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靠近时,才清晰看到这是一栋一层楼的木房子,背面及左边用木条子并排钉着,前面和右面是没有任何遮挡。
俩人把马匹拴在面馆旁边特制的柱子上,然后才步入馆内。
面馆外观是简陋了些,但再看馆内,虽说只摆了几张桌子,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十分整洁。
此时,馆内没有顾客。
“请坐,二位客官,你们需要碗面吗?”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迎上来,微笑问道。
老者身板微驼,头发银白,或深或浅的皱纹贴满他脸上,干瘪的皮肤包裹着露出在外的双手骨头。
他看起来很沧桑。
“是的,要两碗热面。”焦强道。
“好嘞,马上就打来。”老者那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快速应道。
这是他应答过往客人的口头禅,这一应就应了是我40多年。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年约16,17岁的女孩子把热面端上来了,动作娴熟地放在桌面上。
碗里热气腾腾,这对奔了一天一夜的赶路人来说,无疑散发着巨大的诱惑力。
两人拿起筷子,自顾吃起来。
“哥哥,真香,比老家街上的热面还香。”焦强吃了几口,觉得有些烫嘴,朝碗里吹吹气,感慨道。
“要我说,赶了那么长的路,不香也要变得香了。”李道松嘴里含糊不清地回道。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低头吃面。
店里的老者和女孩子继续忙着他们手里的活儿。
忽然,店外尘土飞扬,人马混杂的声音响起来。
李道松抬头看向馆外,但见一群某位大员家丁模样的人跳下马,纷纷朝馆内挤进来。
李道松心里暗数了下,大概有10来人。
他们分散到三张桌子坐下。
其中就有三人在他俩旁边的桌子一屁股坐下来。
“老板,要十二碗热面!”一个声音粗鲁地喊起来了。
“是……各位爷,你们稍等,马上就打来,马上就打来。”老者黯然失色道。
很明显,他对这群不速之客心怀恐惧。
“还没好吗,真是太难等了。”那群人开始发出骚动的声音。
“马上就打来,马上就打来……”
老者又快快应道,仿佛是害怕多耽搁一秒钟。
话音刚落,那女孩子端着热面过来了,放在桌面上,一切还算正常。
不一会儿,女孩子又端着热面朝他俩旁边的那张桌子过来了。
只听见碗落在桌面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了调戏声。
“小妞,你长得真是美若天仙啊,来,坐下陪爷们吃碗面。”一个猥琐的声音冒出来,听着就让人感到厌烦。
“我不饿,你们慢用吧。”女孩子礼貌的回复,就要转身离开。
“放手,别拉我。”女孩子努力摆脱抓在她手背上的大手,大叫道。
“这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我喜欢。”戏谑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那群人哈哈一笑。
李道松微微侧目瞄了一眼,只见那群人盯着女孩子脸蛋,胸脯来回扫描,眼光中尽是贪欲之色。
“快放开我的孙女,她还小。各位爷,今儿你们辛苦了,这顿面,就算是我请客。”老者慌忙过来,气喘吁吁道。
“不小了,已经不小了……”那群人面目狰狞道。
李道松实在看不下去了,正欲起身。
一直低头吃面的焦强抢先站起来,朝那人群走去。
李道松不动声色坐着,他要看看弟弟如何处理这事儿。
“哎,都别动,这女孩是我未过门的媳妇,都嚷嚷什么呢?”焦强扯开嗓门,道,把女孩一下子拉到自己的身后。
老者和女孩子神色微怔,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焦强。
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来帮自己的,二人脸色略微变得轻松。
“咦,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子,敢打搅爷们的雅趣。”一个有些不太相信的声音喊道。
焦强用手指抠抠牙齿内的面条余渣,蔑视回道,“看清楚,我是你们的老子。”
“这……给我往死里揍。”一个愤怒的声音喊起来,紧着那群人一拥而上。
看样子,他们非要把焦强来个扒皮抽筋才解气。
焦强不慌不忙,来回快速移动,一个个重拳落在他们脸上。那群人纷纷弹飞出去,摔倒在馆外的路边上,痛苦的呻吟声如期的响起来。
馆内,桌子,椅子布置如此,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还不快滚!”焦强朝馆外大吼一声。
“你这小子叫什么,你等着,总有一天会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哎哟……”痛苦声此起彼伏地又哼起来。
“你们可要听好了,老子叫焦强,正要去京城,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不来是小狗啊。”焦强淡漠地说道。
那群人连爬带滚地朝马匹步去,想要溜之大吉。
“不好,他们还没给钱!”李道松心里大惊。
只见一个身影闪过,瞬间就挡在那群人的前面。
“你你……想干什么?”
“怎么,从小你爹不教你吃饭付钱的道理吗?”李道松没好气地呵斥道。
“拿给他!”
一个保管财务的小兵抖着手从衣袖里掏出银两,胆怯地递给李道松。
“递给我干嘛?又不是我开的面馆。”李道松语气中带有不耐烦。
“你,把银两拿给老者。”李道松言罢,指着刚才那位搭话的人说道。
那人犹豫片刻,很快接过银两,朝馆内踉跄步去。
他把钱放在老者的手上,然后又返回来。
这下,李道松才放他们归去。
李道松回到馆内。
老者拉着她俩坐下来。经过一番交谈,他得知二人赶去京城,然后前往辽东战场,随即变得肃然起敬。
女孩子把烧好的茶水拎过来,给李道松和焦强满上。
“老伯伯,女孩子的其他家人呢?”焦强好奇地问道。
李道松踩了踩焦强的脚尖,他怕弟弟的问话会勾起老者的悲伤往事。
怕什么就来什么。
老者眼泪瞬间掉下来了,二人见状,一时间不知所措。
老者摆摆手道,“你们不必自责,一切都是天意。女孩子是我孙女,在她三岁那年,一场瘟疫夺走她父母的性命,几经辗转,我才到此地开了个面馆,把孙女拉扯长大……”
“老伯伯,您真是不容易啊。”
“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李道松道。