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嗡嗡震动的时候,我正在换衣服。
我亲爱的大直男中也哥哥,给我准备了满满一衣柜的漂亮小裙子——步入式衣帽间和这个新家一样,美好的就像一场幻梦。
他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买全了,还有各式各样的鞋子和包包,我合理怀疑他把我当成真人版奇迹暖暖!
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中也哥哥他根本就不知道挑什么款式,所以直接以扫货的方式……填满了这个衣柜。
唯独没有买睡衣。
“哥哥你是要让我穿着鱼尾裙小礼服在家里晃悠,还是要让我穿着吊带水钻小黑裙在家里晃悠……?这是什么最近新流行的我不知道的play吗?”
我看他耳尖通红的假装面无表情的在一堆小裙子里翻翻找找,忍着笑调侃他。
他终于认输,转过来看着我,握紧了拳头,认真道歉:“睡衣,的确是忘记买了。”
我扑进他怀里,轻轻拈着他纯白的衣领,笑着说:“那我能不能穿哥哥的衬衣呀。小裙子可不舒服了!”
我抱着他,眷恋又贪婪地抱紧他,就像那个在大雪纷飞的漆黑夜晚,擦亮了第一根火柴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大雪厚积的街道上,小女孩在深黑的夜晚徘徊着,口袋里只剩下最后五根火柴。她哆哆嗦嗦地抱着脚蹲下去,试图把自己藏在衣服之下,可是雪下的那么大,已经冻僵的她又怎么暖热自己呢?
——在她快要被无情的大雪冻得彻底僵硬之前,她终于拿出了一根宝贵的小火柴,在墙上轻轻一擦……橙红色的火苗腾升而起,她被这大雪纷飞的黑夜里唯一的火光暖热了身体。
温暖的炙热的怀抱,暖热我的身体,暖热我的灵魂。
中原中也果然是一个超级可爱的阳光大男孩啊!
假装一本正经其实懊恼赧然的模样真的太可爱了。
我看着他面上维持着淡漠的神情,却侧过脸避开了我含笑的眼神,试图伪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替我翻出来了一件他衣柜里的男士衬衣。
于是手机振动的时候,我正在假装自己是一个宝宝,乖乖巧巧坐在床上,衣不蔽体只穿着哥哥的衬衣,而他则低着头继续假装一本正经的认认真真替我系上,最后一颗纽扣。
中也的视线落在了那条解不开的腿链上,和链条往上延伸衬衣盖不住的腿根处他留下的暧昧印记,而后目光又停驻在我受伤了的膝盖上——有暗红色的血迹隐隐约约洇透了白色的绷带。
他的目光几乎在一瞬冷了下来,可指尖的温度依然滚烫。
他俯身,冰凉的发尾拂在我的颈侧,炙热的指尖短暂地抚在过那条解不开的腿链,而后掌心紧紧贴在了那处缠着绷带洇出了血迹的伤口上。
我的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嗡嗡震动,在中也准备开口的前几秒。
——在我的印象里,记忆里,中原中也绝对称的上是一位绅士。
他总是很有耐心的,一直
在等我。
约会的时候,会等我慢悠悠吃完最后一口拉面。
偶尔不忙的周末,会等我睡眼惺忪的赖床到早上十点,包容的允许我把他拽回被窝里,被我缠抱着被迫一起赖床。
就算我会因为想抓到那只罕见的闪电鸟为了宝可梦的游戏让他多等了我一个小时,而不得不错过了一场电影,他也从来不会真的和我生气。
但是今天我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手机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响了。我下意识伸手去拿手机,却被他冷酷的制止——他越过我,径直伸手夺去了搁置在床边一侧的手机。
他没有按下接听键。甚至都没有试图解锁。
他只是面无表情握着我的手机,走到了窗边,单手利落干脆的拉开了窗户,冷风哗啦啦灌进来的同一时间,手机被他以冷漠凶恶的力度——掷出了窗外。
卧室的窗外是一个室外泳池。
我不知道手机是落在了种植着玫瑰的窗边花圃里,还是水深几米的泳池里。
但是不论如何,今天下着这般汹涌的瓢泼大雨,我的手机大概率……都凶多吉少了。
“哥哥我的手机……”
他眉梢不驯地微扬,扯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扔了。”
“以后再给你买个新的。”
……?!
“万一谁有事情找我呢?”我没什么底气地开口。
他坐到我的身边,手掌覆上我的膝盖,炙热的温度从他的掌心渗到了血淋淋的伤口深处。
不觉得疼,只想被他再暖热一些,再靠近一些,再……温柔一些。
他勾起一抹冷笑,定定看着我,晦暗至深的情绪在他眼底翻涌:“谁?你的情夫吗?”
不要动不动就说这么吓人的话啊喂!
