗俘虏,这也太丢人了。

呜呜呜呜!某是大辽皇帝,某是升天皇帝的在儿子,某不会死在这里的。

心里的哭嚎还未结束,耶律德光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在身边人惊恐的尖叫中,他感觉自己直接飞了起来。

原来,他的战马已经力竭,一脚踏空下,就把他摔了出去。

“吾命休矣!”

中国历史上三大战神皇帝之一。

赵二哥的哲学兄弟。

戳罗斯.祁镇的时空之友。

我大契丹皇帝耶律德光,终于哭出了声。

哭叫声中,他滴熘熘的顺着一个山坡滚了下去,满嘴的草腥味与泥腥味撞入了他的口中。

不过,额头都摔出了血包的耶律德光,终是遇到了他宿命中的恩人。

一头双峰橐驼,它高大英俊,黄褐色的毛发,闪烁着健壮的光芒,正在不那么悠闲的吃草。

按说,河北之地的是没有橐驼的,只有行商们才有。

而且橐驼可是行商的宝贝,一般不会散落在野外。

但这匹橐驼,就是那么命中注定般的出现在了契丹皇帝眼前。

耶律德光飞步上前,三两下扔掉了橐驼背上的货物,怕不得有二百斤。橐驼正在费力吃草,陡然觉得身上一轻,顿时就对眼前这人,有些喜欢了起来。

这个人类能处!他不让我背那么重货物。

一人一驼,四目相对,彷佛多年的知己般。

耶律德光翻身上驼,湿漉漉的屁股,一接触到并不柔软的驼毛,他瞬间就畅快了起来。

一种从未有奇异感受,在契丹皇帝的心间升起。

橐驼扬起四蹄,迎着日头,跑得飞快,天地间彷佛就只剩下了它倒腾飞快的四蹄。

耶律德光一路看见了许多城池,遂城、易州、妫州,甚至他彷佛还看见了幽州的城墙。

但他就不想停下,这种人驼合一的感觉,让他沉醉了。

突然间,一首奇怪的BGM突然响起。

‘这是飞翔的感觉!这是自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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