“哥哥你不要老是想太多啦,你明明知道我只有你一个爱人,而且……”
我有些害羞地捧着自己的脸,不动声色的栽到他的怀里,高高举起那只戴上了钻戒的手指,在他面前雀跃地挥了挥:“以后就不再是我和你啦,以后中也和晴子,就是‘我们’啦~”
——很久很久以前,你是你,我是我,隔着泾渭分明爱的分界线,‘我’和‘你’,永远都只能使用单数代名词。直到某一天,某一刻,某一个坠落的时候,我被地心引力牵引着恰好落进了你的怀里。
——从此以后,当我再想起‘我们’,当我再默念‘我们’,当我再回忆‘我们’,心里的一隅不知不觉间,多了一个人。
他低头,垂眸望着我,像摇曳的火光那般耀眼色泽的马尾从一侧垂落,又一次和我乌黑的长卷发缠绕在一起。
也许是这一声‘我们’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像是认输投降那般自嘲的笑了,低下头,他迷人的下颔线像是划破黑夜的利刃,在咫尺之遥逼近,滚烫炙热的吻淹没了我。
我轻轻将他绑着马尾的发圈拽落——就像那一天,在摩天轮的夜晚,我在打开舱门前将
他的发圈那般轻轻的拽落。
“哥哥,我来教你一个新的游戏吧。”暧昧的火苗雀跃在空气里,我在他唇畔轻声呢喃。
在他怔楞而不知所措的瞬间,咬住他的喉结,拉着他的手跌落在床上。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我:“看来妹妹被前男友调.教的很好。”
他低磁的耳语温柔而冷酷,他望着我的眼神裹挟着压抑不住的沉痛和尖锐的嘲讽,仿佛在控诉我——
——你怎么可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光里,被另一个人调.教成了这般完美的性.爱玩偶?
【永远都不要告诉一个男人你要教他怎么做.爱……好了我要被强制下线了拜拜。】
我没机会教我亲爱的中也哥哥新的游戏。
因为他无师自通的教我重新做人:)
当然……第二天一觉睡到了晌午的我们,终于意识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哥哥,我们该去药店买Yasmin了。”
他的耳尖又偷偷地红了,娴熟的摆出一副假装淡漠的脸问我:“什么是Yasmin?”
呵,男人,我哭着求你不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羞呢!
这、这我也不好意思解释。
“Hey谷歌,什么是Yasmin?”我开口唤醒GoogleHome.
谷歌的智能机械音一板一眼的蹦出来极为官方的解释:“优思明,即屈螺酮炔雌醇片,是拜耳旗下一款短效口服避孕药。优思明由雌激素(炔雌醇)和拜耳自主研发的孕激素(屈螺酮)组成;孕激素刺激子宫内膜迅速进入分泌期而脱落,创造不适宜胚胎着床的环境。”
【我现在有点担心有一天你会不会不小心意外怀孕但是没办法分清是太宰君还是中也君的孩子:)你们人类玩的可真花。】终于成功登入的系统嘲讽地开口。
【哦闭嘴吧我的统。】
不得不说,男人总是床上、床下两幅嘴脸。
我亲爱的哥哥他在床上有多粗暴,床下就有多绅士。
细致的将我塞进他的大衣里(这点他和太宰也是极有默契,两个人似乎都喜欢看我穿他们的衣服出门),甚至在我暗戳戳的想美丽冻人换上一双尖头小高跟的时候被他恶狠狠的制止了,强行为我穿上了一双可可爱爱的……印着草莓的粉色老爹鞋。又丑又可爱。
当然,因为没有穿上我自己想穿的尖头小高跟,作为‘交换’,我软磨硬泡让他摘下了他自己无趣的黑色发圈,用我自己缎面奶油色的扎头绳温柔的替他梳好了标志性的漂亮侧马尾。
他这张漂亮得锋芒毕露的脸,和那头恰到好处凌乱的微卷长发,配上我奶油色的缎面发绳,居然有种意味的和谐美感。
“哥哥如果我是个男人就好了。”在开车去药店的路上我笑眯眯地说:“好想看哥哥……”
他向我投来危险的一瞥,唇角嘲讽地微扬:“你确定要说完你接下来想说的话?”
于是我默默把‘好想看哥哥在我身下哭出声’这般虎狼之词吞了回去。
“哥哥你在车上等我就好啦。”每一次这个男人出现都会惹来一片荷尔蒙沸腾的视线。
他蹙眉,明显不放心我一个人进去。
总觉得皮肤饥渴症是一种病,而且会传染——他一刻都不想离开我左右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被我传染了一样。
但是上一次我‘犯病’……似乎是和他的上司在一起的时候。
“就几步路,没事了啦。”我笑眯眯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拉开车门。
我拿了一盒毓婷,正在货架上挑挑拣拣找优思明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有些耳熟的、许久未闻的声音。
“晴子小姐?”
我转过头,惊喜的看见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织田作之助。
他身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帅哥,正礼貌而疏离的,不动声色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